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和六皇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但此时并不是二人关系公开的时机,也不能以这样的场景面貌公开,因此被人撞破后立马掩面要逃离。
但外面的酒客不嫌事大,纷纷站起身凑近观看闹剧,堵住了二人,周围一时乱糟糟的。
盍山贴着大胡子,将他们一把推回去,大声嚷嚷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不成体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简直脏了我等的眼睛!”
六皇子护着沈如意,脸色铁青,他怒斥:“滚开!”
“滚你爹!”
“咵咵咵——”
她咻咻咻的给了对方几个大大的逼兜,看呆了身后的沈如意,堂堂皇子,可从未被打过巴掌,这人好大的狗胆!
六皇子也震惊了,捂着脸气的浑身散发着黑气,他阴翳的双眸死死盯着对方:“你,放肆”
说罢,他就施展自己三脚猫功夫打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
盍山心里乐哇哇的将人揍得鼻青脸肿,还趁机给他点上各种穴道,什么不育不举啊,什么散功散力啊,什么经脉全痛啊,保证他回宫之后能把痛苦玩出花样来。
边上摔断腿的苏成安脸色冷汗下滴,祈求路人救他离开这要人命的现场,结果一不小心被盍山听到了,故作意外,将他扯到了六皇子面前,并大声叫破身份。
“这位可是苏广胜将军的儿子,我看你敢不敢打!”
六皇子敢,于是一脚踹上毫无防备的苏成安,送上断子绝孙脚。
“嗷———————”
其惨烈程度让在场男人们顿时夹紧双腿,目露骇人之光。
盍山也怒了:“你这偷情的奸夫好大的胆子!连为国为民上战场的将军之子都伤害,定是有反叛之心!”
周遭的众人听闻苏成安的身份,立马同仇敌忾的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自持身份,当然不服,但也知道暴露身份带来的弊端,眼看人越来越多,心中生了退意,想等来日再来找回场子。
盍山也不说破,否则看皇子的好戏,罪名按下来,这些看客可没果子吃。
沈如意害怕极了,她也知晓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虽然酒馆中也不乏有女子,但她们跟自己不同,刚刚她与六殿下衣衫不整,被撞开门时还抱在一起……
两人都想逃离,盍山利用二人的顾忌,扯着苏成安,对他们边打边骂,声音之大,还引来街上不少人观望,对狼狈逃窜的两人指指点点。
六皇子的心情可想而知,消失之前还深深看了眼盍山与苏成安,眼里满含杀意。
苏成安怕的要死,这下他是真的完了,刚刚连给自己辩解都无从说起,他的身份是真的,他亲眼所见是真的,想为那对狗男女说说话都被盍山接连打断,徒留死路一条。
大街上的事很快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大家不知那对偷情的男女身份,但有苏成安的身份在,就给这桩桃花艳事增添了一丝可说道的地方。
沈如意躲躲藏藏的回了府,脸色黑沉,想起离别时六皇子冷漠的表情,心间一颤,担心二人之间的情谊生变,硬是拉着对方好一顿哭诉才让他脸色缓和许多,只是她心里也气恼极了,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还被迁怒,实在不公平。
不过为了以后的大计,她思虑再三,还是哭哭啼啼的将此事告知了沈母。
沈母心疼女儿,但更不满的是:“你为何如此莽撞粗心,既然出门,为何不多带几个丫鬟婆子”
“娘,女儿也是觉得京城中人多眼杂,担心引来外人注意”沈如意委屈的解释,询问道:“娘,女儿如今该如何,六皇子定是对我生了埋怨啊”
沈母头疼的叹气,忽然停顿下来:“你……没给身子他吧?”
沈如意脸红的摇摇头。
“那就好,只是男人嘛,有时候给些小甜头,说些乖巧的话也无妨,他将来是做大事的人,不必以常人待之”
“娘~~”
沈母笑笑,拉住女儿的手:“你们是少年情谊,肯定比旁人受宠,只是后院大了也许不安生,委屈娘的如意了,若是你不愿意,娘也不会说什么,定会为你寻得其他如意郎君”
沈如意被这话感动的红了双眼,害羞的靠在母亲怀里,道:“娘别担心,我……我乐意的,也愿意为了家族,为了哥哥坐上那个位子”
沈母抱着她,嘴角勾起笑,跟她怀里沈如意脸上挂起的笑意如出一辙,既是算计也是野心。
盍山稳坐高台,看着这些人人鬼鬼的,看着六皇子回宫后发泄怒气,然后猜测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他吩咐心腹好好收拾苏成安,这人见过他面貌,若是不除掉,难保隔日大街小巷百姓们知晓当事人,为世人为敌人增添笑柄。
除此之外,六皇子派出心腹探查暴打他的盍山,却一无所获,这事成了他的心结。
几日后的清晨,他躺在床上差点起不来,因为疼的,全身疼,连骨头里都散发着痛意,甚至连每日一早的勃起都没了,这让六皇子震惊又难堪。
只是如今皇位争夺战开始,他只能咬碎了银牙捂紧此事,只让太医医治身上连绵不绝的痛意,但数日过去,疼的他满地打滚,都不能缓解,他的母妃,父皇得知,将所有太医拎过来查看,却无从下手。
六皇子身患怪病,让有些事难以推进,于是盍山想了想,大发慈悲的决定让他有个可以喘息的机会,痛的不那么频繁。
此时沈如意也怕丢了六皇子这条大鱼,就积极的联络对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六皇子整个人变得阴郁又偏激,盖因……他真的不举了!
他拿自己的贴身宫女做了实验,不过来多少次,心中如何火热,他都不能人道,这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深深的挫败和痛苦后,他就开始迁怒痛苦的源头,沈如意,要不是她邀自己出去,也不会害的他如此!
不过为了皇位,他也知晓卧薪尝胆,选择面不改色的跟沈如意来往,且他对沈如意还是有感情的。
几年前六皇子被安排到边疆监军,一次意外被沈如意所救,两人渐渐熟悉过后,都被对方的家世,身份地位以及个人所吸引,互生情愫,一直书信来往不断。
……
苏成安惨死在小巷中。
这个消息突如其来,盍山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当时她就坐在高墙之上,笑着看这场悲惨的喜剧。
苏成安是被人从房中偷出来的,为了泄愤,六皇子不愿意一刀给他一个痛快,而是让人狠狠殴打他,让他痛苦的死去,苏成安当时被堵了嘴,惊恐遍布全身,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对自己拳打脚踢,最后还拿着斧头一下下砍在自己身上。
苏母得到消息赶来,被儿子惨烈的模样吓得瞬间晕死过去,难为她望子成才的美梦还没开始就破碎了,苏家兵荒马乱,乱成一团,苏广胜得知,愣是憋着一口气坚挺下来。
不久后,关于苏成安的死众说纷纭,还有一种被透露出来的说法是,说他撞破了当今六皇子与镇安公府大小姐的奸情,才被其残忍杀害。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其余皇子在皇帝面上上眼药,六皇子也果断,直接说自己确实喜爱沈家大小姐,请纸赐婚。
不意他来这么一遭,皇子们纷纷阻拦,沈家在军中势大,他们可不乐意。
皇帝看六皇子一眼,却是准了,他正想借此将沈家权力收拢呢,而且六儿的身体不怎样,皇帝已经有了新的思量。
随着两人的婚事尘埃落定,坊间传闻好像得到了验证,苏家人怎么恨已经不消说了,但也不敢直接对上,只在暗地里窥探,等待对方显出颓势,好狠狠撕咬上去。
沈府喜气洋洋,养了这么久,沈平和沈母几个当家人都能走能笑了,对于盍山采取的是有求必应的态度,免得惹来对方的发疯,无他,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对方的实力和聪明劲儿上根本行不通。
盍山在府中日子不好过,打人的理由变少了,手痒的很,不过还是有解馋的地方,她的亲亲好弟弟沈修文处。
沈家其他人也有耳目,当然知晓她是如何发泄日常情绪,只是巴掌没落到自己身上,能让一个废物儿子\/弟弟,帮他们挡枪,也算他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吧。
于是,几人厌恶的咒骂盍山一顿后,便将沈修文抛之脑后。
“啪啪啪啪”
他们的咒骂召唤出盍山,被温柔的‘爱抚’几个小小巴掌。
沈家人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沈平和沈母,这两个人才是一切原主难过的根源,盍山顶着他们大逆不道的目光,总是找准时机打他们,两个当家人活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虽然在盍山面前活的不体面,不如意,但在与皇家的婚事上,他们又找到开心的点了,甚至私下隐晦的求了宫中秘药,想要‘送走’盍山这个得了‘失心疯’的。
沈如意在家过得苦不堪言,她一个好好的,极爱惜自己脸蛋儿的女子,实在难以忍受时不时的大逼兜,求秘药时哭的肝肠寸断,又激起六皇子的怜爱之心,给她弄到了手。
宫廷秘药无色无味,一旦服下,就会呈现出风寒症状,不会让人起疑,也极难发觉。
沈如意出嫁前的家宴上,沈家所有人到场,哦,除了沈修文那个废物。
沈平掩了目光里的暗色,举杯道:“再过两日如意就要出嫁,为父心中既不舍又欣喜,感叹我儿们都长大的成人,将为人父为人母,父亲心中高兴啊!”
沈修齐也笑道:“父亲,儿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爱护与栽培,成为您和母亲的孩子,是儿一生之幸”
盍山翻个白眼儿,大声地嘟嘟囔囔:“屁的爱护与栽培,老子可真倒霉!”
其余人:“……”我忍!
众人自动忽略她的话。
沈如意赶紧站起来,红着眼眶:“父亲,母亲,祖母,我以后会过好自己的日子,您不要担心”
盍山:“那可不一定哦”
沈老夫人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既是家宴,就不说那些场面话,祖母与你们父亲,母亲,都知道你们的孝顺,你们一个个好好地,就是对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最大的安慰”
盍山惊呼:“啊,可你们怎么没把修文带出来,他不是你们的好孙子、好儿子、好弟弟吗?”
众人:“……”心里真的没有点儿逼数吗?
“而且啊”
盍山笑容没了,她沉沉道:“他们俩都说了场面话,为什么不让我说,祖母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这个孙女?!”
她双手搭在桌子上,蠢蠢欲动。
早被掀过无数次桌子的几人瞬间洞悉了她的动作,纷纷按在桌子上,沈老夫人紧张的扭头,急忙找补:“怎么会,祖母也是担心你饿着了,你大哥大姐不如你乖巧,你说不说我们都一样疼爱你!”
盍山脸色有所缓和:“真的?”
沈平和沈母挤出笑,一同点点头,两人的脸侧边还带着一片青色,那是前几天被盍山乱砸东西砸出来的。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痛意,他们是真不知道这死丫头到底哪里来的脸皮问他们,真心疼爱?真心爱你死知不知道?
不敢再多说,几人纷纷笑道,“来,咱们一同畅饮一杯酒,祝贺如意的喜事”
盍山笑呵呵,突然指着天上大声道:“看飞碟!”
几人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什么也没看到。
她乐呵呵的将酒杯挪回来,“哎呀看错了,来来来,干杯干杯”
“祝贺大姐啊,多生孩子多受罪,大姐你嫁人了可千万不能受罪啊”
沈如意的酒杯都差点儿没拿稳:“……”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其余人眼里的不悦都要溢出来了。
几人饮下杯中酒,隐晦的目光交织着,看盍山亲口咽下才彻底兴奋起来。
盍山也高兴,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要是谁敢多夹菜,就怒气上头,露出想打人的意图,于是所有的美食都进了她的肚子。
六皇子接亲当天很顺利,除了……他在沈府门口下马时发生的变故。
(我真的真的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