可是靳蕾明显感觉到被擦撞的手里感觉到一个硬物,她的头脑里立刻闪着那些她不太懂的符号,索性是凌少军曾逼她呆在枪械室里关了一整天,让她熟识各种枪支的特性,有了一定这方面的知识,她似乎比较容易处理头脑里的那些怪异的符号。
那个男子身上有着一把左轮手枪SuperRedhawk口径0.480,可以装6发子弹,比大多数大威力的左轮要攀一发,还有罕见的短枪管,方便携带,唯一的缺点就是发射时火光非常猛烈。
这里怎么会出现有人携带危险枪支出入?
靳蕾直觉得那个行色匆匆的男子很有可疑。
她迈步追上前看个究竟时,却被从楼梯下跑下来的郑清扬拦了去路。
“走开。”靳蕾喝斥着。
“小蕾,听我说话句话,不管你恨我还是怎么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你好,你看你现在都把自己倒饬成什么样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郑清扬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不管靳蕾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
眼见着那个行色匆匆的男子背影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靳蕾觉得自己再追上去已是无望,她转头瞪着郑清扬,“怎么?不喜欢,你就放开我啊。”
“小蕾,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心痛。你知不知道……”郑清扬一手在她的眼前上下地晃了晃,“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喜欢,你管得着吗?”靳蕾再一次用力地甩着手,可是郑清扬的手劲真的很大,她根本就是甩不掉。
寇珊珊在房里好像听到一阵追逐声,好像还有人在喊什么“小蕾”的,她思索了一下,决定打开门看一看,
门一打开,就看到柳洋儿的背影急冲冲地往电梯口跑去,她也隐约听到靳蕾的喝斥声从楼下传了上来,她信步地往走廊尽头走去,靠在围栏处往下一望,就看到靳蕾和郑清扬在底下发生争执。
她本能地伸进口袋,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手机没有在口袋里,她刚折回没几步,风一吹,刚刚半开的门就这么“嘭”得一声就关了起来,房卡什么的都在里面。
她记得沈特助说过,席少哲就住在她的对门,毫不迟疑地摁响了他的门铃。
半晌都没有人来开门,该不会吃饭还没有回来吧?她再抱着希望再一次摁了门铃。
里面的席少哲刚摘下耳麦,他刚刚听的是一个录音报告,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就听到门铃骤响,疑心是谁这个时候来这里?知道他住这里的没有几个人,能找到来的应该是有事的。
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寇珊珊会主动来找他,而且他一眼就瞧见她穿的是睡衣,这一时之间让人有很多种想法。
寇珊珊有些尴尬地拢了拢衣服,“那个我出来一时忘了带手机和房卡,只好打扰你。”
席少哲看她说得那么急,请她进来慢慢说。
寇珊珊觉得自己穿着睡衣这样站在门口和他说话似乎是有些不妥,如果被别人看见的话会怎么想,于是随着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她指了指楼下继道,“靳蕾和郑清扬在下面,好像发生一些什么事。”
“那我打电话给三弟。”席少哲几乎是毫不迟疑就要拿手机拨号码,却被寇珊珊拦住,“凌少军现在还不知道靳蕾已经知道他认出她是靳蕾,所以……”
席少哲很有耐心地听寇珊珊说完,权衡其中的利弊,还是先别给凌少军电话,自己先出去看看情况。
“那我下去看看,你没有房卡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处理好了之后再叫这里的负责人上来给你送另外一张备用房卡过来。”
“好吧。”寇珊珊自己穿着睡衣不可能就那么跑到楼下去,暂时也只能这样。
……
“你到底放不放手。”靳蕾已是失去了耐性,她真的不想跟这个人斯磨。
“你不跟我好好地谈谈,我不放。”郑清扬显得那样的执拗。
靳蕾停止了挣扎,两眼直直地瞪着他,“郑清扬,你觉得你是不是很可笑?面对努力生活的人,有人不去尊重他们的独立坚强,反而只因为他们看起来不那么光鲜滋润,就脑补出他们的凄惨,意淫他们的需求,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同情他们。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真以为我离开你了就不能生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很舒心,请你收起你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同情心,我根本就不需要!请别在我面前做这种让人恶心的同情婊!”
郑清扬的这种同情在靳蕾看来,实则是另一种形式的居高临下,无非是认为她现在过得不好,过得不如他,俯视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然后就给予她帮助让她从此一生都依俯于他而生活,而她靳蕾早已清醒,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更别说依俯于人做没有自我的寄生虫。
“小蕾,你非要那样看我吗?”
“不是我刻意那样偏激地看你,而是你本就是那样。你最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是你自己一个人,以后别在我面前摆什么伟大的爱了。”
“小蕾,你真的那么恨我……”郑清扬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靳蕾诧异刚刚还是死抓着不放的人,怎么现在就那么顺摊地松手了?她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原来是柳洋儿出现了。
靳蕾嗤笑一声,撤手就转身离开。
寇珊珊想站在阳台上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奈何那一排排高大的树木阻隔了视线。
她只得无聊地坐回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摆放着有着寒山的资料,她下意识地伸手拿起翻看,但所查到的和她自己所查的相差无几,没有想到席少哲也在暗暗地查那个寒山?
他这是出于什么目的?
寇珊珊望着那张和冷子寒如出一辙的相片,抬头望向那个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天空,那里挂着又亮又圆的明月,满月,今天应该是十五。
都说月圆之夜就是家人团圆之夜,而她的心里却是空空的,自从冷子寒离开她之后,她的心里一直都是空的。
一个人没有了家,就像没了根的树,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管走到哪里,心都不会踏实。
“子寒……”寇珊珊轻轻地叫着思念已久的人,眼眶儿有些红红的,“三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寒山不是你,为什么你会有冷子寒的眼神看着我?如果寒山就是你,你怎么能那么忍心看着我痛不欲生?”
难道你也和我的父母那样,选择舍弃我?
她不但没有了冷子寒也没有父母,当初在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舍弃了她,如果不是凌少军,恐怕现在她还蹲在那间黑暗的房子里,不见天日。
一个人沦落他乡,三年时间都没有人想起过她,没有找过她。
三年时间,寇珊珊有时候觉得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有时候又觉得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心情坏的时候,心里痛苦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她随手拿起茶几上摆放的一瓶XO,拔开瓶盖就那么仰头一饮而下。
她苦笑地摇了摇头,其实内心深处的那块伤疤就像一块毒瘤一样,时不时地都会折磨着她。
如今,她算是从泥沼中站起来了,可是那颗飘荡的心仍然找不到安全感与归宿感。
一瓶XO喝得见底之后,或者是酒的后劲过大,寇珊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困,后来便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
……
擦身而过时,耳旁传来柳洋儿的讥嘲声,“没有想到你都追到这里来了?好能耐啊。”
靳蕾停下脚步,瞥了不远处的郑清扬,视线再落在柳洋儿的身上,笑道,“我觉得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就是喜欢这么自以为是地想别人,该不会山珍海味吃得太多的缘故,所以脑袋塞得全都是腐酸渣吧,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如同臭水沟一样那么令人恶心。”
“你!”柳洋儿拉着靳蕾的衣襟,瞄着她胸前的那平坦如川,冷笑,“就凭你这没有几两肉的,明显得营养不良还想跑出来勾引别人的丈夫?”
“我没有勾引啊,是别人的丈夫受不了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对我死缠烂打的。”靳蕾对着她眯了眯眼,微微一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她的胸前,“这年头不是靠大就有魅力的,人工的始终没有天然的好,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丈夫,搞不好哪一天你就成弃妇了。未来,不定数那么大,谁知道呢。”
“靳蕾,别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得瑟,我最近倒了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还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据说简子胥不久就要回来了,不知道到时你还能不能在我面前蹦跳起来。”
“是吗?没有想到我已经那么出名了,在你的心里已是那么重要了,重要到你那么关心我,那你到时就拭目以待喽。”靳蕾用力甩开她的手,“本姑娘现在肚子很饿,失陪了。”
话完,就毫不迟疑地推开柳洋儿那碍眼的身子,闪进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