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女子穿着素衣正看着两人,沈薇看到人也是稍稍行礼,“见过长平公主。”
何年也跟着稍稍一礼,长平公主再次拿出这封书信说道:“一别多年,没想到她还是牵挂着我,她如今过得如何了?”
“姐姐如今过得一切都好,想让妹妹来看望公主。”沈薇回答道。
“坐吧。”长平公主说道。
两人落坐后长平公主对一旁的宫女说道:“给客人沏茶。”
见何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长平公主喝着茶水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世子殿下了,都说江南来了一个世子,三言两语就让陛下从修仙的执迷中脱身而出。”
“公主明鉴,这位便是小女子的夫婿。”沈薇点头说道。
“贫尼在这里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客人来看望自己,你们倒是头一个。”长平公主脸上带着苦笑。
“打扰公主清修了。”沈薇抱歉说道。
“无妨,景娘在信里都说了,即然你是她的妹妹也就是贫尼的妹妹,你们刚刚到京城想要立身想要安稳怕是不容易。”长平公主说完看了一眼何年。
“还请公主赐教。”
长平公主叹息一声,“贫尼这些年青灯古佛相伴,朝中的事情已经很少过问了,要说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还要看你的夫婿何年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薇也看向身边的何年。
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深沉,何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摆子,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要说自己心里真想做,宁可做一个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有钱人。
看了一眼四下何年说道:“我想做一个好人。”
“如果有人要害你呢?”长平公主又问道。
何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人一般都喜欢先下手为强,把他的家人给绑了要挟,若他还不就范我在把的祖坟给挖了。”
……
“嘶……你拧我干嘛。”何年捂着自己的手臂吃痛对沈薇说道。
“让公主见笑了。”沈薇说道。
长平公主喝下一口茶水,她对这个回答没有太多的反应,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知道你点醒陛下之后,知道了那个道士的骗局,有多少官员给王鼎捉拿下狱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何年摇头。
“那些官员都是柳元庆那一派的,共十六个和那个道士跟本没有关系,可王鼎还是以抓拿同党的缘由抓入了东厂地牢,如今生死未卜,铲除异己的事情,王鼎没少做,就算没有坐实罪证也照抓不误,自从王鼎掌控东厂之后,凡事被拿入东厂的人,没一个是好过的。”
何年听着她的话,心情有些不太好。
长平公主接着说道,“掌权者往往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可以回去了。”
“打扰了。”沈薇站起身。
两人走出之后,两人坐在马车里往京城走去,正在回去的路上被六扇门的人马给拦住了,来人是任远和内阁大学士李正庭。
何外警惕着对方,何年走下马车看着几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任远笑呵呵说道:“各方邀约,世子殿下几番推脱,我等只好在这里等着。”
这里是郊外,距离官道比较远,四周也没有什么人。
何年收紧自己的衣衫给了沈薇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什么事情快点说,这天儿怪冷的。”
李正庭站出一步对何年说道:“柳元庆这次邀宴世子想要世子出面去救一救被王鼎抓入东厂的人,那些官吏都是柳元庆的羽翼。”
何年看着两人说道:“所以你们是想让去救还是不想让我去救。”
“救不救都由世子殿下自己做决定,我等只是想要告诉世子,明日午时,那十多名官员就要被斩首了。”李正庭说道:“那也是十多条人命,朝堂之上也不是非黑即白,那十多人也是有学识有些见识的官吏,虽说走错了路,可朝堂的官员少这么一个也挺可惜的。”
“我怎么感觉李大学士和柳元庆的人是一派的,现在又帮他们说话了。”何年看向柳元庆。
“纵然他们与老夫不合,可朝堂之上不能只有宦官而没有文臣,若是他们可以制衡王鼎,老夫也乐得看见。”李正庭说道。
说完两人带着六扇门捕快离开。
何年站在原地思前想后,吩咐何外道:“你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何外说完也戴上斗笠快步离开。
回到马车中,沈薇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怎么有一种罪恶感呢?”何年心里嘀咕着。
回到京城的时候,又下起了雪,看着漫天的飞雪,李正庭的话一直在自己脑海里徘徊着,那也是十多条人命,十个多家庭可能就此要支离破碎。
来到京城何年自问不想掺和太多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不做,自己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我这该死的良心。”何年仰天长叹。
何外回来说道:“那些官吏被关押在东厂的地牢中都已经踩好点了,夜里行动,把人救出来,京城有宵禁不好出城,我们发现京城城墙下有排水渠可以送人出去,救人吗?”
“踩好点,晚上就动手把人劫出来。”何年嘱咐道。
“是!”何外抱拳领命。
“还有!”何年对着急离开的何外嘱咐道:“记得活着回来。”
何外点了点,冒着大雪离开。
快到夜里风声越来越大,大风夹带着雪吹在脸上生疼,坐在家里的小泥炉边上取暖,今晚何年不打算睡了。
沈薇端着一碗面而来说道:“吃点东西吧,不知道这些面食你能不能吃的惯。”
何年刚拿起筷子就要吃,沈薇又说道:“你知道我手艺,不好吃不能吐出来。”
尝了一口,讶异的发现咸淡适中,除了面煮的太软也没啥大问题,沈薇看何年吃完了碗里的面脸上带着笑容离开。
陈伯坐在偏房外看着漫天的大雪,眼神很迷离,二标站在门外说道:“陈伯天气很冷,早点睡吧。”
“你先睡吧,老朽在等等。”陈伯笑呵呵说道。
二标也睡不着,干脆在屋檐下煮起了火锅,两人一边看着夜里的大雪,一边吃着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