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儿海距离西突厥更近些。
西突厥一行人早晨出发,下午天还没黑,众人到达。
等到了贴儿海,便见了数十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帐房。
东突厥已经提前来了。
西突厥众人很快各司其职,搭建临时帐房。
耶律阔海率领三位王子以及众多精良护卫则是走向了贴儿海最大的一处临时帐房中。
此帐房是东突厥可汗耶律拔雄的王帐。
此时,耶律拔雄王帐中已有东突厥的众人等候在此。
“三弟,听闻西突厥的三位皇子只有二王子有几分勇武,其他几个都如同草包,你上次去西突厥,亲眼得见几人,可是如此?”
东突厥大王子耶律托问道。
他眼中浮现一丝轻蔑。
“大哥,我上次前去,只见到二王子耶律格,四王子耶律深。二王子耶律格看起来有把子力气,但与大哥相比,肯定是远远不及。
四王子耶律深则是一阵大风就刮倒的模样,像极了启国那些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耶律武说到此处与耶律托二人相视大笑。
“西突厥大王子耶律承与三王子耶律怀,我未见到。
不过耶律承已是废人,无需理会。
听闻耶律怀不如耶律格勇武,如此看来,也是个拿不出手的草包。”
耶律武满脸不屑道。
耶律托笑呵呵的点点头。
“传闻耶律阔海勇武,没想到竟然生出一堆不顶用的儿子。”耶律托双臂环胸道。
“大哥,三哥,这贴儿海附件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与西突厥会谈要好几日,整日窝在这里,可怎么过?”
耶律武身旁一位女子道。
此女子一身华贵草原装,头顶之上各类金饰,将其一张脸挤在中央。
女子眼神略带不耐烦,神态骄纵。
此女子正是耶律阔海的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耶律眉。
正是因为其是东突厥唯一的公主,因此从小便在耶律阔海与众位哥哥的宠溺中长大。
养成了跋扈的性子。
“贴儿海附近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贴儿海中的鱼甚是肥妹,妹妹可择日钓几条鱼尝尝。”
耶律武想了想道。
耶律眉有些泄气:“也只好如此了。”
“妹妹别失望,西突厥这不是马上到了吗?从西突厥那些人身上找些乐子也好啊。”
耶律武笑吟吟道。
“也是,三哥说的对。”耶律眉脸上露出狡黠笑容,一边嘴角向上翘起。
“老三说的对,眉眉,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开心的,父汗这几日忙,你自己找些乐子。”
耶律拔雄宠溺的看着耶律眉道。
“是,女儿听父汗的。”耶律眉道。
话音刚落,帐房外传来声音。
西突厥一行人已经临近帐门。
除了耶律拔雄,其余众人皆是站起身。
不多时,耶律阔海众人走进帐房。
见耶律拔雄稳稳的坐着,耶律阔海心中不悦。
二人身份对等,此时此刻,耶律拔雄竟然不起身相迎,这是失礼。
“西可汗一路辛苦,快快入座。”耶律拔雄开口道。
耶律阔海虽然心中不快,但会谈在即,他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心中盘算着找时机反击回去。
耶律阔海落座后,众人也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东西突厥众人一番的相互观察。
耶律托与耶律武皆是心中不屑起来。
西突厥的几位王子,果然如他们之前所言的那般。
耶律眉眼珠子在西突厥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杨青易身上。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英俊之人。
人皆有爱美之心,耶律眉爱美之心颇重,她身旁的护卫皆是面貌清秀的。
看清杨青易面容后,耶律眉不由的有些呆了。
尽管杨青易身形并不如草原勇士那般宽阔,在草原的审美来看,甚至是太瘦了。
但杨青易一张俊朗的脸实在太过抢眼,这身形在这张脸的衬托下,看着也合适起来。
杨青易身后一人生的倒是壮硕,但衣裳穿的花里胡哨,颇为夸张。
他眼睛望向虚空,不与任何人对视,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耶律眉扫了他一眼,忍不住撇撇嘴,继续去欣赏杨青易的美貌。
术赫感觉到耶律眉不善的目光,微微转动眼球,瞄了她一眼。
又接着摆回原来的姿态。
丝毫不受影响。
今日他穿这身衣裳出门,便已经受到了许多诸如此类的目光。
这正是他想要的。
与杨青易接触以后,术赫明白衣袂飘飘,宛如谪仙,这种状态已经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那需要长时间的学习。
现下唯有标新立异。
“西可汗一路劳顿,不如先开宴吧,台部的争议之事,今日暂且不提,可好?”
耶律拔雄笑道。
耶律阔海点点头。
杨青易目光从耶律阔海与耶律拔雄二人脸上扫过,这二人皆是笑的和煦,未有仇视与商议争议之地的严肃。
这其中不简单。
众人的坐法原本就是按照宴席的座位。
耶律拔雄身边近侍一挥手,很快有人出去传报。
不多时,有婢女开始上菜。
菜品传到西突厥众人前,西突厥有人一一去验看,随后才摆到西突厥众人的桌案之前。
耶律阔海与耶律拔雄开始说些场面话。
“三哥,那个汉人是什么人?”
耶律眉低声向身旁的耶律武问道。
“哼。”耶律武冷哼一声。
耶律眉看到耶律武如此明显的不快,略感意外。
“三哥与此人打过交道?”
“他便是启国来的杨青易。”耶律武道。
“原来如此。”
耶律武前几日在西突厥的遭遇,耶律眉都已经知悉。
耶律武又仔细端详了一番杨青易,那日因怒火,并没有发现此人生了一张好面皮。
再看耶律眉的眼神,他明白了。
“妹妹,杨青易此人,生的巧舌如簧,若想收服他,供你随意使唤,需要多用些心思。”
耶律武提醒道。
“用心思好啊。”
耶律眉闻言好胜心更强了。
二人低声的谈论刚结束,见耶律托站起身。
举着酒杯,向耶律格走去。
耶律格起身,微笑与耶律托的酒杯相互示意,喝干了杯中酒。
耶律托嘴角含笑,眼中却仿佛有讥讽之色:“想不到堂堂西突厥二王子,竟然如此简朴,穿着如此普通。”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配上耶律托的神态,就显露出其明显的嘲笑意味了。
王帐中的众人原本在各自交谈,听到耶律托的话,全都齐齐看向二人。
耶律格立刻变了脸色,他这身衣服是特意选的一套。
已经算是富贵。
但奈何对面东突厥穿的都太过奢华,从耶律拔雄到耶律托、耶律武、耶律眉,个个奢华到浮夸。
相比之下,西突厥父子四人就是简朴了。
“今日只是赶路,穿的随意些不是更好?”
耶律格强行挽尊道。
“就算是随意穿,这也太过……”
耶律托故意欲言又止的模样。
“寒酸”二字就差说出口了。
“莫非西突厥并非如外面传闻的那般强大?这让我想起来中原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耶律托故作思索神态,仿佛突然又想起来:“对对,外强中干。”
说罢,耶律托大笑几声。
耶律武也跟着笑出声,他脸上的鄙夷神色比耶律托更多。
西突厥众人皆是脸色下沉。
耶律怀虽感到屈辱,但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当众说什么,不智。
正当他想对此事置之不理之时,眼角余光瞥到耶律阔海正定定的看着他。
“大王子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