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副站长,您的事情办完了?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警察局外面,正在享用着门岗警察送上的茶水的许忠武看到贺远出来,立刻就放下茶杯从车上跑了下来。
“暂时算是办完了,把车调个头,我们去卫戍司令部吧。”
贺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车后座。
许忠武闻言迟疑了一下道:“卫戍司令部?那,是要去稽查处吗?今天好像当差的人不是特别多……”
之所以说在重庆军统和卫戍司令部矛盾大,除去重庆军统人员众多,足足两万人的配置都能比上军队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卫戍司令部的稽查处那是被军统所把控的。
这个稽查处作为明面上公开的特务组织,虽然人数不多,总共只有五百多个,可是每一个人手下的“跑二排”,也就是外线人员,最少的都有几十个,多的甚至能有上百个!
再加上总统府亲自下的命令说这个稽查处全权归军统管理,那他们的特权可就是顶天的大了。
“不,我们今天不和稽查处的人打交道,你直接把车开过去就是了,等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今天该做什么的。”
“记住了,车子要开得慢一些,省得让后面那些跟屁虫们跟不上,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我怕他们累着。”
贺远淡然的摆了下手,目光更是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后面路旁的两辆自行车。
这些尾巴没必要甩开,其实也是压根就甩不开。
重庆街面上几乎九成的商铺要么是军统的产业,要么就和军统有关系,甚至于调度员以及车上的售票员也都是军统眼线。
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反正等到了地方,他们也进不去。
很快,别克轿车便开到了卫戍司令部。
这是一个位于重庆沙坪坝西北角的大院子,周围还有很多的小院,其中就有稽查处。
“开门,军统局的,有事要进去办理。”许忠武没有和这里的门卫废话,直接便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一脸傲气的开口说道。
这倒不是他故意装模作样,而是军统人在重庆就是这么做事的。
只要不是去那些大人物的家里或者黄山别墅,总统府,他们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
而这几个门卫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只是看了一眼证件的外皮,他们便黑着脸把门打开了。
而和警察局的忙碌相反,虽然封锁的命令是这里下达的,可卫戍司令部的人却十分的优哉游哉。
这大白天的下午,院子里的卫兵竟然有凑在一起在墙角打牌的。
虽说早就有预期他们这里的人不会特别有素质,但如此的懈怠也难免有些太过分了。
许忠武立刻就指着那几人大喊了一声:“你们几个,给我过来!现在司令部里最高长官是谁?立刻带我们去见他!”
当然,这是贺远提前给他授意的。因为二人在来之前就顺带打听了一下,今天刘志和他的高层们,还有稽查处的处长陈一山,都去宜昌那边做例行巡查了。
现如今在这个卫戍司令部里,级别最高的是个上校总务长。
本来这种话也就是为了稍微提一下气势,让这几个小兵把消息传出去而已。
可是让贺远注意到的是,这几个卫兵听到这话之后,神情却有些特殊的怪异。
这并不是被突然询问的害怕之类的,通过躲闪的眼神可以判断,是一种不敢说的表现。
“不要给我在这里犹豫,立刻说出来!还是说你们准备去稽查处的监房里面待一会儿了?”贺远当机立断怒声说道,同时打开衣襟露出了腰间的勃朗宁m1935。
这枪一出,那就直接证明军统高层的身份了,对面几个人也立刻跑了过来低声道:“报告长官,现在我们司令部最高长官是聂东总务长,他……他人现在就在一楼的办公室里……”
说着话,那卫兵伸手指了一下对面小楼一层的某一扇窗户。
这个窗户比较特殊,因为整个小楼,就只有这一间是拉着窗帘的。
“怎么,长官到这里来找人,你们这几个卫兵还不打算引路么?”
“不要在这里给我拿手指,立刻前面带路!”
许忠武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味以及贺远的眼神,一巴掌招呼在了那卫兵的脑袋上。
几个小兵对视一眼,也只能是咬牙低着头在前面引路了。
而与此同时,这间拉着窗帘的办公室内,正在发出一些不太正经的响动。
这动静把周围办公室里的人都给引了出来,全都带着一种玩味的神情正看着这边。
许忠武迈步走到了近前,伸手拍了下最靠近外边那人的肩膀,淡淡的笑道:“你们在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也说出来让我看看呗?”
这话一出,楼道里探头的十来个人全部都转过了身来。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那几个卫兵连忙低声道:“长官,这两位是军统的长官,这次过来是找聂长官的……”
“原来是军统的长官……不好意思,我们只是闲得无聊,这就回去!”
几人闻听此言瞬间就脸色一变,说着话连忙要回屋。
军统的人平时很少来司令部这边,但只要来了那就绝对没好事!
现在聂东总务长正在办公室里面“忙”着呢,自己等人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只不过,他们是无心多事,但贺远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都给我站住!你们既然对里面的动静这么感兴趣,那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好了。”
“你是赵秘书对吧?身上应该有钥匙吧?不要敲门,直接去把房门给我打开。”贺远迈步向前冷冷的说道,同时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晃了一下。
这下倒是省事了,先是这个聂东给了一个机会,然后这群家伙出来凑热闹,帮自己把找证人这一步都给省了。
有了这些尉官加上这几个大头兵,今天真的算是有个开门红了!
“是……那我去开门,长官。”
秘书赵丁顶着一脑门的官司,还是掏出钥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而这房门一开,那怪异的声音就再无遮拦的清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