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营长却是杀红了眼,哪里顾忌那么多,此时此刻,他们占领着上方位,毫不犹豫的继续往着敌人的中心处驾驶而去。
“长官,有动静。”话音未落,车顶处的士兵瞳孔一张,随后眼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木营长一脚踩住刹车,他大概是太过自信了,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
靳蕾从草丛里奔跑而出,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去。
“砰砰砰。”剧烈的枪声此起彼伏地在林子里徘徊着,月夜下,有一道火光带着灿烂的红霜耀眼而来。
靳蕾停止了前进,她看着眨眼间就燃烧起熊熊烈火变成一块废铁的车子,双手渐渐地紧握成拳,“木营长。”
火焰越来越剧烈,最后嘭的一声爆开,整个车子零件四下散落。
靳蕾咬紧牙关,看着藏匿在树上准备撤离的敌人,抓起自己的配枪,食指颤抖地按下扳机。
“砰砰砰。”树上藏匿的狙击手男子失去平衡地摔了下来。
靳蕾一脚踢开男子手边的武器,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目眦欲裂地盯着四面八方散开的人群,吼道,“来啊,救你们的同伙啊。”
她悲怆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回荡在夜境中,却是久久无人回复。
靳蕾怒不可遏地将对方一枪爆头,抢过对方的武器,追逐而去。
“靳记者,别追了。”谢庆眼眶发红,阻挡在她面前。
靳蕾心里窝着一团火,一团不灭不畅快的火,随军深入战场那么多次,第一次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谢庆拿过她手里紧紧握着的武器,咬紧牙关,“他们是在逼着咱们追过去。”
靳蕾深吸一口气,大火的照耀下,几乎能够看到她额头处爆裂的条条青筋。
“咳咳。”虚弱的男人声音从草丛里响起。
谢庆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本是打算跑过去,却因为太紧张直接摔倒在地上,随后更是连滚带爬地爬了过去。
木营长浑身是血地躺在草地里,身体因为剧痛轻微地痉挛着。
谢庆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他的身体,焦急地问着,“长官,您还好吗?”
木营长嘴角高高地上扬,“想要弄死老子,他们、他们还不够资格。”
靳蕾听着周围还在燃烧的火焰,闭了闭眼睛。
“靳蕾。”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靳蕾身体反射性地回过头,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凝聚,好像在暴露着她的脆弱。
凌少军朝着她伸出了右手,“谁如果欺负了我媳妇儿,我必定欺负他全家。”
靳蕾扑了过去,“凌少军,我不甘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一个一个倒下来。”
“嗯,我知道。”凌少军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带你杀回去。”
靳蕾抬头,眼中有些发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火光的红映在了他的脸上,让这张看似很平静的脸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害怕恐惧,仿佛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凌少军将枪杆子挂在她的脖子上,走向其中一辆装甲车,武器的匮乏让这辆车只是徒有外表。
装甲车一路朝着西南方驶去。
藏匿在暗处的一行人早已是埋伏甚久,好似是料到了这群C国人会追来似的。
靳蕾打开天窗,双手握着重新换上了弹匣的重机枪,双目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四周。
“先暂停。”暗处内一名男子下达命令,他突然间想看看这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靳蕾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那样自信的眼神,恍若已经看穿了眼前藏匿着什么人。
一名男子不安地吞了吞口水,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处滑落,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正好巧不巧地对视着他的双眼,男子有些心虚,明明自己才是围猎者,却好像在突然间他们的位置发生了颠覆性的变换,自己才是受困者那般。
靳蕾眯了眯眼,唇齿轻扬,“凌少军,射击吗?”
凌少军单臂扣在方向盘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风起云涌,整个夜晚静得让人心里发怵。
靳蕾在等待着凌少军的命令,有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正巧落在了她的发梢上。
“射击。”几乎是同时下达的命令,靳蕾与草丛里的男子同一时间扣下扳机。
两颗子弹交汇在夜晚下,更是零距离的触碰在一起,剧烈的碰撞下,子弹直接破碎成粉末。
靳蕾双手执着重机枪,眼中的黑白世界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血红,瞳孔里渐渐地映上了喷射在空中的那娇艳血色。
“回来。”凌少军喊了一声。
靳蕾直接缩回了车子。
子弹一击而中枪口,产生的摩擦声有些刺耳地回荡在夜空中,靳蕾降下窗口,举起自己的狙击枪。
“嘭。”
枪声一响,藏匿在三十米外大树上的男子高高地跌落下来。
“换位。”凌少军抱着她的身体,将她拉到了驾驶位上。
靳蕾双手握着方向盘,打了一个急转弯,车子瞬间调转了方向。
凌少军扛着重击炮立于车顶之上。
藏匿在暗处的男子神色一凛,月夜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凝聚在炮口的火力,霎时,一枚炮弹划破了空气屏障,落在了他们跟前的两三米距离处。
“轰。”火花炸开,两名男子来不及撤离,硬生生地被巨大的爆炸漩涡卷了进去。
凌少军加上一枚炮弹,没有片刻迟疑再次补上一枪。
午夜森林,战火连绵,映红了整个天边。
……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战火平静之后,所有人坐在地上,嚼着没有一点味道的面包,喝着早已是冰凉的冷水。
天空中翱翔着一架架歼击机,震慑着N国的所有兵力,无人敢再进攻,一个个连夜撤退三百公里,远离边境。
凌少军拿着消毒水替靳蕾擦拭着伤口。
靳蕾靠在他的双腿上,闭了闭眼,“凌少军,我们国家很强大是吗?”
“嗯,很强大,无人敢侵。”凌少军脱口而出。
“可是为什么我们这一仗却打成了这样?”靳蕾反问。
“外敌不敢入侵,所以我们就开始了内乱。”凌少军将止血药均匀的涂抹在伤口四周,“疼吗?”
“你说如果吕伟韬没有扣留木营长那么多的精密装备武器,我们会死伤这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