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甲板下的舱房没有窗户,除了门以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入。
房间里应该是安装了新风系统,季疏缈并不觉得憋闷。
姐妹俩并肩躺在床上,桐桐紧挨着她,将她昏迷后的事情说了,说自己吞了那个眼球,说她们遇到了弗兰克……
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监听器,桐桐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季疏缈揉了揉她的脑袋:“睡一会儿吧。”
“你不睡吗?”
季疏缈缓缓摇了摇头,她一闭上眼,那些记忆便纷至沓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睡吧。”季疏缈理了理她额边的乱发。
桐桐听话的闭上了眼。
子时过去,新的一天到来。
门锁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桐桐第一时间睁开眼,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姐妹俩警惕地下了床,季疏缈将桐桐护在身后。
门开了,门外的人是隐枭。
“枭枭姐姐!”桐桐压低声音欢呼一声,冲过去抱住她。
谭秋的舱房门已经被打开了,双手抱着后脑勺打着哈欠看着她们——隐枭她们根据谭秋身上的定位找到的她们。
地上全是看守的尸体,身上的刀痕尽是在要害处。隐枭和她的两位战友手上是从厨房顺来的刀。
隐枭低声道:“先出去。”
她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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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照捏住高曼冬的下颌:“这几年为什么始终一个人?”
高曼冬木着一张脸老实回答:“丑的看不上,帅的有阴影。”
南照轻笑出声:“那你还住在那套房子里。”
高曼冬握住他的手,说他想听的:“因为想念你。”
高曼冬主动吻他,勾着他继续,让南照没有意识到邮轮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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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缈她们到底被发现了,隐枭将季疏缈往前推:“往前走,别回头。”
她说罢转身面对缠上来的敌人。
邮轮已经停了下来,毁坏邮轮引擎的隐狼二人会在前方接应他们。
季疏缈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拖后腿,牵着桐桐和谭秋继续往前走。
“这是什么?”桐桐指着一个房间问道。
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都不一样,门是特制的装甲门。
谭秋动了动鼻子,蹲下身用手指擦了一下门下的地板:“武器库。”
季疏缈:“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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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惊动了南照,急促的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
南照第一时间看向房间的电话——电话线不知什么时候被高曼冬拔下了。
高曼冬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道:“我跟你走,你放了她们吧!”
南照冷静地掰开她的手指,翻身下床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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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谭秋精密周到的计算,她们炸穿了邮轮船底,足够让南照的人手忙脚乱一翻了。
正在参加船长晚宴的邮轮乘客听到这一声爆炸,惊慌不已。弗兰克捂着自己受惊的心脏,口念阿弥陀佛。
眼看马上就要到甲板上方,走廊尽头却出现南照提着枪的身影。
南照举枪便射向季疏缈:“自寻死路。”
千钧一发之际,高曼冬冲出来挡在枪口前,南照瞳孔圆睁移开枪口,那子弹擦着高曼冬的手臂打穿了季疏缈的右腿,季疏缈顿时跌坐在地,张了张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高曼冬握住南照的枪口指着自己的眉心,眼中尽是哀求:“回头吧……”
“我没有头可以回,冬冬。”南照看着她,“非我族类……”
高曼冬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可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不可以……”
高曼冬接下来的话被突然出现的隐狼打断,隐狼一个锁喉夺下南照手里的枪,两人缠斗在一起。
越来越多人在往这边过来,高曼冬一把擦干眼泪,扶起地上的季疏缈躲着他们继续往甲板上走。
甲板上非富即贵的乘客们已经慌乱不已,谭秋用英文喊道:“邮轮快沉没了。”
于是人们彻底乱成一团,缠着工作人员要救生艇。
季疏缈被放在角落里坐下,她面色如金纸,桐桐已经哭成了泪人。
季疏缈向来是娇气爱哭的,此时却掉不下一滴眼泪来。
邮轮是真的要沉没了,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下沉,附近的船只接到救援信号正在赶来。
南照受了伤,在手下的护持下逃了上来,靠着手里的枪抢下一条救生艇。
“跟我走!”南照朝着高曼冬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不远处直升机正在赶来,包围圈正在缩小,可南照始终执着地伸着手。
他当然可以用强迫手段,但高曼冬说“我跟你走”,他便信了。
高曼冬看着那只手,知道此生再也无法抓住,握紧心口的衣襟,后退了一步。
南照眼神黯然地收回手,转身离开。
直升机上的狙击手早已准备就绪,南照身上背负着刘厅等人数条性命,必然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救生艇下降过程中,南照眉心中弹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