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老木门的声音,她推门而进。
屋子里有些昏暗,她打开了灯光,小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书本,有一盏小台灯,台灯旁边还散落两三支笔。
邹祥坤一同进了屋子。
靳蕾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坐在椅子上,打开了抽屉,“你还没有回去?”
“你才是最应该回去的人。”邹祥坤上前阻止她打开抽屉,“别看了,回去吧。”
“特战队有规矩,每一次任务都需要写下遗书,我来找一找,这个缺根筋的家伙会不会也听话地留下遗书。”
“别找了,他是考核,不是出任务,没有遗书的。”邹祥坤身上还滴着水,他扭过头,“靳蕾,你是不是很难过?”
“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心里像埋着一座山,闷的慌。”靳蕾终究还是打开了抽屉,她看着里面七零八落的小东西,最后在一只小本子下翻到了一只信封。
信封上还滴了火山泥,上面有两个字,特别醒目:遗书。
靳蕾自嘲般苦笑一声,“他还是懂得规矩的。”
邹祥坤见她撕开信封,阻止道,“别看了。”
“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的遗书只会是一句话。”靳蕾执着地拆开了信封。
“……”邹祥坤欲哭无泪地看着满张纸上写满的一句话:
吃吃吃,我们吃吃吃,邹大哥,靳蕾还有我,哈哈哈哈。
靳蕾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这个吃货。”
“笑的真难听。”邹祥坤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浑身上下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是啊,可真难听。”靳蕾双手颤抖着将信纸塞进了信封中。
……
夜晚的风更加肆虐,一阵一阵地吹动玻璃窗呼啦哗啦地响。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吕梁致推门而进,神色焦灼,“刚刚得到消息,真的死了?”
冷老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虚敞的窗户没有关上,有阵阵寒风涌进,整个房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冷。
吕梁致有些手足无措地绕着屋子转上两圈,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是不是凌家故意搞出来的虚假消息?”
冷老捏了捏鼻梁,“人已经送去了墓园,明早七点入墓。”
“我们只是想灭一灭他们的威风,打压打压他们的自以为是,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吕梁致突感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凌家的质问,出了这种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吕梁致坐回椅子上,“我当时也没有料到后果会这样,起初想着无人岛虽说很危险,但这些人本身就是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面临这种潜在危险依旧能够迎刃而解,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伤亡,还真的阵亡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后话了。”冷老加重语气,“如果这种事被有心人利用,结合先前我们和凌家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关系,肯定会演变成我们故意欺压,以至于我们这个直属领导的失败判断枉死了一名精英,这可是要受到处置的。”
“我当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让我放下面子去和他们谈谈,我做不到,就算训练期间特战队精英出了岔子也是他们技不如人,也不能责备长官的能力不足。”吕梁致翘起一条腿,显然是不打算垮下脸去说一些赔礼道歉的话。
“我自然知道你的骄傲,但是你觉得这事凌少军会轻而易举地抹过去?”
吕梁致语塞,先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已经够乱了,如今再添上一把火,怕是要烧上谁身了。
“我们现在欺负的是他的媳妇儿,而且你的选址本身就有问题,无人岛已经被列入了特战队考核的黑名单,不到万不得已,没有领导会亲批在那个地点进行考核,而你却偏偏定下了那个位置。”吕梁致也有着怨气地说道。
“我就说新兵体力不行,如果是别的特战队进入无人岛,怎么可能会有阵亡这种事?”
吕梁致沉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依旧不肯低头的男人,“我牺牲一个侄子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你那个侄子不得不死,他若不死,在边防里的事情你觉得还能瞒得过去?怕是你也在军部坐不稳了。”冷老反问。
“所以,冷老为了明哲保身,打算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吕伟韬的身上?”
“否则我们大家都一起陪葬,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冷老认为凌少军就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别忘了他可是说抓到了那个撞吕伟韬的男人。”
冷老噌的一声站起来,抬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表情,“凌少军如果还知道军规,就不会来质疑我这个长官的任何决定,更何况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就在昨夜他企图潜逃被流弹误伤而亡。”
吕梁致听罢寒出一身冷汗,这怕是冷老的一个安排吧。他出了办公室,双手不自然地弯曲,他疾步走下楼梯。
司机送上外套,“长官,回宅子吗?”
吕梁致疲惫地坐进车内,“回去吧。”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
冷老站在窗前,俯瞰着窗外的风雨交加,接起电话,“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糟糕啊,给我整了一个烂摊子。”
“是冷老你欺骗我在先,你说的对象是凌少军,却背着我偷偷把相片换了,变成了靳蕾,那就别怪我了。”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同坐在一条船上,你这样不合拍,到最后我们只有一起抱团死。”放下威胁力的话后,冷老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
“呼呼呼。”一盏排气扇在高墙上不带声响地工作着。
简陋的暂时休憩地。
男子面无表情的走下楼梯,他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吃着饼干显然心情很好的另一名男子。
“大哥回来了,前两天不是说要等十几天才会回来吗?”蝎老二看了一眼进来之后一声未吭的男子,舔了舔嘴,站起身,似乎准备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