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人群中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矜贵耀眼，只是多了一种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凌敏身子像突然被定住一样，迈不开步。
正在和人说话的顾衡像是心有所觉，突然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碰撞，交汇。
凌敏还没动作，顾衡已经拨开面前的人，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走到凌敏面前，顾衡声音温雅，“你来了？好久不见！”
凌敏“嗯”了一声，淡声道：“好久不见。”
顾衡带着她往僻静的角落走去，一边温和地问，“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凌敏马上扬起下巴，“挺好的！你呢？”
顾衡眼眸幽深地看她，嘴里淡然道：“你过的好就行了，这样才能证明你当年和我离婚是个正确的选择。”
凌敏一噎，表情有些不自然，岔开话题，“我看你过得也不错！”
“哦？”顾衡挑眉，“你又没和我在一起，怎么知道我过的不错？”
凌敏脱口而出，“看你身旁美女环绕就知道了！”
顾衡微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凌敏冷哼，“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
“嗯？”
“像个香饽饽，所有人见了都想上去咬一口！”
凌敏都没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顾衡逗她，“那你怎么没想着上来咬一口？”
凌敏语气有些冲，冷声道：“我可没有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嗜好！”
顾衡突然停了下来，靠近她耳边，磁性醇厚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蛊惑似的低声道：
“只要你想，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
凌敏身子石化。
顾衡说完就站直了身体，又恢复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
顿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着牙道：“顾衡，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比以前更无耻了！”
“是吗？”顾衡轻笑出声，“可能是我突然想通了吧！”
凌敏不想理他，却又忍不住问，“想通什么？”
顾衡无所谓的语气道：“人生短短，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活得痛快才重要。”
凌敏声音嘲讽，“所以你决定放飞自我，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顾衡突然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无耻，我到底怎么无耻你了？
先不说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就说以前，我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凌敏顿在当场，突然找不到话反驳。
虽然她一直跟顾衡吵架，但确实好像每一次都是她先挑的头。
顾衡低下头来，凑近她耳边，缓缓地开口，“就算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因为你拉着不让我走，不是我强要你的。”
凌敏蓦地抬头，脸上已经变了色。
这件事是横亘在她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会和顾衡无休止的吵架，最终导致离婚。
她一直都认为就是因为最开始是她主动，所以顾衡才会看不起她，才会怀疑是她故意设计了他。
凌敏脸色冷若冰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想跟我追究责任吗？那好，今天咱们就来掰扯掰扯！”
顾衡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凌敏冷笑，“第一，当时我喝了酒神识不清，而你并没有喝醉，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第二，你既然不想和我结婚为什么不态度坚决一点，如果你明确拒绝，那我就算把孩子打掉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第三，结婚之后我一直想和你离婚还你自由，是谁一直拖着不肯离婚的？
现在我们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记着这事，是打算永远都不让我好过吗？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我只要做错一件事，就永远都不能抬起头吗？”
说到后面，凌敏的眼睛都已经有些红了。
顾衡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拥入怀里。
“你放开我！”
凌敏挣扎。
顾衡手上用力，稳稳地抱着她不动。
“敏敏。”
……
凌敏身子一僵，停止了挣扎。
这个称呼她已经快二十年没听到过了。
除了顾衡，没有人会这样喊她。
她自己的家人朋友都是喊她小敏，员工和客户尊称她凌总，外面的人喊她凌小姐凌女士。
只有顾衡，只有他才会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亲昵地叫她敏敏。
“敏敏，对不起。”
顾衡声音低沉地开口，“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大。
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我从来没有想要追究你的责任，更不可能想要让你不好过。”
凌敏抿着唇，没有出声。
“过去的事真的是一个误会，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但是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总是认为我会因此看不起你。
其实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过，可能刚开始对你有误会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生气，但那只是一时生气说的气话，我后来也跟你道过歉了。
如果你还是不能释怀，我现在再郑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凌敏抬起头，对上顾衡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她抿了抿唇，“原不原谅的，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就算没意义我还是想说，”顾衡声音和缓低沉，“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后来一直都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你那一晚的主动。”
凌敏：“……”
顾衡眸光沉沉地看着她，“因为你的主动，才有了后来我们的在一起。”
凌敏心头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眼睛涩涩的。
“放开我，”她把顾衡的手挣开，“搂搂抱抱的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顾衡笃定地道。
凌敏看了一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衡带到花园的一个角落。
四周都是开满鲜花的藤蔓，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人，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凌敏皱眉，“我是来给爸祝寿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顾衡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那么久没见面了，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等会再带你去见他。”
凌敏的心不自由主的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