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伏击得逞,增援小队鬼子几乎全军覆没,突击小队长根本没胆追击。
战斗似乎就此草草结束。
各单位收拢并清点伤亡人数,会汉语的鬼子并不少,得严防鬼子混进队伍。
都知道战斗结束后,第一件事应该是照料伤员。
撤退时队伍撒了鸭子,主力团与九营战士之间也不熟悉。
担架上抬着的有牺牲战士遗体,以及卫生队抬着的那些处于昏迷中,脑缠绷带看不清是谁的轻重伤员。
重新集结清点人数并不容易。
大量的缴获却没有兴奋之情,相互之间也没有人吹嘘,都沉浸在战友牺牲悲伤中。
负责统计的战士越来越忙,在他身后,跟着的战士不时摁亮手电,确认一个立即用铅笔在花名册上打勾。
没有登记到的…也没有同伴看到的战士初步判定为失踪。
随着小本本上的名单打勾的姓名几乎不再增加。
失踪、牺牲的数字大致出来,触目惊心。
杨疯子,张小刀豁然在列...
李老三、李老四大狗带队伍断后,在向北青纱帐小道间警戒。
如果有人向北,先抓起来再盘问确定身份。
并禁止任何人向南,天亮前,对这片区域实施全面戒严。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鬼子追击的踪影…
...
八路军与鬼子大打出手,鬼子驻有重兵的清河县意外失守,各方势力都想知道事情进展。
黑衣,黑裤,黑帽,黑手套,脸上蒙黑布的一个黑影,消无声息地翻城墙潜进清河县城。
身后背着长条形黑布包裹,左腋下鼓鼓囊囊应是手枪套。
看黑衣人麻利的动作,应该是个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
翻过围墙,在黑夜中快速穿行,将视线放在前方大院…县公署所在地。
仔细观察。
大门口站着两位八路战士,院墙及院内屋顶,不时有人探头。
显然,防守很是严密。
进大门的八路空手,出大门成群结队往外抬东西。
一段时间后,黑衣人隐入黑暗,贴墙前行,转了几条小巷,来到一个没有透出一点灯光的大院。
院内立即传来狗叫声,紧接着,狗叫声被屋主人喝止。
吱呀一声,院内屋门被拉开一条缝,主人探出半张脸:“谁?”
黑衣人压低声音:“高先生住这吗?有人托我来取东西。”
屋主人赶紧拉开院门:“里边请...”
将黑衣人让进屋里,屋主人探头在巷子左右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掩上大门,返身进屋:“呵呵,你来得可够快的,看样子,赶了很长路吧?”
黑衣人划燃一根火柴,看清楚主人长相,这才沉声问:“你就是高先生?”
“高先生不在…”屋主人摇头,面色凝重:“该怎么称呼?”
“我姓三。”
“这么急过来,有什么任务?”屋主人声音平淡。
黑衣人带着怒气:“清河县落入八路之手,你问我有什么任务?”
“呵呵,县城守卫,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八嘎,这是你对待情报工作的态度?”
“你说得不错...”屋主人语气冰冷:“凭你这一声八嗄,我可以毙了你!”
黑衣人语塞:“你,那好,伱现在掌握了多少情况?
“八路包围熊二郞部,将县城皇军治安军诱出县城增援,凌晨一点左右,八路利用治团长吴舒的父亲吴老太爷诈开城门,然后在内线配合下偷袭县城成功。”
“那你说说,为什么没有在八路行动开始前,向宪兵队通报情况?”
“我的情报还是宪兵队转告给我的。”
“也就是说,你平时所做的情报工作,在这次县城袭击事件中没起到任何作用。”
“你要明白,我的工作内容...”
黑衣人出言讥讽:“我还真不太明白,一座县城丢了,你还在讲你的工作内容?或者你是想说,你是做经济情报,军事不归你负责?”
“如果你要这么说,我没有任何意见。”
“你是不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
“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屋主人出言警告:“另外,跟我说话,你最好带上敬语。”
黑衣人压低声音:“华北方面军成立北特警,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你们军方的情报部与我们内阁情报部不是一个系统,请注意你的态度。”
“好吧,你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这伙八路的具体番号,兵力布置,火力情况以及指挥官是谁等关键情报。
屋主人摇头:“没有,我负责潜伏,不主动收集军事情报!”
“你可真有脸说话,情报人员不收集情报那你干什么?拿着帝国的薪水,做生意搛钱?”
“呵呵呵,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我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跟我来!”
黑衣人表情有些怪异,他没想到,内阁培养出来的精英情报员竟然是这德性。
想了想,没敢造次,跟着起身,顺手将插在桌子下的一把十字剑收进袖口,然后跟着屋主人走到内屋。
屋主人关门,放下门帘,然后点灯。
跟着,屋主人提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附近抗日分子的活动情况...”
跟着又拿出一份名单:“这是新发展的人员名单,记住,必须以南.京政.府特工身份出面找他们...”
黑衣人拿着文件、名单凑近灯光:“呵呵,看来你的工作还是颇有成效...”
“说不上,每一个人的性格,背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希望你们不要丢脸。”
“呵呵,高桥君,你还真是个人才。”
“你认识我?”屋主人脸色大变。
“我建议你别摸腰间的枪!”
…
鸡叫二遍。
天色似乎已开始变白。
前去给九营接应的轻伤员队伍,被村民们抬着一路向南。
南边的枪炮声停止。
一行三十余人的队伍跟着停下,在青纱帐中小路上休息。
伤员跟村民们分开各自呆一起。
“...难道战斗结束了?”一个伤员有些不淡定。
“要说咱们大获全胜的话,这他娘的也太扯淡了。”
“以营长的本事,肯定是咱们埋的地雷得手后跟着跑了路...”
“估计,应该是这样...”
“没错...”
伤兵排长忽然压低声音:“情况不大对劲...”
“什么不对劲?”
排长声音有些颤抖:“这些村民...有问题!”
“你说啥?”
“我们一路南下,没有碰上放哨的同志,也没有碰到一个通讯员...”
“会不会是放哨的同志擅自脱离岗位?”
“如果让你放哨,你会不会脱岗?”
“除非我死!”
伤员班长忽然开口:“排长说得对,发生这么大场面的战斗,村民们为什么没转移?”
“可是,这些村民,肯定不是敌人假扮,鬼子伪军他要化装成老百姓,绝对不可能这么像。”
“大家小心一点...”
“咱们连走路都要靠他们抬,你叫我们怎么小心?”
“对啊,他们是村民,咱们总不可能对他们动手吧?”
“别废话,子弹上膛,作战斗准备...”
伤员们没有注意到,同样坐在不远处的村民们,昏暗光线下,像狼一样紧紧盯着他们。
领头的村民,正在低声给其他村民作布置。
村民们开始向伤员们靠近。
砰砰砰...
村民们率先开火。
几个拉了火的黑乎乎手榴弹,砸向行动不便的伤员队伍。
“轰...”
闪光中,村民们面色狰狞...
弹片横飞,伤员们惨叫。
没中枪没挨手榴弹破片的十余伤员,头晕眼花却丝毫不含糊,举枪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