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背靠着门泪流满面,但哭过之后她绝不后悔,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好,人这辈子,终究是为自己活的。
只是,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白嫩的孩子躺在破旧的床上,一对夫妻满脸笑意的逗弄着他,那夜的月光明亮,那样的温柔。
……
杜长宇离开了家,连学校都没去,整个人跟人间蒸发似的,搞的那群跟他一起打赌的其他富二代摸不清头脑。
“阿宇搞什么啊,这段时间都没给我们汇报游戏进度”
其中有个鬼火男怪叫道:“哇哦,不会失败了吧?不是我说,阿宇当初信誓旦旦的,如今被打脸了吧”
“不可能,他说那个孙晓云还抽时间兼职给他买礼物呢,就是便宜的很,转头就被他扔给乞丐了,哈哈哈哈”
“我的天,真蠢啊,哈哈哈”
一群人顿时大笑起来,还打算等联系到杜长宇了就让他计划证明对方有多爱他。
穿着帅气夹克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我有个主意,欠债怎么样?就一百万,那种普通女孩儿,要是肯帮阿宇还债,肯定是陷进去了,到时候咱们把钱收了直接打脸,多好玩儿啊!”
“这主意不错”
他们猥琐的笑着,不怀好意。
不过计划还没开始他们就被绑架了。
没错,大王干的。
因为杜长宇那五百万实在好拿,她便起了歪心思,哈哈哈哈。
黑乎乎的密室,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照着,几个富二代被铁链牢牢捆住,他们醒来的第一瞬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你是谁!”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
盍山手里拿着电击棒,一棍子啪的打下去,不满道:“叫什么叫,我让你们说话了?”
说着她还不解气,给所有人耍了一套电击棒操,痛的他们死去活来,哀嚎声遍布整间密室,有胆小的裤裆都湿了,一股味道瞬间弥漫开。
盍山:“……!”
艹。
她晦气的挥手放出隔绝罩,拿着电击棒死命捶打:“你他爹的管不住裤裆想死是不是!”
“啊啊啊啊——”
“打死你个没用的!废物!”
其余人噤若寒蝉,睚眦欲裂的看着她行凶,直到他们的好兄弟奄奄一息都不敢出声阻拦。
因为暴露在灯光下,众人也将她认出来了,纷纷惊恐不已,毕竟这可真是有仇啊,但他们又心存侥幸,觉得这罪不至死,毕竟真正出手的不是他们,而是杜长宇。
对了,杜长宇呢?
想起来的人环视一周,发现在角落里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模样很是相似,但那人浑身是血,脸部凹陷,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给锤击下去,手脚都各断了一个,凌乱而随意的丢在一旁。
“!!!!!”
“!!!!!”
几人牙齿打颤,脸上血色尽失,忽然,昏暗中隐约有股视线注视到他们,一股寒意从他们四肢百骸传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盍山走昏暗中走到中间,轻巧的捏捏手指,向他们询问:“各位,我穷的很,想跟你们家拿点儿钱花花,可以吗?”
求财?
众人大喜,迫不及待的点头,不敢发出声音,怕惹怒她。
看他们这么懂事,大王欣慰急了,掏出绝版小灵通,开始一个个询问家里人电话打过去,绑架语录简单至极,让几家各自准备好两千万在四个小时内打到一个特定账户,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这几家跟杜家不同,还是很疼孩子的,立马哀求说一定照做,不过其中也有不老实的,偷偷报了警,想将她抓住。
盍山翘着腿,坐在桌子前,翻开另一部手机,立马就发现了,她无奈的叹口气,“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都说了不要报警”
她站起来,跺跺脚,将摄像头打开,对准穿帅气夹克的男人,从桌子底下翻出一把斧头。
“不好意思啦,你家里报警啦,这么不听话,我就给他们吃吃教训,你可不能怪我哦”
夹克男全身都在颤抖,脚下不断挣扎后移:“不要!不要!求求你孙晓云,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开你的玩笑,你放过我们吧!”
“我错了!”
“噗——”
“啊啊啊啊啊——”
盍山摇摇头,脸上十分抱歉,手下毫不留情。
三息之后,夹克男没了声息。
大家被她的狠辣吓破了胆,纷纷低头哭起来,心里祈求家里不要报警。
弄死了夹克男,盍山将手里的视频剪了剪,把夹克男嘴里关于自己的名字划掉,然后点击、发送给夹克男家人。
夹克男家人还在妄想着她被抓住,结果转头就收到儿子\/孙子惨死的视频,一瞬间所有人都崩溃了,主张报警的夹克男父亲登时心梗发作,紧急送往医院,生死难料。
其余几家得知夹克男家的消息,立马都老实了,纷纷夹着尾巴做人,乖乖转账。
“咚咚”的收款声不断响起,被绑的几人劫后余生,渴望的看着她,希望能被放开。
但他们显然想多了。
盍山冷酷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你们了”
众人惊恐:“你、我、”
“我们罪不至死啊!”
“没错没错,我们只是一时兴起,事情和计划都是杜长宇和周佰亿干的,是他们的错,他们都被你杀了!”
“你已经报完仇,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怎么能这么想当然呢?大王认真的看向他们:“你们都是一体的,恶意不分大小,今天我就教你们一个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哈哈~惹到我,你们算踢到铁板啦~~~”
“噗嗤”几声接连响起,他们的生命体征彻底消失,想到自己说要教他们一个乖,害怕他们真学到的大王,立马挥手努力将他们魂魄搜刮出来。
剿灭剿灭!
好几家的孩子被绑架勒索撕票,警察们纷纷震惊搜查,但根据线索与他们相关的并没有发现,因为杜长宇并没有失踪,也没怀疑到盍山的头上。
不过杜长宇真的死了,如今这个是猪猪假冒的,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没必要让猪猪假冒的,但孙父孙母胆子小,若是被追查到恐怕不好,便有此一遭,都一把年纪了,受那惊吓实在没必要。
法外狂徒盍山回到家,还是宝贝女儿一枚。
~
“爸妈,今天晚上吃什么?”
孙父笑呵呵:“红烧排骨”
然而孙母端出的菜除了红烧排骨,还有猪脚大肘子、爆炒鱿鱼、青椒肉丝、瓦罐儿黄焖鸡等等。
盍山喜笑颜开,日子好过,生活水平也直线上升。
美!
……
回到虚空,一石头一猪各自拿起自己奖励。
猪猪摩挲着瓶身,感叹道:“这次任务过的好快,对大王你来说实在没难度啊”
“哼,哪里没难度了,只是本大王厉害罢了!”
盍山自吹自擂,抬手将能量倒给伴生树,忽然间高兴道:“我的树树好像又长大了点诶!”
“走走走,别耽搁,咱们继续冲啊!”
猪猪:“冲!”
*
廖问心半生虚假。
这次的任务对象名叫廖问心,问心,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别有深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原主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生活在大山里,父母外出务工,跟随爷爷奶奶长大的一枚留守孩子。
大山里农民靠地生存,即使还小,但爷奶并不心疼她,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周围的人给她灌输的也是同样的生活方式。
她得翻土种菜,得砍柴割草,得走上几百米挑水煮饭,得小小年龄拎着一大桶的衣服去河塘洗衣服,得挖野菜喂猪喂牛,得干各种农活。
虽然家里有红砖小楼,但她住的地方是泥瓦猪圈二楼,用稻草铺成的地床,衣服是爷奶不要的改小,吃喝陈谷子陈米,读书是一种奢望,因为廖家爷奶的思想就是“女孩子读书没用,迟早要嫁人”。
原主稀里糊涂的长大,混了个小学三四年就算结束学业,之后被看管在农村生活,后来的一天,廖家爷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喊住她,让她准备准备去外面挣钱打工。
当时原主才十四岁,对爷奶的决定不解,她性子懦弱,卑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抗拒,唯唯诺诺的拒绝了一次,换来的是两人的毒打,然后被丢出门外。
小小年纪的她蜷缩着脊背,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大山来到县城,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高楼的样子,足足几十层,抬头望去跟巨兽一样,她害怕的在街上低头穿梭,根本不敢去问别人需不需要工人。
她在街上流浪了一个月,饿了就吃带出来的干馍,因为天气热干馍也酸了,渴了就去公园街喷泉水喝。
只是干馍也有吃完的一天,就在她饿极了翻垃圾桶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喊住了她,问了她的情况,介绍了一份黑工厂的工作,原主犹如一只小兽,对此既害怕又欢喜,磕磕绊绊的向他说着道谢的话。
黑工厂是名副其实的黑工厂,原主进里面后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吃住都包,清汤寡水也能让她满足,住在二十个人一间的黑漆漆房间内,工资仅仅五百,在有些人口中只能买六只眉笔而已的数字。
虽然这样的条件太恶劣,但对于从小没过过好日子的原主来说,已经是天堂了,她特别高兴,特别是她还能有钱拿。
原主不怕苦不怕累,勤勤恳恳上了两个月,虽然工作内容繁重,但她一直坚持着,只是没想到黑老板对她不满意,将她调走去山里挖煤矿,原主心里不愿意却不敢反抗,沉默的被带走。
煤矿一挖就是五年,这期间原主遭了不少罪,挖矿累人,她因为年龄小经常达不到标准,被煤矿管理工克扣工资和伙食,日积月累之下整个人疲惫不堪,在一次起重机下放的时候跌倒,被压断了一条腿。
没了腿不适合挖矿,煤矿上直接开了她,原主的满心苦楚无处说,她摸着伤腿要去医院治疗,却在去途中时被小偷偷了所有钱,至此落下残疾。
之后她的日子更加惨烈,瘸腿去找其他工作,根本没人要,就算找到也会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通知她不要人了。
原主无法,只能靠着捡纸板瓶子卖废品为生,其他被占了地盘的大妈们虽然凶巴巴不好相与,但看她凄惨的模样也只是嘟囔两句任她捡,后来一个好心大婶儿让她到自家饭馆当洗碗工,这次总算没有出尔反尔。
在饭馆工作的时日,是原主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那段时间吃的好吃的饱,顿顿饭菜都有肉,没有动辄打骂,不用整日的累的像狗。
不过这段时间持续的不长,一日饭馆被举报封闭,大婶儿他们整日愁眉苦脸,祸不单行,大婶儿的儿子意外出了车祸。
原主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此时大婶儿找到她欲言又止,她以为大婶儿是想解聘自己,于是先一步说出自己会离开,并感谢她们这段时间的收留。
大婶儿先是一愣,接着莫名红了眼眶,嘴角蠕动半晌,复杂又怜惜的看向她。
原主疑惑,不明白她的神情变化,而她也没时间明白了,因为她那早已消失在记忆里的父母找过来,要将她带回家,临走前,大婶儿忽然紧攥住她的手,说了一句小心。
小心?
小心什么原主并不知道,被固化的脑袋什么都想不出来。
廖家并不贫穷,甚至富有,这是原主被带回别墅的时候意识并见到的。
除了原主外,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他们都生活在廖父廖母身边,生活富足,无忧无虑。
原主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不自觉的怨恨,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明明有这个条件,为什么偏偏不将自己养在身边。
她的质问让廖父廖母十分伤心,解释说他们其实早就想带她出来,但早年得罪了人,怕她成为别人的目标便一直藏着,后来去找她却发现她已经离开家不知所踪,直到最近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