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宫,位于酆都城最高的位置,站在大帝宫的廊亭中,可以将整个酆都城的情况尽收眼底。
晚嫱往那儿一站,不知道哪来的阴风卷起她的裙摆,整个人仙气飘飘的厉害。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气宇轩昂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竟好似是梦回了六千多年前,她一袭浅色长袍站在这廊亭之中的画面了。
晚嫱早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来了,只是……她懒得回头罢了。
嗯,她想看他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阿免。”
男人唤她。
闻声,晚嫱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向男人,露出温柔笑意,“度淮,好久不见了。”
度淮,是酆都大帝的俗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而晚嫱便是其中之一!
时隔数千年,听到晚嫱再唤他的名字,酆都大帝感触良多。
“六千多年了,我一度以为你真的……”
他欲言又止。
他用的是‘我’,不是本君。
气氛忽然有些伤感。
晚嫱最不喜欢这种氛围了,她主动迈步靠近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度淮,你都变成老腊肉了。”
‘老腊肉’三个字,晚嫱咬字极重。
说完后,她还嘴角勾勒起一抹坏坏的笑弧,活脱脱一个做了坏事却沾沾自喜的坏女人。
度淮瞧着这般模样的晚嫱,有些失神。
数秒后,他扬了扬眉梢,轻笑道:“阿免,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正经。”
晚嫱当然跟从前一样。
因为对于度淮他们漫长地六千多年的分别,于她不过短暂一瞬。
“度淮,你把阿离照顾得很好。”
“阿免所托,一刻不敢忘之。”
晚嫱没有在酆都大帝宫久留。
她和酆都大帝只是简单地聊了会儿,就提出告辞了。
度淮没有阻止她,他看着她的背影,“阿免,没事了就来帝宫坐坐,陆离该会很欢喜。”
晚嫱:“一定!”
说完走了几步,晚嫱又想到了什么,侧过脸看向度淮,“还是你得空了带着阿离到人间来吧。酆都没有烟火气,我不喜欢。”
度淮微怔,旋即眉目含笑,“好。”
…
晚嫱带着香兰回去酒店后,一直都挺高兴的样子。香兰有一颗非同寻常的八卦心思,忍了再忍,终究是问出口来。
“姑姑,你去酆都见的老朋友,是谁啊?”
香兰问,晚嫱脑中不由闪过度淮的脸。遂,她笑应:“我告诉你,你可别吓着。”
香兰:“我胆子超大,吓不到。”
“哦?那……”
晚嫱话都没说完,香兰打断了她,神秘兮兮得很,“等等,姑姑你别说,让我先猜猜看。”
晚嫱黛眉微挑,“好啊。”
香兰:“见完老朋友以后姑姑你一直在高兴,我盲猜,是你的旧情人。”
说完似是觉得形容得不够贴切,香兰又忙补充道:“去掉旧字,我觉得肯定是你的情人。”
晚嫱:“?”
能不能有点新鲜的猜测?张口闭口旧情人,情人的,好没劲啊。
晚嫱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意打了个响指,只见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而下。
香兰错愕万分,“姑姑,你……你能操纵天气?你好厉害啊。”
晚嫱:“按照传统的说法,我已经一只脚踏入神境,只欠功德,白日飞升。”
香兰没理解晚嫱的意思。
对上她一脸茫然的脸,晚嫱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一个注定是要成神的人,又怎会贪恋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呢。”
香兰没太懂晚嫱的意思,但她知道,一定很厉害很厉害就是了。
可明明……
“姑姑,既然不是情人,你见了人家后在高兴什么?”
“不是情人,却是我的好友,更是对我恩深似海的人。”
“恩人么?酆都的恩人……那一定很牛叉吧?”香兰更好奇那人的身份了。
晚嫱沉吟片刻,道:“嗯,他是挺牛叉的,他叫度淮,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了。”
“度淮?世间唯一的神明?姑姑,酆都也有神明吗?”香兰惊呆了。
晚嫱“嗯”了一声。
香兰不说话了,开始捧着手机各种搜索,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后,她激动地抓着晚嫱的手腕,“姑姑,你口中的度淮,不会是酆都大帝吧?”
晚嫱没急着应声,而是看了一眼香兰手里的手机屏幕,旋即笑道:“香兰,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香兰:“……”
所以……她到底抱上了怎样的一条大腿啊?
嘶~看来以后要更加卖力地讨好姑姑才行了。
…
晚嫱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手机上二十几通未接来电。没有存名字,但因为晚嫱接收了倒霉蛋儿的记忆,所以她知道这是倒霉蛋儿喜欢的男人——和她青梅竹马长大的傻比男人顾辞一。
顾辞一不是贪恋乔家权势财富,去舔影后乔依依了么?还找她做什么?
正想着,电话又来了。
晚嫱对顾辞一没有感情,自然不怕面对,她滑动接听键,语气冷漠疏离,“哪位?”
“是我,顾辞一。”
晚嫱‘哦’了一声,说:“有话快说,有p快放。”
倒霉蛋儿从前对顾辞一,那都是轻声细语,温柔似水的,陡然间这般态度,让电话那边的顾辞愣了好一阵,才开口,“晚嫱,我们见个面吧。”
晚嫱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那天的邪修言轻好像就是乔依依派来取她性命的吧?
既然乔依依让顾辞一代为约见面,她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乔依依!
害死倒霉蛋儿的人之一,晚嫱是时候见见她了。
…
晚嫱抵达跟顾辞一约好的咖啡厅时,果然远远地就瞧见了乔依依坐在那儿,她和顾辞一正在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果是倒霉蛋儿看到这画面,一定很心痛。
幸好……她再也看不见了。
晚嫱走近,落坐的同时和乔依依四目相对上,只一瞬间,她就从乔依依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吸引力。
思绪流转间,晚嫱想到了倒霉蛋儿被偷走的命格,身侧的手飞快地掐了掐。
相面,掐算,两相结合反复确认后,晚嫱确定以及肯定,偷走倒霉蛋儿命格的人,便是眼前的乔依依无疑!
命格在乔依依身上,晚家的气运被夺,估计也跟乔家脱不了干系。
正愁不知道上哪找那些丧尽天良的衣冠禽兽呢,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呵,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然后,晚嫱就这么看着乔依依,笑了,很诡异很高深莫测的那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