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身后的门响了响。
靳蕾闻声回头,只见席少哲有些狼狈地走了进来。
席少哲站在距离病房的两米位置外,没有再靠过来。
靳蕾站起身,问道,“大少,您怎么不进来看珊珊姐?”
席少哲摇头,“我身上有点脏。”
靳蕾注意到他身上沾染上了些许血迹,蹙眉道,“你去打架了?”
“嗯。”席少哲不假思索地应道,他没想过要隐瞒。
“找到了罪魁祸首?”靳蕾激动地走上前,担心会惊扰寇珊珊,就跟随席少哲出了房间。
席少哲靠在墙壁上,有些颓废,“我很想杀了那个人,可是我不能杀了他。”
“您能稳住自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这种人法律会严惩不殆的。您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垃圾而让自己名誉受损。”靳蕾拿出干净的手绢递给他,示意他擦拭已经干痂的血迹。
席少哲脑袋靠在墙上,声音低沉,“我该怎么跟她说,我能说实话吗?”
靳蕾看到他身体那微不可察的颤抖,轻声道,“有些事就算我们不说,她也会知道,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吧。”
“你是让我说实话吗?”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我知道有时候遮遮掩掩对她而言并不是最好的,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和她吗?”
“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陪她进去,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这局面了?”
“有心之人想要伤害,就算今天被你躲过去了,往后依旧会后患无穷,就如同我和凌少军一样,想要毁了我们的人一拨来了一拨,我们一味的躲让并没有让他们适可而止。”
席少哲身体完全靠在墙上,疲惫地闭了闭眼,“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靳蕾欲言又止,她印象中的席总可不会这么怨天尤人,更不会这么颓废不安,他是骄傲的,意气风发的,更是无畏无惧的。
如今却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举目无亲,颠沛流离。
……
军部大厅,一道身影匆匆走过,军靴踩过年老的地板,发出一声声不容忽视的咯吱声。
“叩叩叩——”办公室传来一声轻响。
“进来。”叶远平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妥善之后打算去医院。
门外,一名军官疾步上前,将手里刚刚得到的文件递过去。
叶远平拿过之后放在一旁,道,“这是什么文件?”
军官回复,“上面没有给回复,本来是交给凌一翰长官的,可是他并不在军部,上面让我转交给您。”
叶远平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火山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军官敬礼之后,踏步出了门。
叶远平坐在椅子上,他拆开了印鉴,拿出了里面密封的信息,眉头在刹那间紧皱成川。
“咚咚咚——”办公室大门再次响起。
邹祥坤摘下军帽,直接开口道,“医院那边还没有来消息?小蕾蕾怎么样了?”
叶远平仿佛定身了那般,毫无反应。
邹祥坤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的模样,放下了水杯,“出了什么事吗?”
叶远平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凝重,“凌少军失踪了。”
邹祥坤仔细地考虑了一下他说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失踪的定义是在联系不到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已经阵亡了?
叶远平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忧,“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失踪了。”
“舅舅,虽然我们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家伙,可是毕竟他和咱们小蕾蕾已经结婚了,咱们不要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说这种玩笑话。”
叶远平摇头,“我也很奇怪,当时是冷老亲自下达的命令,为了更好的解救出咱们的大领导,所以不得不委派凌少军接受这个任务。
我起初是拒绝他接受这个任务,毕竟小蕾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他,可是大局为重的前提下,我不得不让他接受这个任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邹祥坤靠上前,“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先生和秘书长一同回了国,按照秘书长的描述,他们最后分开的地方正是R国乱军的营区,当时在营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人。
据秘书长最后说的那种情况,他离开过后不到十分钟,营区发生了大面积爆炸,他本以为凌少军会脱身而出,可是他等了两个小时,R国乱军都撤了,他依然没有任何踪迹。”
邹祥坤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定,“然后呢?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毫无消息。”叶远平站起身,“你说他会不会——”
邹祥坤忙道,“舅舅,这个玩笑更不好笑。”
叶远平吞回了自己的后半句话,的确很不好笑,而且还有些惊悚。
他坐回了椅子上,“我会派人去R国再查看查看,只要他还活着——”
“舅舅,你还是不要说这个建议,我怕一语成谶。”邹祥坤抬头看向穿透树缝散落下的阳光斑点,“凌少军那货但凡受的伤不至于死,他就认为是小伤,他最好给我活着。”
叶远平想起凌少军临行前的几分钟给他打电话所说的事情,他慎重地道,“军部这些年一直在防备凌少军,怕他突然有一天失去控制,到时候就无人能够抵挡他,甚至销毁。”
邹详坤诧异问道,“谁人敢这么做?”
“现在有我和凌一翰留在军部,倒是能堵住悠悠众口,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可是我和凌老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就难保别人不动歪心思。”
“所以凌少军他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他要变得强大,他也必须要变得强大才行。”
邹详坤疑惑,“他现在难道还不够强大?”
“这个世界里的人很现实,喜欢用身份说话,所以他现在弱的只是身份,而并非力量。”
“他想升职?”
叶远平点头,“他的意思是等他从R国回来之后,他就准备把所有军功加上,力求能够通过军部申请。”
邹详坤明白了其中言外之意,点了点头,“他的那些藏起来的军功,别说进一阶了,进两阶是上将也可以。”
“凌少军他自己要做的是大将,你说的上将他还未必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