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营。
一队队鬼子、伪军来回折腾,差不多将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一无所获!
黑看脸的鬼子中尉,跟战战惊惊叛徒头子吴河修对站在镇西城门洞子上。
一脸怒气的中尉:“这些老鼠,一定还在镇里。”
狗叛徒吴河修赶紧挤出笑脸:“你就放心去吧,只要他们还在镇上,我一定抓住他们!”
放心去?
“呵呵...”中尉看了这位一眼,真当自己不懂中文?看来,这位忠诚度不怎么靠谱。
镇外公路上,来接他们的汽车喇叭又响了三声。
“重信的判断真准。”鬼子少尉快步跑上城楼,到中尉面前鞠躬鸟语:“勇士们都已经上车。”
“走吧!”中尉不再犹豫,转身走下城门洞:“几只无关紧要的老鼠都没抓到,越来越有意思。”
快步从城门洞钻出,分别上了已经发动汽车驾驶室。
汽车车轮开始缓缓转动,车厢里,疲惫不堪的鬼子们东摇西晃相互靠在一起睡觉。
看着远去的车队,吴河修对地面狠狠啐了一口:“该死的王八蛋…”
长长出了一口气,昨天损兵折将,半夜电话线刚修好,就接到他老子的电话,虽然大哥在辖区严厉禁烟,但是并没有禁止做烟土生意。
打仗死人显然是件悲伤的事,八路太可恶了,管杀不管埋!那么多丢了性命的多手下还得埋,安家费抚恤金一点不能少,做什么都要钱,没钱谁会卖命?所以,生意不能不做。
天刚亮,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子,又忽然包围了小镇,然后在镇上鸡飞狗跳搜了一个上午!
至于他们要找谁…狗叛徒直到现在都一头雾水。
只知道要找三男一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街边某个墙缝,一双大眼正透过缝隙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伪军。
墙壁有夹层。
石承一口气扯光半壶水,打了个水嗝。
李小莲从墙缝收回目光,有些不满:“你能不能省着点?”
石承若无其事探头朝外看:“要么将水壶灌满,要么空着...”
“为什么?”
“因为,半壶水它会响。”
稀里哗啦…街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某个蟋蟋索索脚步声走到墙缝边时停下,一个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鬼子走了,等天黑就可以离开...”
“你想办法给我们在准备四架自行车。”
“呵呵,我要是能弄到四架自行车,还用得着跟着姓吴的当伪军...”
“那你安排我们现在离开。”
“我说师姐,我哪有那个本事?”
“你是对如何对天师发的誓?”
“得,我现在靠墙上,你把我捅了得了...”
“你个夯货…”
“怪事...治安军在解除戒备…等等,机会来了,吴家的商队押着一批货出了西门,护送队伍中有六辆自行车,以你们的身手,从北边分头翻墙出去,应该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
五个人出现在镇外,李小莲翻白眼:“你以后,最好别跟这些汉奸混!”
一个三十余岁汉子皱着眉头:“我就送你们就到这,小心点,我回去了…”
“你还回去跟那叛徒做事!”
汉子神情落寞:“我不回去…难道让我全家都饿死?”
李小莲忽然开口:“哎,听说你以前参加过八路...”
“那又怎么样?”汉子停了一下:“姓吴的要投鬼子,我们这些当小兵的,为了活下去,没办法...”
旁边的石承眼前一亮:“哎,那你还想不想当八路?”
“当然想,八路是真的为了老百姓作想...”汉子忽然警惕:“你什么意思...”
“那个...我就是八路!”
汉子阴测测一笑:“切,今天要不是师姐在这里,现在就抓你去领十块大洋。”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跟八路作对,都没好下场。”
“哎,师姐,昨天你派人捎信来说,是八路杀了师叔?”
石承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这中间有误会,是反动派干的...”
李小莲摇了摇头:“是别动队下的手,二师兄身受重伤,这些鬼子杀光了我们的亲人,这仇...不共戴天...”
中年汉子黑着脸:“以前跟二师兄说过,别跟那些人走得太近,他还不信,怎么又招惹上了鬼子。”
“这事说来话长,你抽时间去白道门帮忙料理一下我爹的后事。”
汉子一惊:“你想干什么?”
“这伙小鬼子就算跑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们揪出来!”
“...”
长沟车站。
蒸汽机车喘着粗气,一辆军列缓缓停下。
一队鬼子跳下车厢,往下边抬木厢子。
车站的苦力被赶走,没捞上这躺搬货的活。
两个黑衣人走出站房。
重信看着厢子上的骷髅标志皱眉问:“用得着么?”
旁边瘸腿军官笑了笑:“在山里,你很有可能遇到一些凭身体无法征服的困难,它会帮你扫除一切障碍。”
“好吧,谢谢你的好意。”
“你不用谢我,这是帝国最新式火焰喷射器…现在天干物燥,如果运用得当,能抵一个小队…要不是我的腿,我们也许还能并肩作战。”
“呵呵,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山里的信息。”
“这是我唯一还能存在的价值。”
“不,作为教官,你可以到情报部,继续为帝国效力。”
“有件事想请你关照一下?”
重信愣了一下:“请说。”
“八路中有一个小女孩,如果你抓住了她,希望能交给我…”
“有照片吗?”
“没有,只有画像!”上川千叶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纸。
重信看着头顶两个小辫儿的画像:“这么小,你…”
“别想歪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是传说中的一枝梅!”
“好吧,越来越有意思了…”
“呵呵,重信君,祝你一切顺利。”上川说完,转身走向火车,上边两个鬼子伸手准备拉他,他推开鬼子的手,抓住车厢边缘,麻利翻了进去。
哐当,车厢门关上。
吭...噗...火车车轮缓缓转动。
荒村。
一群穿着五花八门的人或躺或蹲在屋顶,晒太阳。
四周一片寂静。
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嘀咕:“大哥,他们会不走这条路?”
腰间插了双枪的马脸汉子黑着脸:“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做大事第一条应该沉住气...”
“你刚才不说做大事第一条要胆大心黑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旁边一灰衣汉子忽然怪叫一声:“来了...”
一阵乱七八糟响动后,村里钻出十几个背枪持刀头包白汗巾的人。
马脸汉子站在屋顶,得意的对下边的叫嚣:“各位兄弟,姓吴的家伙这两年发了大财,咱们干他这一票,以后不愁吃来不愁穿...”
几个土匪立即起哄:“不愁吃来不愁穿...”
“还能娶媳妇...”
“哎,听说这批货是北边县王团长要的,咱们这一动手,不是把两边都得罪了?”
“你懂个屁,咱们冒充国军游击队,有谁知道是我们干的?老子丑话说到前头,谁他娘的要是走漏了风声,别怪我杀他全家撬他家十八代祖坟。”
手下的头上跟着嚣张:“就是,大家都捞了好处,谁要是乱说,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哎他们人不少,咱们能打得过不?”
“嘿嘿,昨天游击队才跟他们大战一场,说不定枪一响他们就跑了。”
“不对啊,昨天是八路跟他们干了一场,咱们为什么不冒充八路游击队。”
“你懂个屁,三枪八路能跟咱们比?咱们枪多人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八路!再说那娃吴的本身就是八路出身,一打听咱不就露馅了?”
“还是大哥考虑周到…”
“说的有道理...”
“一会儿听我命令,我的枪一响,大伙就围上去,往死里打,不留活口,死的也得再捅两刀...”
“好...”
“大哥,能活下就不容易,这姓吴的手下人多势重…”
“他人多又怎么样,老子现在人比他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