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我只要她一个女子!”多么豪言壮志的话,但是听到萧景昊的耳里,就像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他想象不到谨言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种。
帝皇之家最要不得的就是痴情种,萧景昊的眼里发出冷冷的寒光,冷笑道:“那个女子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当他说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嘴里发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萧谨言突然抬起头,冷声道:“她不是什么那个女子,她是我心爱的人,她叫南宫玥,不,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玥儿。”
皇帝嗤笑了一声,“心爱的人?”他的笑容之中,含了三分的嘲讽和一分的冷冽。“什么是心爱呢?你才多大的年纪,你懂什么?口口声声谈什么心爱?可笑之极。”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之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萧谨言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在他看来,这个皇帝跟他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少亲情,他原以为至少看在他母亲的份上,皇帝会对他有几分照顾,现在看来,他完全的想错了,也许对方的宠爱也不过是一个幌子,或许这世上就没有能入他的法眼吧,不过萧谨言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过是南宫玥一个人。
见萧谨言目光冰冷,皇帝的手指扣着桌上,“笃笃笃笃”,桌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音,令人听了十分的心烦,可是却隐隐有一种威胁。他开口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她,那么就给朕离她远一些,不然说不定哪天她受伤了可说不准!”
萧谨言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对玥儿的在意会换来萧景昊的残忍,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如同鹰一般盯着自己的猎物,那眼神绝不是儿子看向父亲的,倒有几分看向对手和敌人。
皇帝失笑道:“你不必紧张,若是朕想要杀害南宫玥,也不会留她到现在,更不会赐婚她于你,只不过她倒是有些小作用,还能救了你,或者说救了我们父子俩,她那一身的医术倒也有些作用,只是可惜她是南宫锦的女儿。”
萧谨言没有吭声,他甚至没有想回答对方的意思,皇帝冷冷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哼。”他突然哼了一声,“不过听说你倒是经常爬南宫府的墙,朕不知你竟然成为了一个登徒子,是想要制造和那丫头单独相处的机会吧,也不知道南宫锦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都没发现你爬他家的墙,他丞相的精明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萧谨言淡淡一笑:“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为了达到目的自然是要做一些牺牲的,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声,本来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后来……”他的话说了一半,皇帝替他说了下去,“不过后来,你倒是上了瘾,经常爬墙好玩吧!”
萧谨言不开口,他觉得皇帝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为了能够和玥儿多相处多一些时间,他就愿意天天爬墙怎么样了,他高兴不可以吗?反正他也不会理解自己对玥儿的思念,不知道一日见不到心爱之人的那种痛苦!当然这话跟皇帝去解释那是没有用的,在对方的字典里,永远只有强取豪夺四个字,丝毫不懂得惺惺相惜的含义。
皇帝正了正颜色:“说说你们遇刺的经过,能知道内奸是何人吗?”
萧谨言听到皇帝的话,也正了正脸色道:“查过死者的身体,其中有一人,脚板底上刺着一个字,与我们在花山那一次发现的敌人一样刺了个宣字。”
萧景昊听得此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萧拓,宣字?是宣王的人吗?
萧谨言道:“死了,无法追查。”
“他们这次重挫了我们的人,还伤了我,必定是要杀了内奸灭口的。”萧谨言道。
“现在京城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若非朕暗中布置,你以为你们会那么容易逃出他们的包围圈吗?这是第一次,绝不会成为最后一次,若是你不尽快查出凶手,如果你不用雷霆手段,将所有想要杀你的人,一一痛击,那么你以后也没有办法在萧辰国立足,更没有办法在这个吃人的世界继续活下去!”
萧谨言目光冰冷,神情冷淡:“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你不必多管。”
皇帝萧景昊冷笑一声:“你是朕的儿子,若是没有朕,根本不会有你。”
萧谨言突然嗤笑了一声,他开口道:“是啊,若是没有你,根本就不会有我,若是没有你,我也不会从小被父亲冷落,在别人都能得到父亲疼爱的时候,而父亲对我只有冷冷的要求,起先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都是按照你您的吩咐!多么可笑,我的人生一直被您安排着。”
皇帝面色一变,此刻他冷笑的表情不见了,慢慢变得十分严肃,语气里也带着冷酷:“朕知道,你还记恨着你母亲的事情,你要记得我和她的过往与你没有任何的瓜葛,我不想在你的口中听到关于过去的任何一个字。”此刻他在萧谨言面前冷酷的像一个真正的帝王,没有丝毫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而萧谨言笔直地看着他,与他的视线相遇、对抗、坚持,甚至于没有丝毫的退缩。皇帝看着他与记忆中那个人有三分相似的轮廓,只觉得光是看着,都能带出心底那如凌迟碎割一般绵长不绝的痛楚来,便良久没有说话。最终,他笑了起来,只是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也许,你的弱点就是南宫玥那个女子吧,如果她死了呢?”
萧谨言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为可怕,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冷漠的面上如同沉积了千年万年的冰雪,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南宫玥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超过母亲,也超过你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