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冷一哼,“一个记者来这里取新闻,你不怕死吗?”
“我就怕自己不能红。”靳蕾在男子面前毋庸置疑地道。
“为了能红,你还真的连命都不要了。你觉得我们会给你留着命离开这里吗?”
“不,我并不认为你们会这么傻,我只要你们放了我同胞而已。”靳蕾继续说着。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可惜对于敌人的话我永远保留怀疑态度。”男子怎么看她也不像一名记者,记者能如此一刀把他们的老板给解决得那么干净利落?
幸好她随身有带着自己的记者工作证,从口袋里掏了掏递上前,“这是我的证件,是有防伪标志的,我是名副其实的记者,没有骗你。如果错失我的这个秘密交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以为我的这个秘密你会感兴趣。”
靳蕾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上两步,当确信离着两名狙击手只有一步距离之后,趁众人还丰思考她是不是一名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记者而放松警惕时,电闪雷鸣之间,直接抓住其中一人的手,随后就着他的手朝着身侧的另一人出其不意地连续射击两颗子弹。
另一人仰头倒下。
靳蕾一肘袭击住身后男子的心口,在他踉跄两步之后,同是转身射击。
“嘭——”近距离的射击下,男子的身体腾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地上。
猝不及防的一幕,领头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冷冽的枪口已经落在了他的眉心处。
靳蕾不退反进,同时刀子也架在男子的脖子上,她道,“你知道你老板是怎么死的吗?我同样如此用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却误以为我会留他做人质所以肆无忌惮地反抗。”
男子抬手示意身后的所有人先按兵不动。
靳蕾再道,“你觉得是他们出手快,还是我出手快?”
“你很厉害,故弄玄虚迷惑我。”男子饶有兴味的说着,“很可惜,我也只是一个傀儡,活着或者死去,都无关紧要。”
夜风骤起,一层黄沙随风扬起。
靳蕾感受到了危险,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快也快不过男子身后那几个人的枪支弹,她下意识地放弃这个不要命的人质,纵身一跳,滚到一米之距的货车下。
子弹像大雨倾盆那般覆盖而来,整个车身都开始剧烈的摇晃。
靳蕾觉得车子快塌了,真的要塌了,再厉害的铜墙铁壁也经受不住这样肆虐的侵袭啊。
“砰砰砰。”靳蕾不敢移动一步,子弹已经破了车壁,一颗颗的从靳蕾的四周袭来。
她放弃掩护体,匍匐着从地上溜走。
子弹不停歇止地向她射来。
她被迫缩了回来,喘了喘气,手里紧紧地握着武器,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宣布阵亡了,这样是不是太窝囊了。
“嘭——”一辆越野车穿透墙壁,直接冲进人群。
本是还在围剿的一群人听到车子的喇叭声,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四下散开。
凌少军一脚踩住刹车,车子瞬移过去,停在快要报废的货车前。
靳蕾注意到驾驶位上熟悉的身影,未有考虑直接从敞开的窗子上跳进去。
“坐稳了。”凌少军换挡一脚踩住油门,车子一瞬间犹如脱缰的野马从倒塌的墙面上一冲出去。
“砰砰砰——”所有人回过神,一颗颗子弹再一次密不透风地砸来。
靳蕾从车窗上挂出半个身子,瞄准着人群中正准备撤离的男子,未有考虑,指尖扣下扳机。
男子警觉地回过头,瞳孔一聚,霎时眉心处鲜血汩汩,男人晃了晃,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
凌少军控制着车速,一溜烟拐进小巷中,身后有无数辆吉普车跟来,他油门踩到底,车身擦过狭窄的巷口,最后一飞冲天般从楼梯上滑下去。
靳蕾紧紧地拽着扶手,随着颠簸,她扭头看向驾驶位的凌少军。
凌少军调转方向,车子直接冲进大马路上,他面色凝重道。
“差一点你就死了。”
“你没有去救邹祥坤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凌少军看着她,脚底的油门被踩到了最底,车尾气轰轰作响。
靳蕾攥紧扶手,“我可以想办法脱身的。”
“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要怎么脱身?”凌少军反问。
“我会想办法脱身的。”
“靳蕾,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做无谓的牺牲。”
靳蕾垂眸,“当时情况紧急。”
“我说过无论是什么情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情况不对自己就先撤退而不是蛮干。”
“凌少军,我没有时间考虑,子弹就那么砰砰砰地朝我射击过来,我如果停下来联系你,我就真的是死翘翘了。”靳蕾认真回答,“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的枪法很准,我可以自我保护。”
凌少军用力地抓紧方向盘,他的眼神泛着幽寒的冷气,像寒冬腊月时突然倾盆而下的暴风雨,让人望而生畏。
靳蕾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做为一名军人要以大局为重,任何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首当其冲完成任务。
然而作为一名丈夫,你要确保自己的妻子能够全身而退的脱离困境。
但是凌少军,这本身就是矛盾的,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你既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也是拥有铜墙铁壁的军人,既然权衡一番之后是两个相反的极点,就只有舍弃其一。”
“所以你让我放弃你?”
“凌少军,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人,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是,我应该相信我的兵,但我无法放弃我的人。”凌少军侧过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我之前说的话你可以都当做废话。”
“……”
“那些大仁大义,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罢了,在你和任务之间,我想我会舍弃后者,军人是什么?对,是无所顾忌所向披靡,但军人的身后也有不舍放弃的责任,你现在就是我的责任。”
“凌少军——”
“这样的战场未来我们还会面临很多,我不能阻止你参加,亦如你不能阻止我参加,但我只想倾尽所有努力与你完好归来,靳蕾,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