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小九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寇宅之后,原本晴空万里的台北,不知何时开始堆积起的阴云,没多久竟开始飘着小雨,天气变化之快,让走在大马路上的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谁知倾刻之间倾盆大雨竟轰然泻下,好在台北人早已习惯这总天气型态,几乎是大雨才刚落地,便见着人手一只小雨伞,往身旁一甩,刷的一声往上一举,熟练的程度仿佛浑然天成似的。
站在十楼窗台前,硕大的雨滴打的窗台滴答作响,雨水肆无忌惮的在玻璃上随意滑落,窗台前寇严静静的看着外头,远方那高耸的台北壹零壹大楼,竟有三分之二以上都受云雾所包围,而地面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不受大雨的影响各种颜色的雨伞,争奇斗艳的纷纷向着天空展示,也让寇严沉重的心情因着这秋季难得的景象而获得了缓和。
一旁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的侦探乙,喝了口饭后温茶,茶香回荡在鼻尖,鸭舌冒的遮挡之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一昧静静的等待寇严说话。
白兰收拾好餐桌后,也来到了客厅
“老爷~餐桌收拾好了,桌上那些食物,还剩下蛮多的,您若是又饿了,吩咐一下我给您回锅热一下”
白兰说完也不见寇严说话,见一旁侦探乙仍然坐在沙发上,便知寇严与侦探乙必有要事要谈,正要开口告退,却听寇严说道
“小乙……东西有带来吗”
?
侦探乙沉默了一会,口吻有些犹豫的说道“……有”
寇严闻言头也没有回,依然看着窗外说道
“白兰~桌上那些还未吃完的食物,都换成小盘的吧!帮我放在这桌上,我还有点事情要跟小乙说……不如你等会儿出去晃晃,买些日用品”
“老爷~都换成小盘的吗……老爷你们两个不是要喝酒吧”白兰狐疑的道,而且隐约知道要将自己支开
“……”白兰见寇严没有回答,便看向一旁的侦探乙,眼神却是充满罕见的敌意
“白兰嬷嬷,我还在上班”侦探乙不动声色的道
眼看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寇严这才开口说道“快去吧~别疑神疑鬼的,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在这里很不太方便”口气明显有些不悦,摆明就是要支开白兰
白兰闻言怎么会不知道意思,虽然身份是仆人却也不缩,反而拉高音量严正制止着道“老爷~我只是在提醒您,注意身体,您的血压都高过一百五十了,长期下来身体吃不消,况且……夫人特别交代要注意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让您抽烟饮酒……”
寇严听到夫人二字。便知道白兰指的是十三,心里便软了下来,温言的道“好了~我们不会喝酒的,家里酒精类的不都早已清空了吗~人家小乙也没带来啊……你快去快去,真是别老是拿十三出来压我,听你的不喝不喝行了吧”
白兰见寇严这耍无赖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的寇严,仿佛没有长大一般,便摇摇头说道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多活一天就少活一天,那天我们都不在了,小姐怎么办……唉不说了~我先去忙,你们聊”白兰叹息着道,说罢便转身走向厨房收拾餐桌
铃~此时寇严的电话响起,寇严看了来电显示后,便接了起来
“小姐有雨伞吗?”
“小姐上车了没?”
“你们上车了没”
“还不跟上,别又跟丢了,跟你队长说,六年前跟丢的那个队长,现在还在左营砍草呢~若是你们再跟丢一次,我就把高速公路旁的草全包了,让你们全队都去砍,听清楚了吗”
“还不快跟上……开车啊,难不成走路吗”
寇严说罢生气的将电话挂上,气噗噗的转身坐在沙发上,看了侦探乙一眼说道
“唉~我这保安队,都不知道是怎么混上来的,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整天只会声请经费,换设备换车子换制服,叫他们办点儿事情,理由一大堆,上次要不是他们跟丢,怎会让小九跑去花莲读书,真是气死我了”
“专业的问题”侦探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还是小乙专业~能打能抗还能跟踪……对了有时间让你教教我那群保安如何”寇严饶有兴味的道
“老板~钱来,一切都好说”
“哈哈~那好那好,我明儿个就来安排,也该让这群保安长长见识了”
就在寇严与侦探乙闲聊之际,白兰也将餐桌上的菜都换上了小盘,端上客厅的桌上,白兰做好这些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套服装,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然后回到客厅,对着寇严说道
“老爷~真的没想要偷喝”
“我真是服了你~你也看看桌上的配菜,这些个家常菜能下酒吗……这糖醋吴郭鱼又甜又酸的能配酒吗……那个水煮竹笋清淡无味多吃又会痛风,拿来配酒不是吧,这咸水鸡……你也知道我不爱吃辣的,这盘高丽菜还有那一锅紫菜蛋花汤……这些东西统统吃下肚,肚子那里还有空间放酒对不对……再说了以前年轻时你跟十三小酌时候桌上都放什么?”
“花生……蚕豆”白兰回答道
“你看我桌上有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放心没那些喝酒时的必备良品,我是不会喝的,行了你快出去吧”
“老爷~那我就出门了,晚餐前会回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喔~不对……你还没说要去那里呢……这身打扮是要去走秀??”这时寇严才注意到白兰换上了身套装,脸上也化了淡妆,与寻常一向都以女仆自居的扮相明显得不同
“老爷~我刚刚跟青青约好要去喝下午茶”
“喔原来是青青啊~怪不得你还特别打扮,也是~她去的地方都是一些高级场所,打扮打扮显得礼貌些,快去吧不耽误你时间”
“老爷那我出门了喔”白兰说罢便像寇严及侦探乙礼貌的点了个头,转身便走向大门
框啷一声~大门开了又关
确认白兰已然离去,不多时寇严从一旁柜子拿出两只杯子,同一时间侦探乙从身上掏出一只深红色的瓶子,里头装着号称台湾士农工商的最爱,让经济起飞的燃料,地气味十足的阿达红酒,放在桌上,寇严与侦探乙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当侦探乙熟练的转开瓶盖,正想要倒入杯子时,寇严却突然制止着道
“等等……你是不是开车来”
“老板……我是开车来没错,不过我有带司机,司机现在因该在车上睡觉,不碍事……倒是你……”
“没事~小酌有助于血液循环……”
“不对……好像还少点东西……”
“抱歉~”侦探乙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罐沙士
寇严见状便笑着道“这才是一整组麻~我就说怎么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要谈事情没点这道道怎么谈~来先干一杯”
于是两人一人一杯,仰头便饮,感受到液体入喉的冰凉感
“痛快”寇严兴奋的道
侦探乙将空了的杯子轻轻放下后,便开口说道“老板~您说小姐会不会去四号仓库”
寇严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说道“她母亲交代的,她不至于不去的,至于接不接受……已经没甚么关系,她已经成人了,自己会做决定的,而且早已是她的,赖不掉的,剩下的只是个过场,至于如何~得看你们自己”
“万一小姐仍然不愿意呢”侦探乙问道
“这我倒是不担心,我比较在意十三到底留什么东西给她,这我比较好奇……你说会不会有当年的线索”
“老板~当年的事情虽然漏洞百出,可是缺乏关键的动机与证据,相关人等好似都有嫌疑却又都没有,我也不敢随口断定,至于十三伯母留给小姐的东西,也只能等她拿到手之后才能知道”
“也是~对了你们可都要随时准备好”
“我们都准备好了”侦探乙回答道
“全部?”
“老板放心,我们上下一心”
“这我就放心了”寇严颇有深意的道
两人又各自喝了一杯,侦探乙又开口问道
“老板~为何要将王多余的身世告诉小姐,这样不怕为她带来麻烦吗?”
“王多余的事情……她是肯定要知道的,要隐瞒也不会太久,毕竟社会局相关部门已经介入,小九身为她唯一的血亲,这是躲不掉的,况且……她兄长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实在是做不到那样的残忍,虽然王一在临终前交代不得让小九知道多余的存在,恐怕也是不想让本来就不相干的人打乱小九平淡的生活,我当时答应他也是颇为无奈,明明他因该要担心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心心念念的挂念着从来没正眼见过一面的妹妹,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可惜了……答应他的事情我可是要食言了”
“老板打算怎么做……”
“目前事情到达什么程度了?”寇严问道
“老板~王小妹妹目前还暂时安置在收容所,不过如果没有意外……因该还是会交还给她阿姨,毕竟是血亲,且对方生活貌似近几年过得蛮优渥的”
“放他的乌拉屁~那些钱还不是从王一生前拿孩子要胁,每年十万换孩子一个暑假,甚至王一死后所有的土地、存款都转移到他们手中,一想到这些我就来气,连住院弥留之际看也不来看一眼,要不是我跟你二夫人及早发现,王一现在恐怕还躺在冰柜里”寇严愤慨的怒道
“不过老板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在法院审理中,律师透露这次不会有问题”
“喔~这么顺利吗”
“是的,王一当时的婚礼,有证书有宴客,只差没有去户政办里结婚手续而已,只要办好了,王小妹妹就是婚生子女,那么亲属关系一确认,事情就好办了,剩下的就是孩子的抚养权,不过老板放心相关家暴证据已经都收集好了,即便王小妹妹回到她阿姨家,只要再有家暴的事情发生,相关部门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接下来得为王小妹妹考虑寄养家庭的部分”
“嗯~这倒是一个难题……到时小九不知道会不会”寇严陷入了沉思
“老板~我个人还是建议寄养家庭对小姐,比较有利,毕竟小姐还未婚嫁,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恐怕不太方便”
“嗯有道理……也罢这问题以后再说”寇严也觉得侦探乙说的有道理
“对了……小九一个人在山区,我实在是不太放心,虽然原住民都好客又热情,但毕竟是我的女儿,怎么都觉得不踏实……小乙啊~你对山上熟不熟”
侦探乙愣了一下,突然理解寇严所说的话,便说道“老板~您想做到什么程度呢?”
啪的一声,寇严将一张卡,放在侦探乙的面前,豪气的道“我不差钱,随你用”
“……”侦探乙见状,便感到一阵无语
寇严见到侦探乙无奈的表情,便喝道“怎么~卡都拿给你了,还嫌不够,得了吧小乙~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卡片的额度大到让你难以想像”寇严红着脸指着侦探乙的鼻子道
“老板~您喝多了,这卡我不能收,也用不着”
“什么喝多了~区区两杯阿达,就想让我醉~你开玩笑吧”
“老板~您真的醉了,您若没有醉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这绝版的电话卡,额度至多只有一百,况且我用手机打不行吗”
“喔~哈哈哈哈拿错了拿错了~不好意思,我换一张抱歉抱歉”寇严尴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