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从梅格林大尉的报告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对方是空降兵营的副营长,说明这次带队可能是营长,连忙问道:“大尉同志,你们的营长在什么地方?”
梅格林连忙向索科夫解释说:“将军同志,情况是这样的。营长接到你的电报之后,得知匪徒在车头的防御最为薄弱,便让我带一连过来与你们汇合。剩下的两个连,他将从车尾和车的侧翼发起进攻。”
他的话音刚说完,车尾方向就传来密集的枪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手榴弹的爆炸声。
听到这个声音,梅格林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将军同志,这是营长所指挥的部队,向敌人发起进攻呢。”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索科夫刚问完这个问题,想起对方曾经告诉自己,说把空降兵营的一连带过来了,连忙继续说道:“对了,你说带了一个连过来,想必有几十上百人。现在,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顺着车厢冲向车尾,配合其它的部队歼灭匪徒。”
“是!”梅格林答应一声,带着几十名战士,顺着车厢朝着车尾冲去。
虽然不时有匪徒冒出来,但他们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空降兵的对手,短暂的交火之后,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袭击列车的匪徒,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当他们面对手无寸铁的乘客时,还能掌控局面。遇到索科夫手下的几名警卫员,除了丢下一堆尸体外,根本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如今面对新赶到的空降兵部队,只支撑了十几分钟,战斗就结束了,占领列车的匪徒不是被打死,就是成为了俘虏。
战斗结束之后,空降兵营长走过来向索科夫报告:“您好,将军同志,我是空降兵营长费利克斯少校,是特意前来救援你们的。”他把索科夫仔细打量一番后,谨慎地问道:“您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索科夫此刻最关心的是列车上还有多少幸存者:“你们在解放后面车厢时,还剩下多少幸存者?”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费利克斯低下了头,心情沉重地说:“我们只救出了不到三十人,其余的人都被抢占列车的匪徒杀害了。”
“少校!”站在索科夫身边的谢廖沙问道:“你知道这些匪徒是从地方冒出来的吗?”
“不清楚。”费利克斯回答得很干脆:“我的部队并没有驻扎在附近,因此对匪徒的来历并不了解。”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索科夫问道。
费利克斯说了个地名之后,继续说道:“我们营正在演练空降作战,忽然接到军指挥部发来的电报,说您乘坐的列车在匈牙利和奥地利交界处,遇到了匪徒的袭击,让我们立即赶过来救援。我就让飞行员调转方向,到附近实施空降。”
听到这里,索科夫终于明白,为什么马利宁能自信地说,援军在一刻钟内到达。那是因为空降营正好在附近进行跳伞训练,多飞几分钟,就来到列车遭到劫持的位置。
“费利克斯少校,你们营是属于哪部分的?”
“近卫空降兵第7师,将军同志。”
“不知这个师是属于哪支部队的?”索科夫继续问道。
“是隶属于近卫第4集团军,将军同志。”
“费利克斯少校,我们重新认识一下。”索科夫向费利克斯伸出手,用友好的语气说:“我是索科夫上将,新任的近卫第集团军司令员。真是没想到,我在路上遇到危险,最后救我的人居然是我的部下。”
“您就是新来的司令员!”确认了索科夫的身份之后,费利克斯连忙后退一步,挺直腰板抬手向索科夫敬礼:“您好,司令员同志,能为您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又闲聊两句之后,索科夫问到了正题:“我们现在能立即赶往维也纳吗?”
费利克斯摇摇头:“不能,司令员同志。前方的铁路遭到了破坏,火车头也无法继续工作。另外,车厢各部位受损严重,不经过检修,恐怕是无法继续运行的。”
谢廖沙听到这里,不服气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停在这里吗?”
“没办法。”费利克斯看着站在面前的谢廖沙,心里在暗自嘀咕,这位提着突击步枪,穿着军便服,没有军衔的人是谁?虽然不清楚谢廖沙的身份,但看到他站在索科夫的身边,猜想他和索科夫的关系一定很密切,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我们都是空降兵,没有携带维修铁路和火车头的工具,就只能看待会儿赶到的部队,是否携带有相应的工具。”
费利克斯向谢廖沙作完解释后,又面向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要去安排人手清理列车,允许我离开吗?”
索科夫心里很清楚,对方所说的清理列车,指的是把车上的尸体都搬下车,同时再清洗那些血迹。他连忙点着头说:“允许,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等费利克斯离开之后,科帕洛娃回到了索科夫的身边。
索科夫看到她的脸色煞白,知道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便试探地问:“科帕洛娃,马克西姆他们是不是遇害了?”
“是的,米沙,他们都死了。”科帕洛娃抹着眼泪说道:“真是没想到,那帮匪徒如此残忍,居然把车上的人基本都杀光了。假如我不是和你住在一起,没准也和他们一样,死在匪徒的枪口之下了。”
索科夫把手搭在了科帕洛娃的肩膀上,安慰她说:“科帕洛娃,等我们到了维也纳之后,你就给报社打电话,把其余记者遇害的事情告诉他们,并请他们尽快派人过来建立记者站。”
“米沙,在新的记者赶来之前,我只能先暂时住在你那里,你不会赶我走吧?”
“怎么会呢。”索科夫笑呵呵地说:“你愿意住在我那里,我是求之不得,怎么会赶你走呢。”
“那就好。”科帕洛娃点点头,欣慰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当费利克斯正带着他的空降兵营清理列车时,瓦谢里果夫过来报告:“司令员同志,又有一支援军赶到了,这支部队还配备了两辆坦克和五辆装甲车。如果您想尽快赶到维也纳,我建议您搭乘装甲车或者坦克前往,这样就不用担心路上会再次遭到敌人的袭击。”
“我想还是不用了。”索科夫摇摇头,拒绝了瓦谢里果夫的提议:“如果上级知道我们如今的情况,肯定会派专人来抢修铁路和火车头,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重新启程了。”
见索科夫不愿意搭乘坦克或装甲车离开,瓦谢里果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地离开。
新来的部队指挥员带来了一名报务员,报务员身上背着一部大功率的电台。
指挥员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问道:“请问您是新任的近卫第4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上将吗?”
“是的,我就是索科夫。”索科夫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马利宁将军要和您讲话,将军同志!”
索科夫接过报务员递过来的耳机,戴上后,对着送话器说道:“您好,马利宁将军,我是索科夫。”
“米沙,能听到你的声音,我真是太高兴了。”马利宁关切地问:“在刚刚的袭击中,你没有负伤吧?”
“没有,马利宁将军。”索科夫回答说:“我这次来维也纳上任,身边带着五名警卫员。当匪徒开始洗劫列车时,就是他们成功地挡住了匪徒的进攻,并采用灵活的战术,消灭了不少的匪徒。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才能活着见到您派来的援兵。”
“米沙,我得知你遇险之后,心里也很着急,我连忙联系下属部队,看谁能尽快赶去与你汇合。”马利宁说道:“后来我的副手告诉我,按照日常的训练安排,今天有一个空降兵营将进行空降训练,假如这支部队距离不远的,就可以命令他们赶来支援你们。”
马利宁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米沙,你如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匪徒血洗了列车,整个列车的幸存者,连我和我的部下在内,只有三十多人。”索科夫说道:“如今前方的铁路被破坏,火车头也因为损坏而无法行驶,我们只能暂时停留在原地。”
“哦,铁路和火车头都被破坏了?”马利宁有些吃惊地问:“赶去救援的人里面,有没有铁路职工?”
“没有,将军同志。”索科夫很干脆地回答说:“不管是空降兵营,还是新赶到的部队,都没有携带修理火车头和铺设铁轨的工具。在铁路工人到来之前,恐怕我们暂时无法离开这里。”
“米沙,你看这样行不行?”马利宁用商量的口吻问索科夫:“我立即给你派一批专业的铁路工人过去,但你们也别闲着,你们停车地点的附近,应该有铁路工人所在的道班。你派人去联系他们,看他们能否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索科夫觉得马利宁说得非常有道理,连忙点了点头:“好的,马利宁将军,我会尽快派人去查看的。”
结束和马利宁的通话后,索科夫把耳机和送话器还给了报务员,随后对那名指挥员:“指挥员同志,刚刚马利宁将军说了,在附近应该有铁路工人的道班,让我们派人去寻找铁路工人,让他们先帮我们修理火车头和铺设铁轨,这样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但指挥员听完索科夫的话,却一脸严肃地说:“将军同志,我们来的路上,的确看到了一个铁路道班,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道班房里的铁路工人,都被匪徒全部杀害了。”
听指挥员这么说,索科夫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什么,道班里的铁路工人,都被匪徒杀害了?”
“嗯,是这样的。”指挥员点点头,继续说:“据我猜测,匪帮们就算在这里无法截停你们的火车,但只要道班的工人死光了,一旦有列车迎面而来,那就没人搬导轨,到时就有可能发生两车相撞的事故。”
索科夫走到车窗前,看到费利克斯正在车下忙碌,连忙叫了他一声:“费利克斯少校!”
听到索科夫的喊声,费利克斯连忙原地立正,仰头望着索科夫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少校,麻烦你派几名战士,沿着列车来的方向往回走,我记得距离这里几公里的位置,有一个道班房,里面有不少的铁路工人。”索科夫吩咐对方说:“把他们请过来,协助我们修理火车头和铺设铁轨。”
“好的,司令员同志,我这就派人过去。”说完,费利克斯就叫过一名军官,开始向对方发号施令。
看着费利克斯派出的指战员,沿着铁轨往远处走去,谢廖沙满脸担心地问:“米沙,你说我们来的路上见到的道班,里面的工人还活着吗?”
听到谢廖沙的猜测,索科夫的心情不免沉重,既然匪徒能杀一个道班的铁路工人,那么血洗另一个道班,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好在有没有道班工人的协助,影响都不是太大,最多就是晚几个小时到达维也纳。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等待之后,接到部下报告的费利克斯跑上列车,心情沉重地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我的部下向我报告,说道班里的工人都死了。他检查过尸体,发现是被冲锋枪扫射而死的,我估计这件事是被歼灭的那帮匪徒干的。”
“少校,你的猜测很正确。”索科夫对费利克斯说道:“另外一支部队的指挥员告诉我,他们在来的路上,经过了一个道班,里面的铁路工人都死了,应该是匪徒们下的毒手。”
“该死的土匪,真是太残忍了。”费利克斯咬牙切齿地说:“我待会儿就去审讯那些被俘的匪徒,搞清楚他们的匪巢在什么地方,我要带人去剿灭他们。”
费利克斯给索科夫提了个醒,虽说今天消灭了不少的匪徒,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消灭了这股匪徒,但没有端掉他们的老巢,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卷土重来,让更多的无辜者受害。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索科夫对费利克斯说道:“少校,这股匪徒始终是祸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从被俘的匪徒嘴里,搞清楚他们的匪巢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费利克斯向索科夫保证说:“就算那些匪徒的嘴再紧,我要让他们老实说出我想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