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出大事了。”吕梁致推开门,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军大衣,神色焦灼,“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刚刚凌少军来坐了一会儿,自然要有待客之道,坐吧。”冷老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吕梁致冷哼一声,“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冷老再问。
吕梁致坐在椅子上转换了一下方向,他面色凝重道,“我的下属刚刚来了消息,我侄子吕伟韬怕是保不住了,冷老,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哐当”一声,冷老手中的茶杯脱离了掌控,他眉头一蹙,“之前送去医院的时候不是说没事了吗?”
“毕竟受伤过重,熬不了那么大的手术。”
“我们去医院。”冷老起身,又顿了顿,“让人先封锁消息,无论现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走漏风声,确保咱们军部上上下下还是一条心。”
“这一条心还是两条心我是猜不出来,不过我知道咱们这里怕是得乱了。”
“有什么话还是去了医院再说,吕伟韬也算是军功赫赫的领导,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牺牲了,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吕家一个交代。”冷老打开办公室大门,指挥着身后的一群人,“今天的消息全面封锁,一旦走漏风声,军法处置。”
二楼的走廊上,凌少军望着浩浩荡荡离场的一群人,收回了双手。
随后过来的邹祥坤注意到他的手刚刚接触过的地方,赫然留下一个手印,轻咳一声,“我觉得安全起见你还是应该别接触任何物体,免得那一天你一个激动没有控制好自己怎么办?”
“邹将军放心,我接触你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分寸。”凌少军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了。”
“这么晚还要回去?”
“当然了,我家媳妇儿还等着我回去。”
邹祥坤咬牙道,“你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凌少军,你若敢欺负我家小蕾蕾,信不信我半夜爬进你的房里把你的床脚给砍断!”
凌少军两只眼直勾勾的落在他的身上,显然是一副你进得来我的房间吗?
邹祥坤感受到了他眼中的质疑,眯了眯眼,“好,你给我等着。”
凌少军见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踏步出去,也只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邹祥坤解释道,“你也说了,凌晨了,这个时候去打扰小蕾蕾休息,不好不妥不行。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是小蕾蕾是个女孩子,不能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凌少军推开他挡路的身体,“邹将军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别一天到晚惦记着我家媳妇儿。”
邹祥坤望着那傲骄离开的身影,双手叉腰,气得瞪眉毛胡子,可是又拿人家没办法。
……
翌日,一辆越野车行驶在泊油路上,最终停靠在位于郊区的私立医院停车区域。
警卫兵保持着高度警戒,任何来往的人都需要严格调查身份之后才可进入。
凌少军递上自己的军官证,警卫兵站直身体,敬礼放行。
病房内,吕伟韬正翻看着新闻,听见脚步声时不以为意地抬了抬眼。
凌少军道,“冷老果然有能耐,还是让你活过来了,看来冷老认为你还没有到死的时候。”
吕伟韬合上手里的报纸,目光沉了沉,“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听说吕少将经历了九死一生才熬过了手术,身为你的战友,我自然要来问候问候。”
“啪——”的一声吕伟韬砸开手里的报纸,“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吧。”
“安排的这场车祸,的确出乎我的意料,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出去。”吕伟韬躺回床上。
“狡兔死走狗亨,我想吕少将也明白这个道理。”
吕伟韬闭上双眼,一副懒得听他废话的模样。
“虽说吕少将现在可能是出不了这个病房,但我晓得过不了多久等你出这个病房时候,就是真的横着被盖上白布推出去的。”
“凌少军,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出你心里想的。”凌少军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
吕伟韬双目一瞬不瞬地注意着眼前的男人,从容不迫的气场,倒是并不畏惧自己的对视。
凌少军再道,“现在外界里谈论的都是我报复了你,你觉得这个说法成立还是不成立。”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的确是你报复了我。”
“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动机。”
“你走吧,我现在见谁都像是有目的的。”
“这可不行?”凌少军站起身,刻意地接近对方。
吕伟韬感受到他散开的灼热气势,被逼着缩了缩脖子,“你想做什么?”
“难道吕少将忘了我在边防时说过的话吗?”
吕伟韬心里一咯噔,“凌少军,我的命可是冷老救回来的,你这是公然与冷老对抗,好歹冷老是你的上属的上属领导。”
凌少军退后一步,没有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地对视着那双眼。
吕伟韬毕竟是大病初愈,精神力有些不集中,脑袋也开始晕晕沉沉。
凌少军的声音有些清冷地回荡在病房内,“吕少将可要好好地活着,毕竟我想还有很多人等着看你落魄才能解心头之恨。”
“你——”
“不知你想起那些牺牲的英魂,你晚上是否睡得着?”凌少军站直身体,敬礼,随后转身离开。
吕伟韬一个激动地摔在了床上,费力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凌少军刚走出病房,一道身影紧急地从电梯方向走来。
冷老走上前,凌少军一如往常的站立军姿,“长官。”
冷老面上依旧带着谦虚有礼的微笑,“我听说吕少将今天气色好点了,特意过来看看他的情况,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冷老真的是位好领导,这么体恤下属,不枉我们底下人士兵那么听话。吕少将气色的确好了很多,也跟我说了很多话,其实人到了这个时候,看的比任何人都明白。”凌少军单手斜搭在口袋里,语意双关,带着某种深意的挑探性,却又说得滴水不漏,自然风轻,“冷老准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