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没有意外。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为了让凌敏对她改观，若不是凌敏主动来找她，她也不会自己跑去她面前说这些事情。
“你说阿笙没有打算和你结婚，这是否是真的暂且不说，但我能看出来的是，他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林知夏淡淡垂眸。
凌敏继续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阿笙喜欢你肯定也是因为你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我相信我儿子的目光，但是，你跟他并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
门口传来男人低沉不悦的声音。
林知夏挑了挑眉梢，抬头看去。
男人大步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凌敏站起来，“阿笙，你来了？”
她刚刚才从林知夏嘴里听了那些事，心里满满的都是对顾凌笙的愧疚，此刻见了他不由得神情有些激动。
顾凌笙却不理她，直接走到林知夏面前，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旁边有人，林知夏倒是没有马上抽回自己的手，只轻声道：“陆淮他们来过走了，于炀去帮我买云吞面。”
顾凌笙听到于炀的名字有些不悦，“下次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不在也会让人帮你买。”
林知夏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顾凌笙和于炀两人好像天生气场不合一样，虽然不至于一见面就打架，但也基本算是相看两相厌的那种了。
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小声提醒道：“你先跟你妈打个招呼吧。”
顾凌笙直起身，冷冷地瞥着凌敏，“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来看她可以，但不准说乱七八糟的话。”
他让凌敏等他一起来，结果凌敏自己先跑来了，还好他收到消息后急匆匆赶过来，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跟林知夏说什么。
凌敏看着儿子对林知夏温柔体贴的样子，早就眉头皱成一团，这会又被他质问，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你认为以她的身份和能力，能够当顾家的未来主母？”
顾凌笙冷声道：“事实就是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跟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
凌敏下意识就要反驳，突然想起了林知夏的话，皱眉问：“阿笙，我听说你并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是吗？”
顾凌笙微微拧眉，“你听谁说的？”
凌敏见他没有反驳，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
既然顾凌笙没有结婚的打算，那也就说明她不用担心他会娶林知夏了。
凌敏顿时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生气。
顾凌笙看了林知夏一眼，“不管我是否结婚，我这辈子都只认定她一人。”
闻言，林知夏下意识抬眸，结果发现男人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眼眸看似漆黑幽深得像一潭深渊，却又偏偏炙热得吓人。
林知夏和他对视两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顾凌笙薄唇微微抿起。
凌敏脸一沉，“反正我已经说了，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顾凌笙态度坚决，“我不结婚，她就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如果我想结婚了，那么结婚对象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凌敏又气又恼，“这么说，你是故意要跟我唱对台戏了？”
顾凌笙睨她一眼，话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你，你知道我跟林知夏曾经结过婚吗？”
凌敏愣了一下，接着点头，“知道，你昏迷不醒，你爷爷奶奶为了给你冲喜才做主帮你娶了她。”
顾凌笙唇角笑容讥讽，“既然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不来反对，等到现在才来反对？”
凌敏微微低头，语气内疚，“当时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都表示无能为力，所有人都认为你不会醒过来了。
那种情况下，爷爷奶奶要帮你娶妻冲喜，我自然不可能反对。
但是现在不同，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作为顾家和凌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妻子人选自然不能马虎，也不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因为认为我不可能醒了，所以你们也懒得回来再看我一眼，直接放弃了我，对吗？”
顾凌笙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透彻心底的寒意。
林知夏再次抬头看他。
他这次却没有看林知夏，眼睛直直地盯着凌敏，脸上的冷峻和阴霾是林知夏从来没见过的，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成拳。
林知夏心头一酸，悄悄伸出手，柔软细腻的小手轻轻包住了他的拳头。
顾凌笙身子一僵。
他没有回头看林知夏，却突然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力气大得林知夏都觉得有些痛，但是她忍着没喊出声。
对面，凌敏听完顾凌笙的话后脸色变得青白，嘴里嚅嚅道：“不是的，我想回来看你的，但是你爷爷奶奶不同意让我见你。”
“是么？”顾凌笙讥笑，“他们不让，你就不回来了？你有这么听他们的话？那当初他们求你不要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听他们的话？”
凌敏的脸色苍白，“所以你一直不肯原谅我就是这个原因吗？”
顾凌笙抿着薄唇没有出声。
“我跟你爸两人的婚姻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能够坚持到你十岁才离婚已经是看在双方父母的面子上了……”
顾凌笙打断她，“我不想听你说你们离婚的理由，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凌敏站着没动，“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但是你的婚事不能……”
顾凌笙再次打断她，“我的婚事不用你管，这十几年来你都没有管过我，现在再来管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凌敏脸色变了变，终于问了出来“阿笙，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不，我不恨你。”
“但是，”顾凌笙声音淡得没有丝毫温度，“小时候我需要妈妈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妈妈了，你也没有出现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