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席卷而来。
吴妈低下头,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刺眼的落在地上,不知是手臂上的血,还是其他的地方。
她只觉得很疼,从内到外,整个身体无一处安好。
刚发动引擎起步离开没多远的席少哲,听到不寻常声响,回头看着夜晚中爆炸开的火焰,那个位置是寇宅,立刻掉转车头。
寇珊珊抱着吴妈的身子,哭喊着,“吴妈,你挺着,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可是她不管怎么用力却抱不起她,一双手沾满了鲜血。
“小姐——别……白费劲……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满脸血痕的吴妈费劲而艰难地说着。
她的身下留下了一条血痕,血色在加深,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理智。
“不会的,不会的……”
“珊珊——”
看见席少哲的身影,寇珊珊就像见到了救星,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救救吴妈——”
席少哲点点头,大步跨前,抱起吴妈就往外走。
“席总,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小姐就交给你,请你以后一定要对小姐一直都这么好。”吴妈攒着最后一口气恳求着。
“好,我答应你。你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到医院。”
意识渐渐的消失,吴妈靠在席少哲身上,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她眼角淌过一滴泪,眼前虚虚实实好不真切。
几十年了,没有知道为什么她对夫人那么忠心,因为都不知道她的命是夫人救的,夫人不但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私下还把她当成姐姐般对待。
终于报了恩,可以寿终正寝,下去给夫人一个交待。
……
被炮轰之后的街区,四处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清冷的风吹拂过,落叶翩跹。
一阵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片刻之后,停靠在大楼前。
临时驻扎的营区,一阵阵硝烟袅袅升起,周围的士兵们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四下散坐着。
“长官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少将突然阵亡,现在士兵们都处于一个两极分化的状态,士气不振,甚至都有些消极怠战。”大校摘下头盔,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被唤成长官克拉双目一瞬不地盯着身前的地图,他们本是长驱直入抵达了H国中心,却不料中途会出现这种岔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这是少将诈死打算混乱R国义军。
等他从N国不远千里赶过来之后,才发现他的少将是真的战死了,而且还不明不白地战死的。
这是耻辱!
大校感受到旁边男子散发出来的可怕戾气,谨慎地询问着,“我们即刻再杀回去吗?”
克拉捏了捏鼻梁,“你也说了现在士气不振,如果贸贸然的杀回去,并不利于咱们,先原地休整三个小时,咱们卷土重来。”
“那关押着的那些C国人该怎么处理?”
克拉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用力向下一刺,地图上被狠狠插进去的一把匕首。
大校显然已经明白了长官的用意,安静地退出了营帐。
一道身影不着痕迹的从营帐前一闪而过,大校疾步走向关押着俘虏的营帐,士兵昂首挺胸地敬礼。
被绑着手脚随意的丢在地上的一行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盯着来人,一个个忐忑不安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大校蹲下身子,看了看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都说C国人重情重义,原来也不过如此,很遗憾,你们的长官得救之后并没有再回来救援你们。”
秘书长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唾沫,“我们都愿意用我们自己的命去换回我们的领导。”
克拉似笑非笑道,“是吗?”
所有人望着齐刷刷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杆子,一个个更加不敢大喘气,生怕不长眼的子弹落在了他们无辜的身体上。
大校将其中一名女翻译官给拉扯了出来,带着些许怜惜的语气询问着,“你愿意吗?”
女翻译官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胞们。
大校拿着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加重语气,“说话。”
“我、我愿意。”女翻译官说得小心翼翼。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愿意舍己为人的英雄。”大校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女翻译官高悬的心脏还没有放下来,就听得对方笑道,“既然你愿意,那现在我就成全你,由你替他去死。”
女翻译下蓦地回过头,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浪迎面而来,她身体往后一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着身体。
“你们谁还愿意替你们长官去死的?”大校吹了吹枪口中的热气,语气痞痞的盯着身前缩在墙角处不敢说话的一行人,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生怕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那般。
“先生,你不是说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你口中的领导慷慨赴死吗?在生死面前,人性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尚。”大校轻轻地用枪口戳了戳秘书长的额头说道。
继而他转向墙角处瑟瑟发抖的一群人,“相信C国必定会派凌少军过来,只要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放了你们。”
在N国时,他追随克拉时,就己领略过凌少军的厉害,难怪沉迷于异基因实验的卡斯将军无论如何都想得到他。
只要得到他,制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这个世界就任由他们鱼肉。
很疯狂的想法,却让他们很兴奋。
“要杀就杀,你不用废什么话,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秘书长毫不避讳地对视上他的眼。
大校拍了拍他的脸蛋,“还真是有骨气,正义凛然。”
两人四目相对了长达一分钟。
最终,大校忍无可忍地用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可是我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骨气。”
“嘭——”枪声一响。
并不是秘书长中枪倒下,而是他身后的一名工作人员身体一顿,瞳孔一张,仿佛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死亡的会是自己。
秘书长诧异地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怒目,“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