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结结巴巴地问，“我、我的衣、衣服呢？”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在顾凌笙来之前她还能坚持保留一丝神志，拼了命反抗，躲着容琏。
见到顾凌笙之后她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彻底放下心来，人一松懈，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后面的事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凌笙见她脸有异色，出声解释道：“你昨晚喝了催吐药后吐了好几次，衣服又脏又臭，我帮你换掉了。”
林知夏这时也发现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心下稍安。
待到她听完顾凌笙最后一句话，反应过来是他帮她换的衣服后，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
“是你、你帮我换的衣服？”
“嗯。”顾凌笙脸色无异。“当时的情况，让你自己换你也换不了。”
林知夏又羞又窘，“那你可以叫其他人来帮我换啊。”
顾凌笙看她一眼，语气认真，“别墅里没有女佣，如果你想让顾南还是其他人来给你换的话……”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林知夏马上道。
比起其他人，她当然更宁愿是顾凌笙来帮她换。
即便如此，她也是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低垂着头不敢看顾凌笙。
顾凌笙微微勾唇，伸手扶她站起来。
经过刚才的事，林知夏有些不好意思，憋着气道：“我自己来吧。”
顾凌笙没有坚持，闻言松开手站在一旁。
林知夏缓了缓，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脚刚踏上地板，她马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顾凌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你行不行？”
顾凌笙声音戏谑。
林知夏缓了十几秒才感觉头没有那么晕，涨红着脸道：“可、可能不太行……”
顾凌笙忍笑，“那我扶你过去？”
“恐怕也不行……”
林知夏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顾凌笙身上，欲哭无泪，“我走不动。”
“还是我抱你过去吧，该服软就得服软。”
顾凌笙轻笑出声，弯下腰将林知夏打横抱了起来。
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林知夏却无力反驳，只能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羞愤地把头埋在他怀里。
顾凌笙把林知夏一直抱到洗手间里才放她下来，带着笑意道：“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林知夏答得很特别快，“不用！”
看她的样子就快恼羞成怒了，顾凌笙也没有再逗她，点头道：“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行了，你快出去吧！”
林知夏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了。
顾凌笙轻笑一声，转身出去，顺便帮她带上门。
林知夏上完厕所，本想自己出来，结果还是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不得不出声叫顾凌笙进来。
顾凌笙这次倒是没有再笑她，弯身将她抱起，回到卧室。
“谢谢。”林知夏轻声道谢。
“不客气。”
林知夏再次诚挚道谢，“还有昨晚的事，谢谢你。”
顾凌笙勾唇，“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救你一次也是应该的。”
他突然想到一事，“你昨晚手里一直攥着一根银针，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从你手里掰出来。”
林知夏怔愣了一下，接着轻声道：“那是我最后的打算了，容琏敢再过来的话，我就让他从此断子绝孙！”
当时她已经快要丧失意识，苦苦咬牙积存了最后一点力量，就是为了等最后关头给容琏致命一击。
即使后来被顾凌笙救下，她神志不清之下依然下意识紧紧攥着银针。
顾凌笙脸色变得冷冽，“昨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容琏在一起，还被他下了药？”
林知夏没有隐瞒，把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李婕竟然敢在茶里下药。”
哀莫大于心死，林知夏一气之下连妈妈都不叫了。
林知夏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与亲生父母无缘再见，初初见到林新平夫妇时，她心里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林新平夫妇从不拿她当自己女儿，她虽然失望却也不敢抱怨。
就算上次林新平夫妇逼她嫁给顾凌笙，她也没有怨怼。
只是没想到李婕这次竟然丧尽天良，丝毫不顾念一点情谊，为了钱伙同外人给她下药，林知夏心里实在是又生气又伤心。
还好她向来警惕，那杯茶只抿了一小口，要不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顾凌笙的脸也沉了下来，“林家如此待你，为何你还要认他们？”
林知夏苦笑，“虽然林新平夫妇待我不好，但是林爷爷把我捡回家又养我多年，把我当亲孙女看待，我不能忘恩。”
林家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林爷爷是真心对她好，疼她爱她的。
可惜林爷爷已经不在人世，她想报答也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份恩情还在林家其他人身上了。
顾凌笙轻嗤，“你还挺念旧情。”
“那是，”林知夏弯眉，“谁对我好，我会记他一辈子！”
顾凌笙挑眉，“对你不好的呢？”
林知夏眨了下眼，“可能也会记一辈子！”
顾凌笙突然来了兴致，“那你觉得我对你好还是不好？”
林知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好也有不好。”
“哦？”顾凌笙眼眸微挑，“说说看。”
林知夏摇头，断然拒绝，“不说。”
顾凌笙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逼她。
他朝林知夏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处理点事。”
昨晚给林知夏催吐后又帮她收拾干净身子，后来隔两个小时还要给她喂一次药，他也是折腾了一宿，怕林知夏有什么事不敢走开，在旁边守了她一夜。
现在她醒了，他也该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好。”
林知夏点点头，模样乖顺。
顾凌笙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乖。”
话音落下，两人都跟石化了一样。
林知夏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顾凌笙自己也是一愣，手还停在林知夏的头上，动作已经僵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