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榴弹被解除保险，嗵的一声后冲向天空。
小红缨抬起眼看了看，咧嘴怪叫：“万把细，你敢坏姑奶奶的好事...”
河堤后冒出一个脑袋：“营长说河岸边全是烂泥，鬼子铁甲船靠不了岸，让你不要冒险...”
河堤某个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嚷嚷声。
满仓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得到营长尚方宝剑，正兴奋的指挥着战士们将重机枪抬到先前早平整好的机枪位。
四名战士抬着沙袋，熟练的在民二四重机枪前设置掩体...
小红缨连滚带爬蹿上岸，翻滚到河堤西侧。
嗵嗵嗵...
随着重机枪颤抖，弹道冲向距离五十余米的鬼子铁壳巡逻艇。
轰...
掷弹筒榴弹准确落到正驶向岸边的铁壳船船头...
爆炸让船身猛地一震，铁壳船头腾起一团硝烟。
随即传来鬼子惊慌失措的喊叫，有人直接被掀进河里。
随着重机枪响，一片弹幕冲向铁壳船身。
呼啸声，穿透声，跌倒声，呻吟声，铁壳被击穿的哧哧当当声，让河面更加嘈杂。
第一发榴弹响。
惯性作用下，仍然在运河炮楼里向前游弋另一艘铁壳船上的歪把子机枪跟着响，直指岸上的民二四重机枪阵地。
两团机枪火舌在阳光下闪耀，肆意嚣叫着向对方倾泻弹雨。
有掩体跟没有掩体的区别立即显现，操作重机枪鬼子正副射手连中数弹，连大正哪一年看不清楚的重枪都被打得火花四溅...
罗富贵操作的第二挺重机枪盯着打鬼子重机枪...
满仓操作重机枪对准鬼子铁壳船尾，直到将发动机打冒烟儿...
“距离八十五...到九十，目标速度五里...”瞄了半天的万把细一发命中目标，此时正兴奋得像个疯子：“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仔细再仔细，掷弹筒打百余米外的活动目标，能打准是运气，打不准才正常。
主要是波光粼粼的河面阳光太晃眼儿，而且没有参照目标，测距离件难事儿。
“我建议打九十到九十五...”李响连的观察员举着望远镜，他有些不信旁边的万把细观察数据。
嗵嗵嗵...嗵嗵嗵...
两个组，六发榴弹先后冲出掷弹筒口。
五发落进河里，总算有一发瞄第二艘铁壳船头的榴弹落在船尾。
“百余米距离，能蒙中一发，实属难得。”万把细得意地摇头晃脑，跟着对旁边吆喝：“大狗，现在看你的了...”
船尾竟然中了榴弹？
船头蹲着的鬼子们吓傻了眼，看到后边似乎没有动静...
爆炸声迟迟未响...
还好...似乎是个哑弹。
听说，山里的八路也在仿造皇军高科技掷弹筒，还取了个名儿叫五零小炮。
这玩意儿引信就是个大问题，土八路的...打出的...哑弹的...正常。
六个哑弹，似乎见证了八路军工就是个笑话...
也只有土八路，才会有这种打出去不响的小炮，扔出的手榴弹一炸两片伤不了人却吓人的奇葩...
河面...似乎冒出五股烟雾？
不对，船尾一直冒白烟儿的汽油机怎么在冒白烟？
气味儿似乎也不大对头，有点像是化学弹？
白烟扩散范围越来越大，河里的不断冒出的烟很微弱，河风一吹就几乎消失殆尽。
但是...刺鼻，刺眼，流泪...
错不了，是化学弹！
化学烟雾正在铁壳船上蔓延，散开。
鬼子们在船上翻滚着，有聪明人开始撕拉身后挎包。
他们接受过训练，偶尔在战场上也使用过，知道到那味道儿意味着什么，所以宁可在甲板上滚也不敢站起来。
拼命扯出随身携带的防毒面具。
原本是为抵抗者发动化学进攻才准备的，做梦也没料，从没想到这东西会从河对面打过来。
可惜的是，大部分鬼子都没有将防毒面具常备在身边，因为，横行运河多年，从没有人想到此行有可能碰到化学弹攻击。
某些鬼子平时宁可省下装防毒面具的空间来多装点私人搜刮到的物品。
咻...
一发子弹飞过远远的河面后，钻进刚戴上防毒面具正准备操作船载重机枪的鬼子胸口。
那个鬼子颤抖了一下，挣扎着，痉挛着慢慢歪倒进河里。
又一挺重机枪在岸上响。
两条弹道交错，镰刀般的机枪弹道开始撕扯鬼子身体。
没有防毒面具的鬼子咳嗽带呕，有忍不住的鬼子直接跳进河里。
鬼子少尉惊呆，眼睁睁看着船上的两挺重机枪哑火。
岸上的重机枪在持续射击，忽然间惊醒过来，自己太大意了，距离岸边着实太近了。
扯开嗓子下达还击的命令。
重机枪哑了，两挺歪把子机枪不断开火，拼命压制岸上的两个重机枪阵地。
随后，落水还能动弹的鬼子藏在船东侧，举起步枪加入射击的序列。
一瞬间，岸上，河面，枪声大作如狂风暴雨。
铁壳船外壳上噼噼啪啪丁丁当当嘈杂乱响。
重机枪阵地上，满仓手中的重机枪在响，嘴里也在吼：“我打死你个狗崽子...我打破你那破船...”
罗富贵仅打了半条弹链，就被万把细接管了重机枪。
“姥姥的，你看清楚点，别将靠近岸边那破船给打沉了...”
船上化弹仍然在冒烟儿。
又一轮榴弹飞上半空。
九营仅有的高爆弹，都在青纱帐一役中消耗殆尽，一直打伏击，剩下不少化学弹。
落水的鬼子拼命火力压制射击，只为争取时间让戴上防毒面具的后备驾驶员赶紧将船开进运河中间，远离岸边那片修罗地狱...
然而，岸上有神枪手。
几乎是弹无虚发！
谁敢往船后的外置发动机位置靠近，立即会中枪。
船身不断中弹，射击的可能是普通人，靠近处于发动机位置的后备驾驶精英全是脑袋开花，终于肯定对方有一位枪法绝佳的精确射手。
枪枪打爆钢盔下猪脑袋，绝不是一般八路嘴里吹嘘的所谓神枪手！
靠岸近的那艘船上，留船上的鬼子全都中弹，剩下鬼子跳到船身东侧水里继续负隅顽抗。
落进水的鬼子军曹，看到给自己提供掩护的铁壳船正在冒白烟儿，虽然枪眼小没下沉，但已确定船已废，当即下令撤离。
只要离开这片区域，应该还有活路，
因为，运河水正带着失去惯性的铁壳船开始向北慢慢移动。
他很庆幸手下不傻，旁边那船两边的手下，正用手刨式拉着铁壳船慢慢向远离河岸的方向划动。
岸上的重机枪枪声终于出现间歇，鬼子们发了疯一般，开始用最擅长的方式展开狗刨式竞赛…看速度，游得最慢的…都超过平时训练冠军…
能上船的鬼子，自然都会水，游起来的速度那绝对老快，比万国运动会冠军还快。
可惜，他们忽略了岸上那位枪托抵肩，正将枪栓拉得飞快的狞笑眼儿：“特么想跑，老子让你跑...”
“特么你比鱼还游得快，老子让你变成死鱼…看你怎么游...”
“特么让你喂王八...”
“特么让你喂大虾...”
随着大狗的每一声嚷嚷，就有一个鬼子沉进运河...
曾经，有个叫西门豹的人送人祭龙王，如今，大狗不断让鬼子沉运河底喂王八...
河里的王八感觉到腥味儿…大喜，齐齐划动短肢往血腥处凑…聚个餐。
鬼子仗着水性好，游泳时都不忘带枪。
鬼子脖子挂枪，依托四肢划动才浮在水面，步枪的重量将中枪后的鬼子无一例外全沉入运河底。
看得旁边河堤后主力部队战士们脸上全是肉痛的表情。
那么多三八大盖，那么多子弹，那么多手雷、饭盒、军鞋…
同时，也不由得对这个自治军警卫营刮目相看...
“哎，这警卫营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这他娘的比咱们主力部队还主力...”
“其实，要是我们打的话，应该也差不多...”
“呵呵，你可能真吹，一枪一个打鬼子，你什么时候见过？”
“你能不能别长他人志气？”
“对，你没看到那重机枪在瞎打一气…”
“那叫压制，懂不懂？”
“咱不能让兄弟部队孤军奋战！”说话战士义正言辞。
“哎，班长，要不你去跟胡营长说声，咱们也试试？”
“咱？级别不够，得让营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