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两头落空?
那位大能本来是跑去东海提防新元婴出现的,没想到中途听到了冰晶顶的动静,为了阻止老对手脱困就跑回来了。两人打了半天,老对手跑了,大能还没生完气呢,东海的新元婴也出炉了。从此他就有了两个元婴对手,一新一老的,对他的态度都不友好呢,换谁不恼怒呀?
这时间真是掐得刚刚好。说天道不是存心跟那位大能过不去,人都不敢信!世上的事哪儿有这么巧的?
东海新元婴度了这么久的劫,一直没有变化,大能回关中跟老对手打了一架,他的雷劫就顺利度过了?他又不可能事先知道冰晶顶上的凛元老祖会脱困,怎么可能掐得这么准?!
凛元老祖脱困的大功臣李俪君深知这事儿有太多的巧合,但也不打算多想。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拿的主意,自己干的活,实在没必要钻牛角尖。虽说她的雷劫度得轻巧又飞快,但那就不能是她天赋异禀,还讨天道喜欢吗……
李俪君望着高空中重新朝东海方向奔去的元婴光团与金丹光团,心想今晚自己大概能好好歇一歇了。
真仙观的筑基光团们依然聚集在冰晶顶方向,也不知道是要善后还是怎么着,但看起来也不象是要寻找凛元老祖的模样——修为差得太远了,找了也是白找。就算大能气昏了头,真仙观的金丹真君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家门下弟子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没有了元婴、金丹在头顶上的天空施加压力,长安方向的唯识宗金丹也没有出现过,李俪君放心地把无人机再次放了出去,然后自个儿跑回到山脚下的院子里。
现在她总算可以好好洗个澡,睡个觉了。
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但东西并没有收起来,李俪君的屋子里甚至还点着灯。反正有防护符,也不愁这灯火会走水什么的。小厨房的灶上也温着一锅汤羹,香气扑鼻,里头放了不少带有灵气的山菌,还有一味驱寒暖身的灵药,也算得上是灵食药膳了。灶边的案板上,还有新鲜扯好的汤饼,只要李俪君想吃,放进汤里煮一煮即可。
李俪君在自己屋子里转了一圈,先弄了点温热的汤面垫垫肚子。
她刚在矮桌前盘腿坐下,正要拿起筷箸祭五脏庙,就发现屋里不知几时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材瘦削高大的男子,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青色圆领袍,袍子宽大,感觉不大合身。但因为他气质出众,倒也不显得古怪。
气质确实出众,整张脸仿佛在发光似的,犹如天人下凡,都让人看不清五官长什么样子了。
李俪君吃惊地看着对方,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能瞒过她这个筑基真人的灵识与系统的警报,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这名男子的修为起码也得比她高两期。
她是筑基期,高两期……那就是元婴了。
李俪君悄悄打开了灵光视野,然后立刻就被面前那团灵光的亮度给闪瞎了眼。
确定了,这位的确就是元婴大佬!
玄唐小世界里的元婴大佬是有数的。那位大能已经气急败坏地往东海去了,东海那位还没来得及到关中来,剩下的还能有谁呢?
自然是刚才出完大招后就忽然消失无踪的凛元老祖了!
李俪君曾经“见”过凛元老祖一面,虽然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但感觉上应该是十分英俊、气质过人的。虽说眼下面前的大佬衣着与凛元老祖不一样,可这么久没见了,人家刚从土里脱困而出,还不许人家换身干净点的衣裳吗?
李俪君没有慌乱,而是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筷箸,直接就在坐垫上行了拜礼:“弟子李俪君,见过凛元老祖。”
凛元老祖低头冲她微微一笑,默认了她的称呼:“你是上清门下哪一辈的弟子?祖师爷是谁?”
李俪君犹豫了一下:“弟子并未正式拜入上清,但曾经在李仙官传人门下修行,算是记名弟子吧。”
凛元老祖愣了愣:“李仙官?”
李俪君回答:“李仙官的名讳是上驰下元,自飞升入紫微大世界后,便入星云仙宗修行,在仙宗内开创了上清一脉,后世传人众多。弟子曾随其中一支修行,如今主修的是《清虚一气诀》。”
凛元老祖闻言不由动容:“竟是大师兄的传人!”
李俪君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凛元老祖与李仙官的关系,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就冲自己帮了祖师爷的师弟,她拜入星云仙宗上清一脉的事就有了保障。
得知李俪君是自家大师兄的徒子徒孙,凛元老祖看向她的目光中就添了几分亲切:“如今修行《清虚一气诀》的人可不多了。你既然能主修这门功法,还筑了基,你的师长怎的还不正式收你入门,只叫你做个记名弟子?”
李俪君老实答道:“弟子的授业恩师是瑶剑门出身,后来拜入中天剑派,与星云仙宗是盟友。弟子只是在星云仙宗求过学,还未正式拜师进门呢。不过如今弟子已然筑基,等上报星云仙宗的师长之后,拜师一事就不成问题了。”
“瑶剑门……”凛元老祖沉默了一下,“跟‘天瑶剑’谢云生可有关系?”
李俪君讶然,万万没想到玄唐小世界里还有人知道瑶剑门的根底:“谢祖师正是瑶剑门的开派祖师。老祖竟然知道他?!”
凛元老祖微微一笑:“老朋友了,他比我有出息,比我更早飞升。自他之后,此界想必就再也无人飞升了吧?也不知谢云生是否遇上了大师兄?他的弟子收的徒弟,竟然拜入大师兄门下,你们的关系也太复杂了些。”
他就象闲聊似的,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就在桌案前坐下了,然后看了看桌上的汤面锅:“这灵食闻着倒是美味,你这小弟子手艺倒好。老祖上千年不曾吃过东西了,闻着倒想起了从前年轻时的时光。”
他这么说了,李俪君只能非常有眼色地把自己的饭上供:“这是山间菌子熬的汤底,加了去年才收获的新面制成的汤饼,虽然简陋,倒还能入口。若老祖不嫌弃,还请品尝一番……”
凛元老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她的邀请,开始品尝那锅汤面。
一边吃,他还一边对李俪君说:“你这是才筑了基么?不曾洗漱?赶紧去洗一洗吧,一股子臭味,难为你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娘子,怎么忍下来的。”
李俪君的脸有点黑了。
她身上是有点脏没错,可是……凛元老祖你都在土里埋了一千年不曾洗过澡了,怎么好意思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