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网站.xxx.***)(xx网站.xxx.***)(xx网站.xxx.***)大军缓缓而行,不多时,兀颜光眼前一亮,却是到了飞狐峪中###谷底,此处是飞狐峪山谷中最宽阔的所在,遍地荒草泥石,那杂草生得半人多高,如今枯黄一片,看起来说不出的萧瑟。再向前走十几里,就是狭窄的飞狐峪南口,出南口就可到宋辽边境平原。
兀颜光忽然挥手喝道:“止步!列阵!”
旗令官纳闷的看了看这位威震天下的统帅,感觉大帅今日怪怪的,用得着这么谨慎吗?手中令旗挥动,锣声响起,辽人大军慢慢停下脚步,在山谷中排开了阵势。
兀颜光望着前方怪石嶙峋,杂草乱木遮掩的道路,心中不安愈来愈重,此时马蹄声响,左军中驰来一骑,黑色骏马上坐一彪型大汉,却不顶盔贯甲,而是布袍遮身,露出的肌肤黑炭一般,面目狰狞,耳上戴几只巨大的黄金耳环,手中提一把长柄开山斧,弛到兀颜光近前,大汉瓮声瓮气道:“大帅,为何止兵?俺可是等不及杀个痛快了!”
兀颜光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大汉正是兀颜光手下两大爱将之一,琼妖纳延,琼妖纳延不是契丹人,乃是辽国境内蕃人,力大无穷,可赤手撕裂虎豹,被兀颜光看重,一路提拔为军中统制官,
“等探子回报!”兀颜光转头望向前方,口中淡淡道。
琼妖纳延虽然是粗人。对兀颜光却是服气地很。点了点大脑袋道:“嗷,那要等老半天了!”
话音未落,一阵马嘶,几匹侦骑如飞般奔来,离老远就高声喊道:“有宋军,有宋军大队,“!”
兀颜光微微愣了一下,他虽然心下不安,不过是多年沙场养成地直觉。这才派出探马探路,却实在是想不到会遇到宋军大队,就算听了探马回报,还是不敢相信,宋军?他们敢进入辽境?真定府发疯了么?
不过眼前景象却由不得他不信,就见前方灌木杂草中,隐隐有大片大片的黑影出现,那林立的长矛告诉自己,正是宋人独有的重甲步兵。
兀颜光虽然吃惊。却是笑着摇摇头,螳臂挡车而已,倒是对宋人敢于深入辽境大惑不解,转而想到飞狐寨。兀颜光的笑容一下凝结,阿里奇没事吧?
宽阔的飞狐峪谷底,辽宋二军遥遥对峙,双方只有几里路远,不过是骑兵队几次冲锋的距离。
宋军中军,武植望着辽人军马,无奈的叹口气,现今却是武植预计地几种景况中最坏的一种。想不到敌军统帅这般谨慎,就算派出探马也不必把大队人马停下吧?把武植想歼敌在飞狐峪南口的构想击得粉碎,如今只有与辽军硬碰硬了,不管怎么说,辽人也想不到自己会尽起河北精兵,有心算无心,自己优势在军马多,又有一招杀手锏,难道还怕了辽人不成?
不过看看辽人那黑压压的重骑,武植叹口气,自已云翼左右厢总共才一千重骑,其余两万皆是轻骑,这也难怪,重骑对马匹的要求极高,北京禁军能有一千重骑编制已经很不错了,除去京师,河北和西北,大宋其余各路却是再无重骑编制。
“对面那张牙舞爪的狮子旗帜很威风吗!”武植笑着道,虽然离得远,辽人帅旗上的狮子却是看得分明。
武植身旁的闻达却是面色凝重,拉拉缰绳,止住战马嘶叫,口中道:“王爷,那是兀颜光的旗帜!”
武植这时已经挥手,旗令官晃动令旗,重甲兵缓缓向前移动脚步,武植听了闻达地话愣了一下:“兀颜光?原来是他!”任北京留守后,每日卷宗中辽人情报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兀颜光,武植把他经历从头看了一遍,心中也是震撼不已,这厮简直就是辽国的战神啊!刚刚成年,就带自己部族五百骑把叛乱的一处番族灭族,力斩蕃人百余人,那一战是他成名之战,以后更是东征西伐,使得大辽疆域向西大大拓展,若论国土面积,辽国怕是比大宋还要广大,毕竟东北地西伯利亚,西面的大草原,沙漠皆在辽国治下,虽然大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地域却是足够辽阔。
武植又看了几眼兀颜光帅旗上正在张牙舞爪的狮子,心中也是一凛,今日怕是自己最艰苦的一战了。
兀颜光本欲遣人过去问话,质问宋军为何不守盟约,进入辽境,不想宋人鼓声响过后,一队队重甲兵缓缓行来,竟是开始进攻了。
兀颜光皱了皱眉头,山谷虽然广阔,毕竟不像平原,骑兵少了很多迂回纵深的余地,若是和重步兵硬抗,轻骑自然是等于送死,重骑虽然勉强可以和重步兵抗衡,但损失肯定惨重,就算一名重骑换几名重步兵也是得不偿失啊,重骑兵战马的干料粮草可是精制的,加之训练骑手之艰难,培养一名重骑兵的花费足以养百名步兵。
山谷中宋人还真是占了大大地便宜啊,不过凭地利就想战胜我一手训练的精兵却是妄想,兀颜光冷冷道:“骑射手骚扰宋人步甲,轻骑冲击宋人右翼!弓弩手压制宋人神臂弩!”
兀颜光身旁的旗令官大力挥动令旗,辽军中鼓声震天,一队骑兵飞扑向战场。
武植见对方轻骑向场中缓缓移动的重甲方阵冲去,不由得奇道:“他们是寻死么?”话音未落,却见那队轻骑中突然射出漫天箭雨,重甲兵虽然护体严密,终究有缝隙,数名军士惨叫倒地,方阵一乱,旋即平息,那队骑射却是快速在重甲兵面前迂回。在重甲兵面前兜***时双方不过几十步远。可清晰看到对手面目,如此近地距离迂回,那是在给重甲兵施加压力了,就这样,骑射手在场中来回奔驰,冲到重甲兵前时就是一通箭雨,重甲方阵中不时有人倒地,方阵也渐渐再不复那时之严密。
此时另一侧。一队辽军轻骑兵和一队大宋轻骑兵已经绞杀在一起,比拓上喊声震天,兀颜光挥挥手,又几队轻骑向宋军右翼扑去,加入双方争斗地战场。
中间战场上,一队重甲步兵终于不堪骑射骚扰,方阵一散,辽兵中一队重骑忽地扑出,惨叫声中。这队步兵被对方重骑一一戳倒,然后重骑队又飞快的返回辽军本阵。
骑射手又向另一队重甲兵扑去,继续方才的策略,骚扰。迂回。
武植盯着对方骑射手,面色也严峻起来,冷声问道:“辽人不是没有骑射么?”
闻达也是一脸惊讶,契丹人刚刚崛起时不离游牧本性,那时精通骑射之人甚多,甚至整个部族都会骑射,但后来建国,契丹逐渐脱离了蛮夷状态。现今的辽国和大宋其实并没什么两样,甚至双方的官制也大同小异。
而契丹也和宋人一样,开始追逐器械兵甲威力,骑射威力不大,远不如重骑兵和弩兵的组合,是以骑射手也渐渐没落,却怎么也想不到兀颜光帐下会有如此精锐的一队骑射手,如今更是在这山谷中逞威,把自己一方原来的地利优势消磨殆尽。
说话间又一队重步兵被骑射冲散,接着被对方重骑屠戮,战场上惨叫声又起,若不是武植这几个月训练之功,若依以前宋军心志状态,怕是其余重步兵队早就惊慌失措,乱做一团了,如今还勉强能保持队形移动,不过速度却是越发慢了下来。
武植冷冷看向辽军,对方步兵未动,轻骑出动大半和自己地骑兵绞杀在一起,自己这次袭辽带有重步兵一万,轻步兵三万,神臂弩五千,弓手五千,轻骑一万五千,重骑一千,兵力虽占优势,却被敌人牢牢克制。
重步兵一队乃是一指挥,是为五百人,短短功夫,自己已经损失了近千名重步兵,山谷虽然对步兵有利,也只是相对骑兵而言,例如重步兵吧,山谷中不能大规模集结方阵,只能五百一阵,这才被对方一一击破。
神臂弩和弓手射程不够,此时只能在后方待命,重步兵若被消耗掉,自己也就只有失败一途了。
武植心思急转,这次对敌方略乃是和朱武一起制订,重步兵压迫对手,神臂弩跟上,轻骑策应,重骑则有大用,本也说得上是上策,不想对方几千骑射把战场完会搅浑。
右翼的轻骑又被辽军轻骑牢牢牵制,腾不出手去对付对方弓骑,使得那几千弓骑在场上呼号奔驰,出尽了风头。
望着对方兜圈的弓骑,武植一咬牙:“云卫军出动!”云卫军乃是北京禁军轻步兵番号。
闻达吓了一跳,愕然看向武植:“王爷……这……”有云卫军殿后,就算败了也可从容后退,毕竟在后面还有弩手弓手压阵,但若云卫军被击溃,弩弓手前再无屏障,那时可就真一败涂地了。
武植冷冷道:“传令!”
闻达再不敢多言,慌忙传下令去。
兀颜光见宋军左翼的轻步兵忽然杀出,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无知小儿,自己寻死么?”挥挥手,一队重骑如飞般向宋军左翼杀去,重骑兵对上轻步兵,只能用蹂躏来形容,轻步兵不动,后面有弩弓手压阵,骑兵自不会跑去送死,但宋人轻步兵竟然杀出来,正是如同伸长脖子给重骑兵砍菜一般。
云卫军众步卒望着飞奔而来的辽人重骑,心下都在惴惴,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有那胆小的已经准备撒腿开溜了,就在这时,队列最前方忽然冲出几百名金甲卫士,手中清一色长矛,最前列两名卫士手持长刀,这些卫士正是王府侍卫,为首统领自然是石秀和穆弘。
众金甲卫士冷冷盯着奔雷轰鸣中呼啸而来的辽骑。手中长矛忽地直立。石秀大喝一声:“云卫军中无孬种!”
金甲卫士齐声呐喊:“云卫军中无孬种!”
随着喊声,金甲卫士已经和辽人重骑狠狠撞击在一起,数十名卫士当场被撞地飞起,口吐血沫不止。其余卫士奋不顾身地冲入辽骑中,和辽骑厮杀在一起,石秀和穆弘更是抡起朴刀,如疯子般砍杀起来。
云卫军中短暂地沉寂了一下,接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云卫军中无孬种!”随着喊声。一名小校冲进了辽骑,他可没石秀等王府侍卫那样的本事,马上被戳得满身血洞,仰天栽倒,口中犹自在喊:“云卫军……”
“云卫军中无孬种……”,更多的轻步兵如同自杀般冲进了辽骑中,渐渐的,整个云卫军都状若疯魔,每名士卒都如同不要命般和辽军重骑砍杀。砍杀……左翼竟然没出现步兵被重骑一冲即溃地景象,云卫军和辽人的重骑兵绞杀在一起,一时间斗得势均力敌。
中路的重步兵方阵似乎受了感染一般,移动地速度突然加快。辽人骑射急忙疯狂反扑,很快又有一步兵队被弓骑击溃。
武植望着厮杀惨烈的战场,望着那边一个个倒地的云卫军,慢慢抽出背后长剑,口中喝道:“卢俊义何在?!”
旁边重甲护身的卢俊义一拉缰绳,纵马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武植长剑一指战场中往来奔驰的辽人弓骑队,大喝道:“去!”
卢俊义提起长矛。双腿一夹战马,猛地蹿出,一直拱卫在贵王身后地一千重骑忽地启动,在卢俊义身后如同一团黑云扑向战场。
兀颜光正望着和自己重骑厮杀在一起的云卫军发呆,宋人什么时候也这般能拼命了?忽见宋人中军重骑队出动,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旁边琼妖纳延正急得抓耳挠腮,兀颜光指指卢俊义那队重骑,笑道:“去吧!”
琼妖纳延大喜,口中大声道:“兄弟们跟我去砍人头!”辽骑呼哨一声,战马嘶鸣中两千重骑兵跟在琼妖纳延身后向战场中奔去。
此时兀颜光身边的重骑已经用尽,只剩几百重骑亲卫环卫左右,直接面对战场,在四周就是几千轻骑兵,左右两翼的步兵却是动也未动,只等把宋军重步兵击溃后再给其全力一击。
此时一队重步兵却是愈来愈接近辽军,这队重步兵明显是精兵,任骑射如何骚扰队列就是不乱,兀颜光见状挥挥手,骑射手飞一般扑向后面地宋军,却是不再理这队步兵,再精锐又如何,只有五百人冲到辽军阵前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此时琼妖纳延的重骑和卢俊义的重骑开始已经激烈的碰撞,卢俊义长矛翻飞,辽兵纷纷落马,琼妖纳延大喝一声,开山斧猛地劈向卢俊义,卢俊义却是理也不理他,策马冲入辽军中,只管屠戮士卒,琼妖纳延气得哇哇怪叫,在后追赶。
武植扫了几眼战场,点点头道:“是时候了!”旁边一名侍卫闻言,立刻拿下后背上弓箭,向天上极快的射了几箭。
响箭过后,宋军中路涌出几百名汉子,看打扮是弓手,快速的向辽军阵营奔来,兀颜光看得发笑,宋人统帅也太儿戏了吧?这又是唱得哪出?
正好笑,却见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那队重步兵忽然投掷出一根根长矛,兀颜光吃了一惊,宋军有掷矛手?慌乱躲避,不想噼啪响声中,并没有传出自己士卒的惨呼,低头看去,才发现这些“长矛”全是长长的竹竿,散落了一地,不少竹竿断裂,里面洒出了黑乎乎的沙土。
兀颜光奇怪间,却见对方那几百弓手已经接近,哼了一声道:“杀光他们!”身后几百骑飞一般涌出,向宋人弓手杀去。
这对弓手忽然止步,极快的搭弓点火,没错,是点火,他们装备地竟然全是火箭,弓手最前一白袍青年大笑道:“兀颜光受死!”随着笑声,一只火箭“嗖”一声飞来,破空声甚急,足见此箭之威,兀颜光一惊,正待闪避。却见箭支明显不是朝自己而来。心中一松,臂力是够大,可惜准头差太远。
那枝火箭“叮”一声,正中兀颜光马前地一根竹竿,火星四溅,忽然“嗡”地一声,竹竿爆裂,满场烟雾。竹屑乱飞,兀颜光脸上一痛,想是被竹子碎片所伤。
此时几百枝火箭如雨般落在辽军中军,顿时竹子爆裂声不断,“嗡”一声,熊熊烈火燃起,阵中的辽人战马顿时受惊,长嘶起来乱踢乱叫,几百兀颜光亲卫重骑和千余轻骑狂奔起来。骑手根本就喝阻不住,辽人轻步兵自然遭殃,被自己的骑兵践踏,骂声惊呼一片。辽人乱做一团。
烟雾弥漫中,兀颜光正自大喝:“鸣锣!给我肃静!”忽见一团白影如飞而来,挡住白影去路的亲军人仰马翻,白影转眼已到眼前,一道黑光向自己劈过,速度虽快,但兀颜光何等身手,腰刀极快上迎。大喝一声:“小辈找死!”话音刚落,手上一轻,腰刀断为两截,黑光毫不停顿的斩在兀颜光头顶,兀颜光半个头颅随剑势飞起,他哼也未哼一声,翻身栽落马下。
白影向旁一窜,黑光再闪,几名旗手惨叫,铁杆大旗忽地从根部断为两截,缓缓倾倒,这团白影再不停留,飞一般向南遁去,烟雾渐渐消散,场中辽军这才赫然发现,主帅兀颜光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砍掉了脑袋。
辽人顿时大乱,这时宋军中齐声呐喊:“兀颜光已授首!兀颜光已授首!”,其中掺杂着契丹语的喊声。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辽人愕然回首,却见帅旗缓缓倒下,本阵中更是乱做一团,中军鸣锣地小兵傻呆呆的随意敲了几声锣,就怔在了那里。
琼妖纳延“啊”一声惊呼,兀颜光在他心里可如父兄一般,多年来一直照顾他,提点他,就如同他的精神支柱,琼妖纳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心中那座屹立不倒的高山会崩塌。
正走神,卢俊义策动战马,如鬼魅般出现在琼妖纳延身侧,长矛唰唰刺来,琼妖纳延全无斗志,闪避几下,一拉缰绳,准备回本阵看个究竟,卢俊义的长矛又岂是这般好闪避的?莫说他心不在焉,就是打足精神也不知道避得过避不过呢,战马刚一回旋,心口一凉,已经被卢俊义神出鬼没的长矛刺个对穿,惨呼一声,当即毙命。
跟在琼妖纳延身边的辽人重骑顿时乱成一团,纷纷逃命,卢俊义不依不饶,率军在后掩杀。
宋军中军中锣鼓震天响起,宋军兵马疯狂的扑上,辽人再无斗志,左中右三路同时溃败,骑兵疯狂逃窜,本来在后压阵地步卒和弩手此时却挡住了辽骑的退路,自相践踏中不知多少步卒毙命,宋军一鼓作气,把辽人追杀出飞狐峪才鸣金收兵。
崇宁三年八月,宋军出动河北禁军六万余,辽军遣南京精兵四万余,双方大战于飞狐峪,扈三妹斩辽国南京大营兵马副总管兀颜光于阵,辽军溃败,死伤、被俘近两万,宋军战死三千余人,伤者数千,合计死伤近万人。
此役毕,宋国东京,辽国上京,四边诸国皆为之震动,宋辽边境战云密布。
东京汴梁,宋辽大战于飞狐峪的表章极快的传来,竟是比武植刻意扣下地李推官被杖责的奏章快了一日,相比宋辽一触即发的战火,李推官被贵王打板子的事马上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李家勃然大怒,王贵妃气急败坏,却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贵王过失之时,此事也只有暂时压下。
虽然王贵妃在赵佶耳边吹风,言道贵王擅自率大军进入辽境,引发两国大战,但赵佶此时满心欢喜,又哪听得进她的话,最后不耐反而把王贵妃斥责一顿,王贵妃再不敢多言。
也难怪赵佶开心,他本就好大喜功,只盼能在他治下把幽云诸州取下,到时自己可永为后人传诵,此次武植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而且把辽国第一名将兀颜光斩于阵上,这场战役的胜利可以说是空前地,辽宋间虽屡有争端,各有胜负,但总的说是辽人胜的多,负地少,更别说如此干净利落地胜仗,大宋更是从未有过。
何况武植上表,言道在辽国的细作探明,辽人欲率大军攻打真定府,武植得信后才紧急调兵遣将,把辽人阻于飞狐峪。
朝中大臣深信不疑,想想也是,辽人若不是想侵犯宋境那四万人马是做什么来的?难道就是在宋辽边境转一圈再回返?至于后来辽人谴责大宋不守盟约的表章中。提到自己那四万人马是去剿灭宋人几名窝藏匪患的村庄,众大臣无不嗤之以鼻,认为对方不过是巧言令色的狡辩之语,平几个村子要几万人马?鬼才信!
赵佶第二日就发表斥责辽国背信弃义,挑起争端,引发战事,若再犯边,大宋将不惜一战。
赵佶发表的这日下午,殿帅府中。
高俅坐在装饰的甚是华贵地小书斋中。把手中一页薄纸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不知道看了几遍,最后长舒口气,拿起书桌上厚孱的一本书。把薄纸小心翼翼的夹进书中,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软椅上沉吟。
书桌旁,一中年文士恭恭敬敬直立,不时偷偷瞥高俅脸色。
“陆先生?你说说,贵王这封信是何用意?”高俅忽地坐起身子,转头问身旁的文士。
文士笑道:“殿帅心里明白,又何必问小人。”
高俅笑道:“叫你说就说。莫吞吞吐吐。”
文士道:“当初贵王知大名府时,殿帅不是说过么?贵王看似风光,但这北京城必定会害死他,殿帅一语中的,贵王在大名府果然把梁中书得罪个干净,自然也成了蔡相的对头。不过殿帅却没想到贵王运气有那般好,突然就剿灭了一处反贼,更把梁中书牵连其中……”说到这里又偷看高俅脸色。
高俅点头道:“不错,接着说下去。”
文士见高俅脸色甚和,这才接着道:“虽然贵王暂时化险为夷,但他想必也是聪明人,知道蔡相会随时出手对付他,是以他急需在朝中寻找一位盟友,想来想去,朝中也就殿帅可与蔡相过上几招,是以才给殿帅书信,说什么冰释前嫌,其意却是要与殿帅交好,至于贵王说的礼物自然不是他送的河北特产,想来定是说地李家那位了……”忽见高俅面色难看,急忙住嘴不语。
高俅提起李家就是一肚子火气,半天脸色才慢慢好转,武植虽也屡次得罪他,毕竟未伤他颜面,就算打了高衙内那次也不过是为小舅子出气,说起来小孩打架一般,高俅心里虽然记恨,但和李家不同,李家可是真正羞辱过他,听得大名府李家子弟被武植重重打了板子,高俅确实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恩,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对待贵王?”高俅淡淡问道。
文士笑道:“自然是虚与伪蛇,让其河蚌相争,殿帅渔翁得利,不过贵王新近打了次大大的胜仗,怕是声势要盖过蔡相,殿帅若想渔利,需得令蔡相和贵王势均力敌。如今应当暗助蔡相才是。”
高俅看着文士笑了笑,摇摇头道:“先生见解虽然高明,终究还是看得太近,你太小瞧蔡相,也太高看贵王了。”
文士笑道:“那是那是,小人又怎及得殿帅高瞻远瞩。”
高俅自不会把心中计议和文士说起,只是笑道:“恩,该去枢密院了,近来边疆事紧,有得我忙了!”
文士急忙告退,高俅等文士走后,才缓步出门,笑眯眯的吩咐下人备车马……
一座精致的楼阁中,雪白珠帘流苏,淡红软毯铺地,窗前一男一女,凭栏观赏外面风光,嘴里说笑不停,正是赵佶和李师师。
“师师,咱这二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哈哈……”,赵佶大笑着,看上去心情十分舒畅。
李师师笑道:“看了二弟写地信,我可是捏了一把冷汗,您是不知道,他信里就像讲故事一般,看得妾身急死了,尤其是说道用步兵对抗人家大骑兵的时候……”
赵佶听她把辽人铁骑兵称作“大骑兵”,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摇摇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二弟给我的信里也是这般绕***,要不是先看到表章,知道咱们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我还以为必输无疑呢。”说着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皮紧,等他回京看我不收拾他!竟敢打朝廷命官的板子,这还不算,还敢和朕卖关子!胆子大到没边儿了!”
李师师愣了愣,不好接言,毕竟那是朝里的事,但看赵佶虽然哼了几声,眼里却全是笑意,知道赵佶并没有生气。
果然转眼赵佶又乐呵起来,“哈哈,想不到火药还有这般妙用,以前二弟上得折子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些意思!”
李师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多造些火药,以后就用火烧坏蛋……”
赵佶宠溺李师师,自不会扫美人的兴,打趣的笑道:“好好,用火烧他们!把辽人烧个精光!”
笑了一会儿,忽又道:“师师,你说怎么二弟手下都是巾帼呢?”
李师师抿嘴一笑:“妾身也责怪地紧,看二弟也不是风流倜傥之人,结识的女子却不少……”
赵佶止住笑容,叹气道:“是啊,这几日我正犯愁呢。”
李师师奇道:“犯愁?官人莫不是又想为二弟赐婚?”
赵佶愣了下,旋即大笑,摇头道:“你啊你啊,都想些什么呢?我是愁二弟的折子,二弟保举扈三妹,恩,就是把辽国上将一剑砍了的女子为云翼左右厢都指挥使,这……这从何说起啊……”
李师师也愣住了,自古至今,还未听说有女将军在军中统兵挂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