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卖艺的太有趣了啊!”
“是啊,你看他长的多丑!还没有手呢!对,他的嘴巴好可怕,是不会说话了吧!”
“啊!你看,他做的动作好奇怪呢!好像在呼救!”
“什么呼救啊,他本来就是个怪物,被驯兽人从树林里捉来的!好像是个野人!”
“听说是驯兽人在树林里捉来的野人,天生就不能说话,没有手也不能写字,于是驯兽人就强迫他做出各种动作,当成怪物一样的展览,卖艺为生。”南宫玥看着眼前的一幕轻声地对秋月说道。
秋月叹了口气,道:“真可怜啊。”
南宫玥淡淡一笑,道:“是啊,明明是在呼救,却没有人听懂。”哪怕听懂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所做的一切呢?
这时候,驯兽人的篮子已经伸到了南宫玥的面前,她看了秋月一眼,略一点头,秋月丢下了一块银锭子,驯兽人立刻笑逐颜开,连声称谢。
南宫玥只是很平静地看了那架子上的“怪物”一眼,慢慢地道:“他不是怪物,只是个卖艺的。”
萧谨言曾经说过的,下九流的艺人,还是一个被人称呼为怪物的艺人,注定要度过这样被人取笑、受尽折磨的下半辈子。想到这里,南宫玥的面上露出一丝很浅很浅的嘲讽,随后,她转头,道:“咱们走吧。”
秋月再次抬起头,看了那嗷嗷呼救的怪物一眼,勾起了唇畔。
而此刻不远处的一座二层的酒楼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负手站着,他的目光原本正不在意地在人群之中逡巡,却突然发现了南宫玥离去的背影,然后,他的目光凝住了,震惊的神情在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南宫玥,你居然来到了大漠!李淮握紧了栏杆的扶手,面上在一瞬间露出无比邪笑的神情,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而在马车上的南宫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此时正无奈地看着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脖颈的绿竹,那模样十分不安,仿佛她的小姐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心头有一丝难过,事实上,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绿竹,如果不是绿竹为她买小吃的话,她一定不会出事的,她的内心是如此的自责,以至于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她每次看到绿竹的样子,就会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用,以及那深深的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抹去的愧疚感。
南宫玥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就在此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抬起眼睛,绿竹却对她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似乎是安慰她不让她难过,南宫玥看着绿竹这个样子却更加难过了。
马车一路驶过热闹的市集,就在这时候,秋月突然转过头来,问南宫玥道:“小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南宫玥凝神细听,可是周围却是人声鼎沸,她摇了摇头道:“这是市集,声音自然十分吵杂。”
“小姐,这声音不对!”秋月严肃地说。
南宫玥看秋月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不由侧耳倾听,却只听见人群之中莫名传来一阵尖利高亢的声音,仿佛云雀鸣叫着飞上彩云,穿透人群传来,她心中觉得奇怪,刚要说什么,却正在这时候听见外面人声喧腾,似乎发生了什么。
南宫玥不由探头向外看去,只见到原本足足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宽敞道路不知怎么回事被人群包围了,不要说街道上,就连旁边的茶馆酒舍也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车夫被迫停了车架,还是不断有百姓向前面挤过去。
南宫玥从窗户前探望出去,只见到不远处走来一支十分奇怪的队伍。打头的是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异族人,他的脸黑得如古铜色一般,硕大的脑袋,前额、颧骨、鼻梁都比常人要高,而且突起,简直像是一座黑塔一般。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竹笛,一边走,脚上的铃铛一边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刚才在马车上听到的奇怪颤音就是从他的笛子中吹出来的。
他一边吹着,旁边一只十分罕见的动物就跟着他身后跳舞。那动物看起来长得像猴子,可是却又长着狗的尾巴,身上的毛是淡褐色的,一圈圈,一条条,还有不规则的斑纹,越接近头部,颜色越深。
南宫玥吃了一惊,她见过很多的动物,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东西,这奇怪的动物长着两只小圆球似的红眼睛,闪着令人生畏的光芒,随着那竹笛吹出来的声音弓起脖子,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吐出一条信子,颜色红得如同枫叶,尾巴还有节奏地上下左右缓缓晃动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在跳舞的蛇。
南宫玥目瞪口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便问月秋道:“这是什么东西?”
秋月刚想说话,但是就在这时候,不知为什么外面那竹笛的声音一变,长得异常古怪的动物突然一下子窜入人群,猛地扑上一个人,一爪子就把一个身材肥胖的妇人面孔给挠花了。那妇人尖叫一声,胖硕的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动物又龇牙咧嘴地向其他人扑过去,一下子人群之中起了骚动,无数的人开始受惊地向后退去。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挤的地方人越多。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以为有什么珍贵的宝物可以欣赏,越发疯狂地向这边挤过来,原本还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大街之上,已经闹成了一片,不时有人摔倒在地上,随后是尖叫声不断响起。
此时外面已经是更加的混乱,秋风和秋月在拼命保护着中心那辆马车的安全。可是人到底越来越多,不得已他们纷纷下了马,阻止人群向马车靠近。不知什么人突然用尖锐的东西刺向了领头的马,马一下子跃了起来,昂头嘶鸣,不断踢蹬着前蹄,车夫没能控制好方向,手下一颤竟被那些人挤乱了方向,周围四处传来呵斥之声,然后就是惊呼。
这边的马车也受到了人群的冲击,南宫玥吃了一惊,毫无准备的身子向前冲去,眼看就要撞到车门上,幸好秋月一把将她拽住。南宫玥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惊惶,看着秋月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风则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拦我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