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羽斐手握信件,沉眸片刻。
青如道长是目前所有道士中,年龄最大的,也是修为最深的。
但他依旧尊公羽斐为神明,几乎每五年进京时,就要来拜见一趟。
上一次没来,听说是带领弟子们去降服妖魔去了。
青如道长为人古板,颇为不通人情。
公羽斐不愿他给宝儿带来危险。
于是,他思虑过后,捉袖提笔写下:“不必来,没有空。”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宝儿又邀请了好几次唐文来跟文人墨客们吟诗作对。
而管雄就显得稍微被冷待了。
夏宝儿以他被獒犬惊吓到了为由,一直让他在林光宫“好好休息”。
说白了,就是不许他出门。
唐文受邀也不拒绝,反而很快跟北越的那些有名的文人们通宵达旦、吟诗作对,关系极好。
每次都是醉醺醺地回到林光宫。
但,人前他是看似把此行来北越的目的抛之脑后。
可人后,他回到林光宫时,就会跟管雄沟通,今日发生的事。
他俩一致认为,夏宝儿在用离间计。
唐文拍着管雄的手直呼:“你我才是同胞,流着同样的血脉,背负着同一个家国重任,我跟那些公主安排来的墨客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为的,就是让弥福公主相信,我们已经上钩。”
管雄笑了两声,连日来隐隐的精神磋磨,已经让他再也没有半点刚来北越时的那股精神气。
此时,他胡子拉碴,倒是显得潦倒。
“唐大人,你放心,我不会忘记陛下给你我的交待。”
他话音一转,又问道:“但我听说,弥福公主派人收录了你的诗集,对你的诗作大肆表扬欣赏,或许,她真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唐文摆手:“这都是弥福公主的计策罢了。”
管雄但笑不语。
此时,夏宝儿刚到夏弘墨的寝殿中。
殿内燃着解暑安神的沉香,铜制龙嘴里吐出丝丝白雾,让整个室内更为静谧。
夏宝儿进去的时候,德全公公刚要请安,她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德全公公会意,压低声音,跟在她身后回禀:“国师大人来了几次,陛下一日比一日精神好,今天若不是皇后娘娘拦着,皇上还想去福华殿看您。”
夏宝儿身姿纤瘦,云鬓高挽,细白的脖颈弧度优雅,眉眼精致的仿佛画上下来的美人。
听言,她笑了笑:“你们多拦着他,现在正是养身体的时候,我每日都会来看爹爹的。”
当夏宝儿走到内室时,发现皇后似是有些疲惫,倚靠着一旁的矮榻睡着了。
而那边的龙榻上,夏弘墨睡的正安稳。
夏宝儿悄悄拿了一个薄衾,慢慢地盖在了皇后身上。
谁知,皇后忽而睫毛动了两下,悠悠醒了过来。
“宝儿,”皇后低声,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外头热不热?德全,快去给公主倒杯凉茶来。”
夏宝儿忙道:“皇后娘亲无需麻烦,我来看看爹爹就走。原本怕爹爹担心,想跟他禀奏一些有关昌朝使节的事,但他既睡着,又有皇后娘亲照顾,我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