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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未来,还是当下,军队都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在军山卫,换做是旁人敢这般对朱振无力,这些信仰值爆炸的兵士,一定会一拥而上,将其乱刃分尸,扞卫属于自己家主帅的尊严。可是这个小丫头的功夫实在是绝伦,而且一袭红衣,美艳的不可方物,这群兵崽子不仅仅不觉得这姑娘的所作所为有丝毫失礼,反而觉得自己家伯爷,应该将他拉回船舱
,就地正法。
军山营么,就该招揽四方强者。
朱振脸色尴尬,这是什么鬼?妹子倒追么?
咳嗦了半天,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还行吧,剑招很美,不适合打仗。”
“哼!”妹子傲娇的抬起头,斜睨着朱振,“就吹吧,就那两下子,也配品评本姑娘的武艺。”
朱振的眉头都飞起来了,恼火的看着眼前的胡井雪,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还不拉?个持剑妹,能不能放尊重点?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我是男人,男人都要面子的好吧?
一旁的兵士刚才还看的兴致勃勃的,一听到这姑娘开口的恼人语气,都纷纷脚底抹油,赶紧逃离现场。
朱振大为恼火,这群胆小怕事的废物。
自己家主帅被人这般嘲讽,们不该站出来,以死相拼吗?
不知道主辱臣死吗?
一群白眼狼!
朱振尴尬的笑了笑,扭头便走。
身为女子,一丁点都不温婉可人。胡井雪的脚步在甲板上轻轻一点,便追了上来,伸手拉住了朱振的袖子,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朱振,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天真可爱的想笑容,“听祖父说,本事很大的,能
不能与我说说?”
“大是大,关键祖父何时看见的?这光天化日的也不合适啊?”
朱振一阵腹诽之后,果然拒绝。嫌弃。胡井雪撅着嘴,拉着朱振的袖子不放手,神情哀怨的说道:“祖父还说是当世奇男子,为人胸襟广阔,宅心仁厚,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豪杰,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能
不能对女孩子好点?”
朱振被她缠的没办法,上一个这么跟自己计较的女子,已经是自己内定的没过门的妻子了。
他可不像再拈花惹草。只好敷衍道:“本伯公务繁忙,等有时间再说吧。而且每个人精通的事物不一样,我最擅长的是处理政务和带兵打仗,而擅长的则是武艺。所以我知晓的东西未必喜欢
。比如知道什么叫做3.吗?要我说,还是没事儿拿着把剑跳舞吧,大家都挺喜欢看的。”
“哼,懂什么?这是宋朝时期,专门舞给官家看的。”
“行,行,行,要不我送去安丰面见陛下?”
“哼,小肚鸡肠的男人,呸。”胡井雪翻翻白眼,身形一飘,不知道跑哪发现新世界去了。
朱振差点没被活活气死,不过人家是来帮忙的,自己也不好过分说什么,只能愤慨嘟囔几句,说什么男人这般,是正直,是对爱情坚贞云云,然后下船去见刘伯温。
刘家的触角很敏锐,知晓朱振会在海州有大动作,所以早早的便在海州买下了房产,而且还是距离知府衙门最近的地方。
朱振觉得,这刘家要是搁在后世,搞个房地产肯定能火。
因为他们购买了房产之后,进行了修缮,竟然还开辟了一段路程的商铺,眼下商铺正在装修,看样子是准备将来收租或者自营使用。而真正的主宅,则看上去比较普通,大门前的街道上,又一个石制的牌楼,两边有两根大理石的柱子,形状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突然,上头看着精忠卫国,左右刻
着刘家先祖的各种光荣事迹。
虽然不奢华,但是该装的逼还是要装的。
过往的百姓一看,刘氏之后,心里就不自觉的有一种敬佩之意。但等到守在门口的刘氏后辈将朱振引入大宅之内,则另有洞天,连绵不绝的屋宇,遮天蔽日的柳树,优雅淡然的青竹,潺潺流动的溪水,无不显示着大家风范和世族的底
蕴。
行走在林间小路之上,高大的柳枝随风飘荡,散发着淡淡的柳香,让人不自觉的心旷神怡。
刘伯温早已在客室之内煮茶等候。
朱振入内,自觉掩闭房门,虎二守在门旁,不允许他人靠近。
客房内上游天井,洒进阳光,照拂在人身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朱振率先行礼,刘伯温便搀扶起朱振,拍了拍肩膀,“何必多礼,我二人之间,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万事不必如此讲究。”
朱振笑着回应了两句,便客随主便,下榻而坐。
不论是朱振,还是刘伯温,都是应天一脉出身,其实对于应天的生活更为熟悉和习惯,在淮安这种地方,基本上都算是客人。
即便是没有别的缘由,两个应天一脉的人见面,也会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刘伯温手里摇着羽扇,自然会有下人斟茶倒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
见朱振一脸郁色,刘伯温不由的好奇道:“小子刚发了一笔大财,把淮安世家的肚子掏了一空,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模样?”
能跟说我让一个小娘们赖上了么?朱振暗叹了一声,只好说道:“初掌一省之权,眼前千头万绪,一片迷茫啊,做的好这淮安的百姓未必记得我朱振的名字,做不好便是遗臭万年。老先生,您不知道,我这
每天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生怕耽误了淮安的子民。”
刘伯温呵呵一笑,倒是也能理解朱振的处境。淮安新制、筹建新式部队、筹建市舶司,都是万分艰难的重任,筹建部队什么的,对于朱振来说,非常简单,毕竟之前就有经验,而淮安新制和筹建市舶司,则是一件困
难重重的事情,虽说对于新制,之前朱振在盱眙算是已经有了经验,可是一省之地毕竟不似从前那般简单明了。
正所谓治大国若烹小鲜,一个不小心,便是天大的危险。
眼下的困境也算是看到了,之前在盱眙,更多的是军事斗争,而在淮安却是朱振要与握有真正财富和人口的世家做斗争,这本身就是一种困难。
况且当下,华夏连年战乱,不论是本土商人,还是域外商人,都不怎么愿意来华夏贸易,想着以商养淮安也是个难题。
真正有能力施行海外贸易的世家大族,常年往来,自我贸易习惯了,他们肯定不愿意脑袋上多一个衙门,凭空管理他们。要知道有衙门口,那肯定就有收银子的地方。
刘伯温甚至认为这市舶司是朱振专门用来恶心淮安世族的,们不是嫌弃我来淮安动了们的好处吗?哪行,我就在根上给们来一刀。
淮安,我让们卖不了盐,让们手头没有百姓,海外我让们还上贸易受控制,头尾全都给们掐了,我看们怎么做世家?
这其实也是淮安世族恨不得将朱振宰杀在霍山的根本原因。刘伯温跟朱振换了杯茶,笑着说道:“做大事,哪有简单的?就拿国公来说,多少次的性命之忧,才换了应天这一处王者之地?以淮安这地界为根基,想做一番事业,肯定也要经历重重考验。经受的住考验,耐得住寂寞,就算是不求争霸天下,富甲一方,造福万民那是妥妥的,再说了,有了这五十万两真金白银在手,想必做事情也
简单许多。”
朱振接过茶水,感觉很是清凉解渴,笑着说道:“先生就不要嘲讽后辈了,这刘家的十几万两银子,小子可没想要。您给打了底,小子也得给您退回去不是。”刘伯温呵呵笑道:“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况且十几万两银子,对于淮安刘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别人家都拿了银子,凭什么刘家搞特殊,这是要人人喊打
的。”
朱振明白,这算是作为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支持,当下拱手说道:“谢谢您了。”
刘伯温哈哈大笑,拍着朱振的肩膀说道:“本来这天下虽然动荡,但是群雄以露峥嵘之相,这龙椅到底谁坐,老夫也看出几分端倪,怎么凭白生出了这么个异象。”
“先生莫要胡说,晚辈只想做些实事,至于天下龙椅什么的,小子从未想过。”
言下之意,我朱振有多大能耐,那都是应天一脉。
一老一少纵声谈笑,相谈甚欢,便仿佛慈爱的长者面对优秀的晚辈,亦如一对忘年之交,和谐融洽。
门外刘家的年轻侍者,其实是刘家的青年才俊暗中乔装,目的就是偷听者重要信息,结果却听到两位大佬在里面东拉西扯,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信息。
当下心中甚是不解,便跑去与家主禀告。家主闻言,点点头道:“们终究是差了些火候,这便是官场为官之道,谁先说了,谁就输了,莫要看朱振年轻,也是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