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川犹豫了下，看着乌离陈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迟迟不敢开口。
她害怕说出来，又会被他训斥一顿，甚至让他不再认自己这个徒弟。
或许，这是她心中唯一害怕失去的几个人之一。
“我修习的，是魔族的功法。”
沐云川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无论乌离陈会怎样对待她，他毕竟是师父，在他面前，她不想用任何的谎言去遮掩。
那是对师徒之情的侮辱。
乌离陈屏住呼吸，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拍拍她的头，乌离陈说道：“虽然我早有预期，可是听到你这番话，我真的不知是喜是悲，或许这对你是好事，否则你的小命可能早就没了。”
“但……后续的麻烦很大，不知道你能不能抵抗得住啊。”
沐云川的眼圈有些湿润，“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了回头路，我只是不能接受，一个剜了我心的贼被吹捧为神王殿的太子妃、成为凤陵宗的宗主。”
“难道这个世道，不心狠手辣，不结党营私，不苟苟且且就没有活路了吗？”
这是沐云川心底最不能接受的道。
倘若时间真的已经以此为道，那到底谁才是神？谁才是魔？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像你这么想的，已经是少数，而这个世界拥护的是神令，无论对错。”
乌离陈拽过她的小手，指尖轻探她的体内，好似一股温润的水进入其中。
沐云川立即收整好情绪，她知道师父是在探查她的身体是否有碍。
“倒是不错，只是你这功法太过诡异，一旦控制不好，便神形俱毁，再也无法修复。”
乌离陈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一定要万般小心。”
沐云川点了点头，“现在追我的人很多，我也不敢在您身边久留，免得让您也被牵连，不如我现在帮您制服岐蛇，协助您炼制丹药，然后我再离开。”
乌离陈的眼神一喜，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做这件事了。”
“为什么？”沐云川很是诧异。
乌离陈说道：“如果你后边还有追兵，我不可能让你做这件事，岐蛇可不是一个好斗之兽，那可是神兽，万一你受了伤，真有人追来，你逃都逃不掉。”
“师父您放心，我有办法的。”沐云川并没有说出还有卫孤涯。
而且，身边不是还有小钱钱？
这也是神兽。
它也有着不可小觑的能力。
“不行不行，你这丫头就是嘴硬，哪里有什么办法？其实我已经放弃了，有些事情竟然得不到，就没有必要再去强求，力所不能及是一件可悲的事，但若认识不到这一点，余生恐怕过得更是艰难。”
乌离陈叹气道：“为师早已经看开了，看开了。”
“您看开了，我可还没有，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心愿，唯独的一个心愿就是能够帮您炼制丹药，复活你的女儿。”
沐云川拽着乌离陈的手，“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能力，您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不要再说了。”乌离陈的性格也很是固执，不是一言两句能够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