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晶同志,辛苦你了,就冲你和靳记者的交情,我想只有你能胜任这一项工作。”洛大校强硬地拽着周胜晶推了出去。
周胜晶被一群人给硬生生地推进了食堂,偌大的空间里,两道视线闻声看过来。
凌少军的眼里像啐了毒,视线落在周胜晶身上的刹那便看得他寸步难行。
周胜晶嘴角抽了抽,道,“队长,我们现在可以进来继续吃饭了吗?”
“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回复。
周胜晶如释重负地对着身后翘首以盼的所有人打了打手势。
一群人井然有序地进入,一个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专心致志地吃着饭,对于角落位置处那两道醒目的身影就这么自动忽视。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能多说什么。
夜色深沉,窗外的夜风渐渐加剧。
靳蕾听着熄灯号吹响,脱下外套,准备躺回床上。
“啪啪啪——”一阵阵杂乱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
靳蕾提高警觉的走上前,果不其然一双手就这么搭在了自己的窗户上。
邹祥坤莞尔,“我还以为你睡了。”
靳蕾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果真是不曾放弃的邹祥坤,顺势拉了他一把,当他进来之后,郑重道,“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
邹祥坤拍了拍自己的手,他笑着说,“我能想通什么?”
“邹大哥,我和你真的不合适。”靳蕾明明看到他在遗书里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怎么伤好了人就变了呢?
“合不合适不是空口说了算,我看你和凌少军那小子也不合适,你不也执着地跟他在一起吗?所以你别用合不合适来拒绝我,那完全就是你的借口。”邹祥坤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水。
靳蕾沉默。
整个宿舍沉寂了下来,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半响之后,邹祥坤放下了茶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哽咽,“靳蕾,你就不能喜欢我试试吗?行就答应,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靳蕾愣了愣,她望着邹祥坤那落寞的背影,好像一个孤独者正举目无亲地颠簸流离着。
邹祥坤转过身,月光下,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像在哭泣,“靳蕾,我是真的喜欢你,想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
“邹大哥,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靳蕾喉咙发紧,这双眼,近在咫尺的一双眼,好像带着很浓很浓的渴望。
邹祥坤却是不管不顾地抓住她的手,就这么紧紧在攥在掌心里,“真的就不能试试吗?我可以比凌少军更疼你,他的爱是狭隘的,自私的,你这么可受怎么可以被他祸害了?”
“邹大哥,我说过的,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靳蕾想着挣脱他的手,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发了狠的抓着她。
邹祥坤扣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处,肩膀轻轻的颤了颤,声音喑哑,“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对你执迷不悟,像毒入骨髓的剧毒,药石无医。”
“邹大哥——”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阻止我喜欢你?”邹祥坤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可见他的情绪有多么的激动。
他忽然站起身,说得如鲠在喉那般带着些许绝望,“我邹祥坤就想对你好,跟你在一起,不长不短,就一辈子。”
“邹大哥——”靳蕾犹豫着推开了他,刻意地保持距离,她带着毋庸置疑的拒绝语气,“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邹大哥有些事情,既然结果无望,又何必苦苦相守?”
“真的就无望了?”
“是的,我和凌少军不但结了婚,而且也有了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没有片刻隐瞒,她全盘托出。
简短的一句话想梦魇一样重重复复地萦绕在他的脑子里,邹祥坤身体失去控制的踉跄一步,他的眼中有愤怒,有恐惧,更多的是彷徨。
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
靳蕾再道,“就在一次我喝醉的时候,我把凌少军给睡了。我起初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可是你执意要逼我说出来,邹大哥,长痛不如短痛,你放弃我吧,你的春夏秋冬,你的天长地久,你的白头到老,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邹祥坤身体重重地靠在了墙上,他的声带好像被卡住了,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硬生生地憋出了内出血,“你、你们真的已经……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邹大哥,我喜欢凌少军就跟你喜欢我一样,不顾后路,不想退路,一根筋地冲上前,纵然最后会万劫不复,也想爱一次。”
“靳蕾,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他凌少军不懂什么是爱,他根本就没有心。你看看他刚才对自己战友下的狠手,招招都是往死里揍去,他那么冷酷无情,你怎么就往他身上扑去?”
“我对他有心就行了。”
邹祥坤仰头,他活了三十几年,面对枪林弹雨都未曾害怕过,哪怕子弹穿透了身体,只剩下一口气他都不曾皱一下眉,如今,他怕了,真的怕了,可是他倒底在怕什么呢?
他怕他家的小蕾蕾那么全身心投入,最后受了伤害,而一振起不来,最后她就想不开永远地在他的眼前消失,他永远地失去她了。
虽然凌少军和他约好了一年,但是他看到靳蕾如此不顾一切一头扎进去,届时如果凌少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还能拔得出来吗?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想尽办法别让靳蕾泥足深陷。
“邹大哥,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然后出双入对,你这么优秀,你是英雄,应该是被爱着的。”
邹祥坤摇头,“不,不能放手,不会放手,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就算你们有了夫妻之实又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在乎那层关系,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其他附带的东西。”
“……”靳蕾竟是无言以对。
邹祥坤抓住她的手,言语认真,“小蕾蕾,无论你说什么,我对你就像是屎壳郎对粪球的执着,就算是臭的,我也要把你带回家。”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么美的事情比喻得那么让人啼笑皆非。
“砰——”宿舍大门从外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