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便看见了男人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在这?”
“我送你过去。”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皆是一愣。
顾姒刚想说自己有车,结果就发现自己停在门口的车不知所踪。
顾姒:??
手机消息提示音恰时响起。
【顾姒女士,您车牌号为A的车子在……】
看清消息后,顾姒立马熄屏。
算了,违停被交警拖走,是她应该的。
没再扭捏闹脾气,顾姒径直上了霍宴的车。
见状,霍宴也紧随其后。
路上的二人相继无言。
临到医院时,霍宴听见了顾姒浅浅的叹息声。
他担忧地看着她。
思虑良久,还是开了口:“别担心,靳家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无论怎样,我都在。”
顾姒靠着车窗,没有回应。
看着窗外闪现的夜色,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医院
顾姒找到靳廷的病房号。
一开门,穿着灰色军服,草绿色解放帽的靳思维正灰头土脸地坐在陪床上,左右点头,似在极力克制自己睡过去。
见状,顾姒眸中闪过不忍。
没有叫醒靳思维,径直朝病床走了过去。
床上的靳廷正打着点滴,脸色白如纸,毫无血色,处于昏迷状态中。
检测仪器上,各项指标显示都很薄弱。
情况确实很不乐观。
“靳伯父是在乐天的行会酒宴上中毒的,内场查到的消息,这场酒会有很多业内人士离场后都出现了身体不适的情况,但大多都很轻微。只有……”
霍宴适时说明了一些情况。
“只有他一直昏迷不醒。”
顾姒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乐天,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家风投集团。
在这个行业也算有根基的,怎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一旁,打着盹的靳思维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交流的人声。
反应过来后浑身打了个激灵。
一睁眼,看到门口的顾姒和霍宴,顿时激动地从床上弹射站起。
“你!你们怎么过来了!”
“出这么大事,我能不来?”
啊这熟悉的配方,不是在做梦!
靳思维瞬间双眼闪着泪花,整个人宛若找到了主心骨和救星般,朝顾姒飞奔而去,
“你这是刚打仗回来?”
顾姒抽了一张纸巾,嫌弃地按住了他的头,示意他擦擦脸上的泥。
靳思维后知后觉,摸着脸上的泥,委屈道:“一言难尽。”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家里出事的消息。
原本他还在抗日剧组里拍谍战,还真就是打完仗戏服妆发都没来得及换,连夜赶回来的。
“行,说说我爸的情况。”
靳思维点头。
“二叔是昨天中午被抬进医院的,小叔给他做完手术一直没醒,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打了一夜……”
靳思维越说越难受,眼泪呼呼往外流。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感性挂的。
顾姒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别哭了,我不是过来了,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顾姒软下了语气。
说了好一会儿,靳思维终于从自己感伤的世界拔了出来,收住了眼泪。
“小叔在哪?我过去找他一趟。”
“他在——”
顾姒正问着靳思维,门外突然一阵喧闹声传了进来。
“啊!你这个庸医,你们医院谋财害命!我要告你们,你们赔我女儿的腿!”
屋外,一个穿着碎花短袖的黑皮肤妇人正疯狂向靳宇扑去。
周围跟随的保镖及时将妇女拦住,隔绝了二人间的距离。
“松开松开我啊!怎么了?敢做不敢当啊!你还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不是还想包庇啊!我告诉你,我都录视频的,你们别想蛇鼠一窝。今天这事没个交代,我们都别想好过!”
妇人挣扎地唾沫横飞,指着靳宇的位置。
彼时,周围已经有听到声音陆陆续续出来观望的病人和家属开始议论。
而靳宇向随同的医生了解了大概的原因后,想要给女人反馈。
“女士,您先不要激动,您的情况我大致已经了解了,我们……”
“你们了解个狗屁!你们这群庸医把我好端端的女儿从一场小病治成半身不遂!还想怎么狡辩啊哎呦,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落了个残疾我不活了”
“女士,请你听我把话说完。”靳宇有些无奈了。
“呵呵,你们的医生手术把我女儿治成残废,你们还有理了?今天你们要是不赔我女儿全部的损失,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妇人完全不给靳宇把话说完的机会,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被保镖抓回来后,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围观的人群逐渐变多,议论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安康医院怎么回事?不是全国都拔尖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医疗事故。”
“我还指望着这里的医生给我女儿看腿,这个女人说的也太恐怖了,我真的开始怕了。”
“先别急啊,院方不还没给结果,这女的一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时间,住院的病人和家属也有了一些异声,甚至有偷偷拿手机开始录像的。
顾姒一出门,正撞上了一群工地打扮的男人气势汹汹扒进了人群。
“就是你们这家垃圾医院害得我幺儿双腿全废,我今天非砸了你们这家黑心医院!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害人的!”
说着,一个中年男子就领着身后的人开始疯狂作乱,一时间大厅乱成了一团。
站着看了好一会的顾姒也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
刚转身,霍宴已将一份病历本递了过来。
“这是那对夫妇女儿的病例。”
顾姒诧异接过。
不得不说,这男人确实有点东西。
“帮我去找个人。”顾姒看完后,沉吟道。
“好。”
彼时,中年夫妇还领着带来的人在大厅闹,靳宇身边的保镖人手不足,加上还有很多医生护士都在,又紧急调来了全院的安保才勉强控制。
被按住的妇女又开始哭诉,“你们这群丧良心的,黑心肝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也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
说着,她就挣扎着要往最近的墙上装。
“松开她,让她死。”
懒洋洋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极美的冷艳女人环臂从人群中缓缓现身。
“人家这是自寻短见,你们就别违背意愿了呗。”
走到人群中央的顾姒淡淡开口。
两个控制的保安一愣,竟顺着她的话松开了。
原本还拼命往墙抵的中年女人身子没了拉力,惯性就要往前摔,
但意识到后拼了命地拽住了一旁保安的裤子才没撞墙。
“呦,这不是惜命的很。”顾姒笑靥如花。
妇人羞愤,“你算哪跟葱,老娘的事需要你来管?不想死赶紧滚!”
“喂,警察叔叔,我在安康医院4楼中心大厅,这里……”
顾姒没理,反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妇女见顾姒拿着手机先是一愣,而后极其不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还报警?我告诉你,你也完了!”
顾姒耸了耸肩,将正在通话中的界面展示在了女人面前。
“这下有证据了吧,警察叔叔。”
原本想线上调节的接线员沉默了一瞬。
“马上到。”
挂了电话,顾姒愉悦地晃了换手机:“原本还没证据呢,谢咯。”
“呵呵,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我不过是说说,你没对你做什么。今天的事不处理,警察来了你们这家黑医院也不占理!”妇女气地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