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何为十四
龙烈、木尊道长两人坐立蒲团上，目光炯炯，瞅着剑祖手中树叶。
一片树叶，在剑祖手中，竟然破天荒出现一面绿叶，一面枯黄。
两人大感吃惊。
不是道门正统的木尊道长，心中大骇，都说道家修道，讲究天地间自然法则运转，天地万物，自然规律，大道轮回，以自然之力在万物中生生不息。
龙烈心悦诚服，立即抱拳相问剑祖，“还望剑祖不吝赐教。”
“逆鳞洲名从何来？”剑祖问道。
龙烈顿了顿，他自逆鳞洲发家，诀龙宗自逆鳞洲崛起，他自是知晓其中细节。
“逆鳞洲，逆鳞，传闻曾经一条邪龙在一洲兴风作浪，逆鳞洲剑道宗门，群起讨伐，在我诀龙宗老祖带领之下，屠杀邪龙，最后得龙脊椎炼化成剑，名曰：邪龙！”
龙烈轻抬着自己邪龙剑，详细说道。
“那你可知为何暮白洲、苍然洲、紫云洲不乱，唯独你逆鳞洲，被外界各洲称为臭鱼烂虾之地？”剑祖眸子微动，继续问道。
龙烈欲言又止。
逆鳞洲在天下间被称为臭鱼烂虾之地，他当然知道。
各个大洲剑修，可以在各自大洲称王称霸，一到逆鳞洲，都在各自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修剑一道是否徒费光阴？
原因之一，就是逆鳞洲，民风“淳朴”。
整个大洲间，不管你是其他大洲剑道天才，还是宗门后起之秀。
到了逆鳞洲，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可谓是剑修不待见之地，同时，也是大陆剑修强者游历之地。
一人仗剑走三洲，可能不足为奇；然，一人仗剑走逆鳞洲，旁人剑修都会竖起大拇指，直呼了不起。
木尊道长似是听出了端倪，幽然道：“剑祖的言下之意，龙烈逆鳞洲本就天然一种凶戾之气，就如这片树叶，一面生机，一面凋落？”
剑祖颔首：“不愧是暮白洲老道，一点就破。”
龙烈如听天书，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自己的道在何处？
剑祖叹息道：“逆鳞洲动乱，若是没有你龙烈，可能更加糟糕，即使是你主动挑起事端，可为何我同几个大洲都是睁只眼闭只眼？龙烈，你当真不知？”
龙烈摇摇头。
“真不知道你是如修道修到十三境门槛，天地万物就是如此奇妙。”
剑祖言语间，手指微动，一捻手中树叶，树叶顿时消散。
龙烈心念微动，略发惶恐。
“一念善，一念恶。”
“逆鳞洲数百年气运，都是那条邪龙之气，龙烈你在逆鳞洲作威作福，可不正是如此，倘若你能感悟整个逆鳞洲邪龙之气，那么老夫认为破境不远矣。”
光头长眉之人闻言，下意识抱拳，深深一躬。
“多谢剑祖赐教，龙烈回去之后，定当感悟逆鳞洲邪龙之气。”
剑祖点头，不再多言。
逆鳞洲百年邪龙之气，早已根深蒂固不说且四散一洲之地。
剑祖言外之意，指点龙烈不用以自己诀龙宗为大洲匪首，不如做些实事，聚拢邪龙之气，辅助悟道，增强诀龙宗气运，以此悟道，感悟十三境。
剑祖看向木尊道长，木尊道长一脸窘迫。
“关于老道，剑祖就不用多言。”木尊道长婉拒。
“可。”
不是剑祖不言，是这位暮白洲的强者，剑祖所料不错的话，木尊道长早已找到自己道。
一直未跻身十三境，恐怕和木尊道长自身心境有关。
盲目跻身，没有添彩，相反可能后患无穷。
龙烈瞅着老道士，“剑祖为何不言？难道老道早已摸出自己十三境道之所在？”
剑祖、木尊道长沉默不言。
“好你一个牛鼻子，什么岁数已高，十三境风光再难观之，原来都是同我吹牛。”
“哪有，哪有。”木尊道长摆手。
自己不跻身十三境，不是自己不愿，而是风险极大，木尊道长生性谨慎，加之三灭剑意松动，他更加不敢冒进跻身。
跻身十三境固然为大陆增添战力，可，一旦失败，那就是为大陆减少战力。
木尊道长只能在火都山，闲时喝茶饮酒，晒晒太阳。
用他的话而言，我木尊道长不用修道，道修我也，感悟天地，混吃等死。
龙烈收敛自己心神，不再同这个臭老道追根问底，每个人的剑道一途的道，各不相同。
同领悟剑意，如出一辙。
剑意出，伴随出剑，都是如此。
剑道一途的道，道之所在，都在于自身领悟。
“剑祖，敢问十四境？”龙烈轻声道，木尊道长同时投来兴趣。
天下间，一位十四境的剑仙，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给二人试剑之感同那位共主交手，截然不同。
龙虎山青宝滩，与共主交手，那位共主出手，纯粹的杀伐，几人撞击，感触颇深。
可，刚才试剑中，剑祖迸发出的剑气，似有挽留，没有尽出余力，所以刚才这一场试剑，两人都觉得被剑祖试了剑，而他们没有试出剑祖的剑。
剑祖双手摊平，幽然自若，笑道：“两位试剑，是想看看十四境一位剑仙的剑道究竟如何？”
龙烈、木尊道长点头，正是此意。
“无剑境，顾名思义，无剑，手中无剑，胜似有剑，无剑胜有剑，两个层面，天地万物一切皆可为剑；世道人间一切都可无剑。”
“剑修以剑修道，十四境，剑有心生，心即是剑，十四境的执剑者，早已将本命剑融合成为自己的剑道，天地之间，皆在一剑之间，一念之间。”
龙烈、木尊道长听后脸色剧变。
“本命剑融合成为自己的剑道？”
剑祖颔首继续道：“十四境最高之道，无我道，我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我，无我，无剑。”
“世间万物，都在一剑之间，可修炼此道者，我相信即使是曾经的大剑仙也未能达到于此，故而难如登天。”
“至于老夫只能在无剑之道拔高往上，要修成无我道，将自身融入天地之道，没有恩怨情仇，没有世俗羁绊，那样的无我道，天地万物一切都在自己道中，无情，无怨。”
剑祖摇摇头：“蛮荒之地同大陆誓死仇敌，老夫对于无我道，只能就此止步。”
木尊道长、龙烈对立剑祖如坐针毡。
剑祖话语，简而言之，十四境两条之道，无剑道，无我道。
无剑境十四境，已经在无剑道道路之上，继续前进。
至于最高之道，无我道，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十五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木尊道长抚须道：“剑祖之言，让我等受教，相信那位蛮荒共主合道之地，就是那蛮荒大地啦。”
“剑气中透着一股黑暗之力，可谓穷凶极恶。”
剑祖不动声色，静听木尊道长的讲述。
龙烈忍不住开口：“牛鼻子说得不错，他的剑气同剑祖大相径庭，剑祖剑气如光明，那么他就是蛮荒大地无尽的黑暗。”
“一旦交手，敢问剑祖胜负几何？”
两人都同天刑共主交过手，那位共主强大，毋庸置疑；同剑祖试剑，剑祖隐藏剑气，让两人看不清楚剑祖真实实力。
剑祖微微捻须，不知在想什么。
数息过后。
剑祖幽然道：“那位共主手中妖剑，最强凌迟妖剑，就剑术而言，在老夫之上，毕竟上古凌迟妖剑在手，至于剑意、剑气？”
这位闭关山的老人，紫云洲的中流砥柱，没有继续说下去，微微一笑。
笑而不语。
天刑共主，手中凌迟妖剑，就如他当初所言，在上古蛮荒大地，他以三灭剑意，砥砺剑锋，他手中的剑，是一柄上古凶剑。
然，剑祖之“剑”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个人。
那个小子成为剑祖的“剑”，足见剑祖对他期望之高。
某人手中两柄神剑，同样是在剑祖照拂下取得，剑祖不惜以牺牲剑术，来使得自己这柄剑得到淬炼、成长。
龙烈没好气道：“既然如此，剑祖当初为何不取而代之？”
大剑仙曾经留在大陆两柄神剑，在龙烈看来，剑祖自是可以逾越边界，取得神剑对抗天刑共主。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老夫取得神剑那又如何？老夫不过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剑修，可他不同。”剑祖动容间，给出了答案。
木尊道长露出笑意，他自是知道剑祖的安排。
剑祖伏线千里，布局深远，老夫能简单攀附其中脉络，可想要弄清楚其中一切，难也！木尊道长在心底思量。
“莫忘少年凌云志，曾许天下第一流。”
“剑祖安排，是想让大陆剑修后继有人，即使大战起，山河败，也能让剑修不忘自己是剑修。”
老人再次颔首：“善。”
龙烈听得云里雾里，“剑祖或许想得太多，若是我龙烈，早取神剑，砍他娘的上古蛮荒那些畜生。”
“所以你不是剑祖。”木尊道长附和道。
“这就很龙烈，还望你回逆鳞洲，感悟邪龙之气，助力跻身十三境，两位，大陆急需十三境的强者，一旦开战，我可以拦他，可是几大妖王，不可小觑。”
木尊道长顿了顿，直言而问：“恕老道不明，剑祖你是否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