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背着书包回家,在门口碰见抽烟的范准。
两人相互看一眼,娄晓娥进了门,惊叫一声:
“姐夫,你回来啦。”
夏少游微微一笑:
“你姐惦记你,让我来看看你,听说你要嫁给许大茂,你姐姐要你三思而后行,婚姻是一辈子。”
娄晓娥忿忿地坐下,撅着嘴看着谭雅丽:
“妈,都不知道您怎么想的,非要我嫁给许大茂,许大茂短舌头,话都说不明白。”
“他心眼好。”谭雅丽说的优点,全是许大茂的缺点:
“你看,他在乡下弄来的大公鸡,舍不得吃,也要送来咱家。”
眼光短浅的人往往只看小利益。
娄半城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比谭雅丽更懂得利弊权衡。
事已至此,娄晓娥是他们的女儿,夏少游已点明其中要害,至于何去何从,皆是娄家的事情。
他告辞而去,和范准踏上古老的街道。
范准还是头一次来到四九城,对此处的一物一件均万分感兴趣,在日本就听说同和居,迫不及待要去试一试。
半道上,遇到拦截的娄晓娥,一开口就说:
“姐夫,请我吃同和居。”
还真是对了范准的胃口。
西四南大街北口。
两樽石狮守门,门上悬挂溥杰王爷亲题的“同和居”匾额。
进门一看,标准的古典四合院,精致的二层木结构小楼,夏少游带着两人上了楼上雅座。
雅座内挂有李白、杜甫的诗词,范准来了兴致,细细地品味。
娄晓娥则远眺阜成门大街,早年间东华门、西华门三里左右都不准建造楼房,以免俯瞰内廷,而同和居后楼恰巧刚在范围之外。
以往,每逢慈禧皇太后驾幸颐和园避暑,凤辇经过阜成门大街西去,在小楼的一角可以正好看个正着。
于是只要太后去西山避暑,同和居楼上的雅座必定是预订一空。
此时,皇亲贵胄死的死,破产的破产,早已不复当年。
范准点了粉皮辣鱼,菜色金黄,再缀以红辣椒,色彩鲜明、艳丽,鱼肉鲜美,粉皮柔润,味道香甜。
娄晓娥则点了店里的三不粘,据说日本天皇也好这一口。
边吃边提起许大茂的婚事,夏少游提点着娄晓娥:
“这事,还得你自己把握,你喜不喜欢许大茂才是关键,就算他成分好又如何?你不喜欢他,就算锣鼓喧天迎你的亲,在你家门口贴个五好光荣户,也没意思。”
“男女之间,重在情谊。”范准也插了一句。
娄晓娥将三不粘往旁边一推:
“我那个妈,被许大茂夺了魂魂,就说许大茂好。”
“你嫁人,又不是你妈嫁人,”范准的嘴能吞下一只鸡蛋。
“不吃了,没趣,”娄晓娥抬腿就走,范准看着娄晓娥:
“这个小姨子性格挺犟呀,脾气比大嫂子还大。”
夏少游摇摇头:
“不是一个妈生的,各有各的教养,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办我们的正事要紧。”
说是出来避避风头,实则也有正事。
特务科科长约他见了面,该死的都死了,这些人回到国,怕被清算,将往日的罪证销毁得一干二净,留下的遗物,没有罪证,当然,夏少游也不肯将财宝拱手相送。
虽有不少国宝,但还是待革命运动之后再说,否则自己辛辛苦苦掳掠回来,却进了不法人士的荷包。
特务科科长对他大加赞赏,任务已经完成,他顺带提及向相关部门建议购买粮食。
特务科科长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饥荒年,在其位,谋其政,他心里眼里都只有间谍和特务的活计。
夏少游想请科长引荐主管粮食的官员,科长苦笑着说,相关部门正在吹嘘亩产增量,若是此时提及粮食不够,引起饥荒,立马成为历史的罪人。
只能作罢。
两人辞别科长,郁郁寡欢地回到四合院。
贾张氏撩起门帘,看见了夏少游,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你说,是不是你拐走了我的媳妇和孙子?”
夏少游还在装傻:
“什么媳妇,什么孙子?”
贾张氏拖住夏少游的衣襟放声大哭:
“来人啦,快来人啦,夏少游拐走了我的儿媳妇秦淮茹和孙子棒梗,让我贾家绝后啊。”
范准还没抵达四九城前,夏少游已给范准打过强心针,不过,遇上贾张氏,范准还是手足无措。
倒是夏少游淡然地扒开贾张氏的手:
“你儿媳妇丢了,应去报公安同志。”
夏少游抬腿走去后院,刘海中两口子扒在窗帘后偷看,贾张氏不甘心地追到后院,用身体挡住夏少游的门口,披头散发,咬牙切齿,跟个巫婆似的:
“秦淮茹说回娘家,根本就没有回,就是跟你去了香港。”
“你说去就是去呀,要不,你去一个给我看看?”夏少游扒开贾张氏:
“我是正大光明经海关通道进入的香港关,不信,你可以去查查。”
傻柱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个老不要脸的老虔婆,说不定是你把秦淮茹卖了,还要赖上别人。”
贾张氏一听这话,放了夏少游,拉住傻柱开始撒泼:
“这个狗东西经常偷看淮茹洗澡,肯定是他把淮茹拐跑了,可怜我呀,养老的人都没有了。”
这可稀罕了。
南锣鼓巷95号,风水有问题。
聋老太太没人养老,易中海夫妇没人养老,贾张氏也没有了儿媳妇和孙子。
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失踪了,许大茂还好,虽然缺了一小截舌头,好歹还要当娄家女婿。
一院子的老人指望许大茂今后养老,都把他供起来,年纪轻轻只差没摆上神台。
这厢正热闹,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奚落起贾张氏:
“你也够厚脸皮,好赖不赖,还赖上了傻柱,傻柱像拐你儿媳妇的人吗?”
贾张氏放开傻柱,抹掉脸上的眼泪,阴阳怪气地说:
“聋老太太,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傻柱再走了,你也和我一样的下场。”
聋老太太瞟瞟傻柱,得意地昂着头:
“傻柱不走了。你还是担心你死了,谁来抬你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