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妞脸开始变红,红的发黑:“你说啥?骡子是我男人!”
“什么?骡子是你男人!”治安军大惊失色,下巴掉在地上叭叭响,瞪圆了眼,上下打量一下:这小身板?
陆团长再也听不下去,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一个名字都要扯半天。
站起来从后面走到伪军面前:“我问你,骡子罗富贵在哪?”怕说的不清楚,补了一句:“就是九连的兵,大块头,有消息没有?”
伪军头上冷汗直冒:“罗富贵?我的个老天,你说?你们又不说清楚,?嗯?倒是有个消息,可能是九连他们,只是有个信儿,可也不一定准。”
“什么信儿,快说!”二妞瞪圆双眼。
“前几天你们指导员老秦来找过我,现在皇?鬼子跟皇协?治安军到处找他们,听说,他们在梅县东十里荡,救了一伙什么秋天游击大队,被鬼子骑兵中队设了埋伏,打了大半天,据说,后来往南走了。”
陆团长略一沉吟:“是秋风游击队?多久前的事,详细说。”
“我也是听说的,大前天的事,详细情况嘛?”
“赶紧说!”二妞上前一步。
“我不知道!”伪军说到这,尴尬停顿。
“嗯?”二妞怒目圆睁,活脱脱一夜叉。
“不过,上头要我们加强防守,昨天李营长又受命从落叶村到河口营布防,今天一大早改从河口营到县城一带向南布防,这信不是一大早就送你们那去了的啊?你们不知道?至于罗富贵会不会在那里,那就说不清了。”
陆团长开始寻思,旁边的二妞沉默。
伪军继续谄媚:“长官,依我看呐,要是李营长真是在防九连的话,那说明什么,那说明胡长官往南跑了,可说不定跑哪去了,兴许今天也许是明天,不就会回来了?”
这小子是个人才,至少比侦辑队那些货色厉害,知道点消息,还会分析。
“地图!”迷糊中的团长正在叫小乙拿地图出来,才想起小乙去通知部队去了,一个女兵闻言提了陆团长的挎包,上前几步递了过来。
陆团长从包里取出地图,早有女兵在湿地上垫上了一个背包。
陆团长扯着地图,指头在地图上不断的上下左右移动。
地图上,兴隆镇三个小字进入眼帘,不断放大。
有苏青底子在,光杆团长的消息倒还灵通,兴隆镇有一个营治安军,国军那溃兵旅整编的,战斗力很强,当然是跟李有德比较,派人接洽过,没有具体答复,胡义也知道,应该不会去招惹。
可是不管在哪,都得从这片地回来,都得经过李有德的防线,不对,李有德防线靠北,从东回来不是正好从李有德防线最南端绿水铺过,一拍额头,自己现在不就在绿水铺么。
难道,就在窝绿水铺,等三连跟王朋连过来,打他李有德一梭子,在防线整几个窟窿不就成了么,但是,联系不上二连九连,也没辙。
苏青的情报线,倒有可能找到九连,她要是在就好了,唉……
死要面子的二连也不省心?愁死了,更迷糊!
?
泥泞的山路上,披蓑衣的,戴斗笠的,裹了鬼子雨衣的队伍,艰难的前行,目标:酒站。
山风依然寒冷,王朋跟九连的关系亲密,比在一个屋檐下的二连九连完全不是一回事,这回异姓兄弟的有难,没什么好说的,好兄弟义不容辞,更何况还是娘舅亲。
这次任务不明确,大概情况小丙已经说了,就是要去救九连,战斗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连级部队出任务是要打报告的,关键是这报告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程度反正团长也没说。
...
前田大佐看着骑兵大尉送来的情报分析,沉思半晌,拿起了电话...
梅县县城门口,一阵吱吱呀呀的金属声传来,两辆卡车屁股上分别挂着步兵炮,头顶上一挺机关枪,急匆匆的冒着蓝烟向南跑.
车厢里照例装着迫击炮,重机枪,炮弹,机枪弹和重火力人员。
一个鬼子中尉指挥官座在驾驶室里,随着汽车在简易公路上一下一上的颠跛,让他想起了美丽的艺伎,大声喝斥,让驾驶员开慢点,要是把那炮弹给颠炸了,一车人都得被人看烟花。
车队走走停停,一路上全是哨卡,兴隆镇并不算远,天快黑的时候,车队停在了兴隆镇北五里地的伪军营部。
第一次以新身份出来执行任务的伪军新营长,慌忙跟着鬼子教官迎了出来。
敬礼,谄媚汇报:“报告长官,我部已经完成从兴隆镇到这一带的封锁行动,北面有梅县南下的友军沿路建立起来的封锁线,一只苍蝇也别想从我们的防区飞过去。”
鬼子中尉摘下手套:“哟西,你的,军营的情况干活,可靠的消息,八路在你的,营地?”
伪军新营长在一愣,心里飞快的翻译着前面鬼子的问话,半晌:“我们昨天一接到命令就出来了,我们的营地,不可能吧?”
“立刻派人,回军营,八路要是进了你们军营,不要声张,你的不要害怕,八路死拉死拉的。”
新营长连忙派人叫醒正在睡觉的两个伪军,说是要去侦察自己的军营。
刚醒来,原本要在晚上值夜的俩伪军心里直嘀咕:这鬼子脑子有问题不是,昨天才出来,八路就占了我们老窝,怎么可能。
被俘成为治安军不久,这种感觉很复杂,以前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是连命都整没了还卫那门子国?
还好团长英明,投降鬼子,保住了命,大家从以前的敌人,成了一伙,这种感觉很奇妙,以前双方每次见面,就要咬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的欲望,变没了。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还是那样的冰冷,正在飘的那朵云,跟几个月的那天上的云变暗了些,已经从心理失去了期望战斗的兴奋,好象已经没有了思想,感觉自己就一具行尸走肉。
昨晚出来,就估计自己是炮灰,运气好,也许还能多活几天,运气不好,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就变成真正的炮灰。
那样也好,是不是变成炮灰就可以回家,那时候,是不是还能从天上看看自己的老母亲。
军人?几个月前就不是了,胜败与自己还有什么关系?
抬开公路上的拒马,营长跟俩治安军交待了几句,辛苦了一晚上,到处设卡的两货打着哈欠,强打起精神撒开脚丫子往兴隆镇跑。
夜色更暗,两货出了临时营部视线范围,四下打量,说好的防线不见踪影。
气喘吁吁,立即坐到路边,其中一个摸出烟,两人点上,已走了五里地,快走了一半,这么远的路!怎么也?应该休息一会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