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好奇，如果它确实是案发前就被人踢开了，而且汤姆还不知道有这个洞存在……”何南说到这里，啧了一声：“……那警察找到了吗？”
“你意思是警察可能找到了却没告诉他。”
“可能性当然有，但是不大。”何南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可能的是警察也没找到……这就是说，凶手进入这里后，将其遮掩住了。而锅炉房这个地方表面上跟案件无关，所以警方可能只是来粗略看了一眼就走了，或者就压根看都没看。总之，根本没想到这里有个洞。”
“那假设警察来看过了。”雪莉说道：“当时这里可能是怎样被遮掩的呢？现在咱们可完全看不到遮掩的痕迹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是用那种无法被老鼠自行拱开的障碍物挡住了。说白了就应该不是凶手杀完人后又搬开障碍物然后从这里钻出去。”何南说到这里，沉默片刻，指了指破洞一旁黑乎乎的、里面沾满煤渣的的纸箱：“我猜就是用这个挡的。破损位置是底处角落，凶手将装煤的纸箱朝这里一放，就完全不会被发现存在异样——除非警察特意把纸箱躲开，但他们又搜得没那么仔细，根本不会这样做。”
“嗯哼……确实呢。”雪莉看了看那纸箱的位置，赞许地点点头：“老鼠完全可以往里钻，将它推开到一边。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对。”何南点点头：“纸箱的质量很轻，你看看刚刚那些老鼠的个头，它们用力往里挤一挤完全可以达成这个效果，直至让它完全不阻挡入口。于是，锅炉房就变成了老鼠的家。”
“好了……我们把汤姆叫过来吧。”雪莉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随后大声叫道：“汤姆，来锅炉房看看吧！有惊喜！”
“什么？”汤姆在何南将这些内容记载在笔记本上的时间里匆匆跑了过来。
待他看到那个破洞后，顿时一愣，整个人都傻了。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它的存在了。”何南指着那个洞，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跟你说说它可能是怎么形成的，这又代表了什么……”
“哦……哦。”汤姆看着那洞，一时间神色镇静无比，甚至还有些痛苦。
也许他是在想，自己当初要是发现了这个洞该多好。
但其实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如果凶手真的想杀她，那么无论用什么办法总能成事。
最后就是容不容易被发现的问题。
“……好了，就是这样。”何南迅速跟他讲明白了关于这个洞的种种分析：“这个洞的发现代表着两件事。第一，确实可能有第六人并用其入侵。第二……你那三个朋友有利用这个洞作案的可能性。”
“利用它？”汤姆听了表情写满不解：“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不是都已经在屋里了吗？而且也没出去过……”
“他们出没出去过你不知道吧？”何南如此说道：“而且也不一定是在派对开始后才开始利用。他可能早在那之前就潜入这里，做一些杀人的前期准备……这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发现他在布局啊。”
“我还是听不太懂……”意思就是，你的三位朋友可能有谁比她正式造访的时间来得早。”何南距离来说：“随便举例来说，汤姆你应该下午一点到这里，结果你上午十一点就来了。隐藏了自己的车子，然后悄悄潜到这面墙旁边将它弄出一个洞，爬到里面来做准备……比如，提前看看供电箱的额定功率啊，设置点道具啊什么的。”
“……明白了。”这次汤姆听懂了，并且显然因此十分恼火：“妈的，居然还有这种事……我真应该直接质问他们都有谁他妈的知道这个洞！”
“你可不能问啊，问了就露馅了。”何南立即加以制止：“这个事别提。我让你问什么就问什么，好吧？多余的内容一概不要透露。”
“啊……好。”汤姆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对了，你们不是很厉害的侦探吗？那能不能看出踢这面墙的人，穿几码的鞋子？”
“呃……除非是脚特别大或者特别小，否则显然是不能的。”何南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你那三个朋友里有这样的人？我是说——特别大和特别小，特别大不好举例的话，说特别小你应该比较理解……就是小女孩那种脚码。”
“不，没有。”汤姆摇摇头，无奈地叹息着：“哎，好吧……看来我想多了。”
“确实想多了，不过有想法记得再跟我们说。”何南鼓励他道：“有些你看似离谱的思路，可能就是解决案子的关键。侦探也可能有思维盲区的，别太高看我们。”
“我明白。”委托人烦躁不安的又叹了口气。
……不，与其说叹气，不如说是苦闷地喘气。
深呼吸。
显然，这充满老鼠身上携带的病原体的空气无比清冽而甜美。
就是让人忍不住多呼吸两口，锻炼下自己的免疫系统是否还给力，督促它们莫要消极怠工。
“那，我们先离开这个老鼠横行的锅炉房吧……跟它们待时间长了可对健康不利。”何南匆匆走向出口。
毕竟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免疫系统不需要锻炼的。
甚至有些后悔没戴口罩。
万一出现个以他们名字命名的疾病就糟糕了。
穿越者以这种方式青史留名，怕是比直接摔死或被车撞死都更加丢人。
不过好在，以后传染病科的医学生学习时，就能从教材上看到他的名字了。
从某个角度来想，也是令人深感宽慰的一件幸事。
在回到配电箱旁边后，何南便重新提起问题来。
“你跟那些小伙伴问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汤姆将手机递给何南：“我正要告诉你们呢。”
“那好。”何南将手机拿给雪莉，让她负责翻页，自己则将上面有用的东西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