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李已是我们南方的线人了。主人命他收集可用的信息以备将来之用。”四蝉衣掀开一块地皮,露出一块装饰着云霞图案的石头。
“泥人李住在北方的九顶山的石屋里,怎么这里也有他的居所?”林峰有点不相信。“据说,泥人李独来独往,不受黑白两道侵染,一向过得潇潇洒洒,怎么也热衷于江湖名利上来了?”
“人是可以改变的!你只要给足他一定的好处。”四蝉衣笑道。
林峰见四蝉衣推开石板,地下顷刻之间现出一个幽深的地道,说道:“你想给我好处,也让我改变?”
“你和他不一样。”四蝉衣走下阶梯回眼看了一眼林峰,笑着说道。“泥人李被主人利用。而我则被你利用。”
林峰跟着四蝉衣走到一个地下平台前,四蝉衣点亮火烛,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多空的蜂窝状的石门。
“这石门好怪!”林峰想伸手去推。
“不要动!这是毒蜂子门。里面穴居着奇毒的赤蜂!人被它叮上一口瞬间毙命。”
“它比八步紧毒吗?”林峰汗毛直竖。
“傻瓜!八步紧让人只走八步。而赤蜂却顷刻毙命,孰轻孰重,你还要我多说。”
四蝉衣从怀中取出一个棒子,用口一吹,立即烟雾频出。风烟直往里钻,好半天,里面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脚步声临近,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深更半夜的。”
“四蝉衣!”四蝉衣说道。
“你不是把泥人李接走了,怎么又来?”那个苍老的声音埋怨道。
四蝉衣一惊,说道:“坏事!有人冒充我将泥人李接走了。”
“不可能!那个四蝉衣有主人的腰牌,你有吗?我可是认腰牌不认人的——这也是主人早就立下的规矩。”
“腰牌?”四蝉衣急忙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腰牌,哪里还有腰牌的影子?
四蝉衣心念电转:“难道是神偷女妖偷的?那么接走泥人李的也一定是神偷女妖?她们为何要接走泥人李?不可能!”
那个发出苍老声音的人已走到多孔的石门前。石门徐徐打开,内壁的石墙上忽然一道亮光发出。林峰见到那是一只烛光。可那人却不知去向。林峰正要走进石室内部去。四蝉衣急拉住林峰,对里面说道:“既然泥人李被人接走了,我们只好告退。”
“你是谁?竟然冒充四蝉衣!”苍老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将石壁震得嗡嗡作响。四蝉衣不想分辨,分辨也分辨不清。她知道地道内是个怪人,武功高出她太多。是负责南方的大枭,心狠手辣,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号。一次集训会上,主人说过,南方无忧,二十多年前隐居江湖的厉害角色已投奔她的麾下。
四蝉衣对地道里的人知道的还有一件事:他的权利相当的大,只向主人一人汇报事务!
四大蝉衣虽然也能向瑶宫汇报,但那必须隔着翡翠帘子。而那个人却能随意出入瑶宫宫舍。——这也是集训会上瑶宫宫主亲自言明的。
四蝉衣说道:“我是你应该认识的一个人。我为主子办事,不幸意外丢失了腰牌。”
“你知道丢失腰牌的罪吗?”那个苍老的声音慢慢地不知从石室内的哪个角落发出。林峰和四蝉衣感到石室内部任何地方都能突然钻出那个人。
“知道!人在腰牌在,腰牌丢失而持腰牌的人必须死亡!”四蝉衣说道。“主人若知道的话,也要考虑我的特殊情况,宽限我几日以便我将腰牌追回。况且,我从来没有犯过错!”
“主人宽限过谁?考虑了谁的特殊情况了?”那人语出严厉,话中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不要指望主人心软!规矩是她制定的,破了这个规矩,我们怎么能……”他停住不说了。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主人现在已闭关了。南方的事由你做主!”四蝉衣把宫秘抖落了出来,以让他怜悯。
“腰牌里描绘的图形你是知道的——这是宫主的秘密。”那个人道:“和你一起来的人也必须死!好在我说的话等于没说。外人没有谁能听得见。”
林峰想发作。四蝉衣的手不停地触碰他,示意他不要动怒。
“你既然知道我就是四蝉衣,为何还不承认?”
“我不认识人,只认识腰牌——当然,对于主人我是例外的。”
“你很早就认识主人了?”四蝉衣想掏出那个怪人的秘密。
“凭着这一点,你真是四蝉衣也得死!”那人冷冷地道。地道内烛火被一阵风袭灭,一股劲风已触及四蝉衣、林峰的面门。
四蝉衣旋即拉了一下林峰的手臂。两人双双急速纵出地道,急掠到距离洞口三十多丈的地面上。那人似幽灵一般紧贴着两人的身后,速度奇快。当四蝉衣刚一停步时,忽觉背后一紧,背后衣服已被那人紧紧抓住。“我想杀你,你现在就得死。”
此时,东方已破晓。林峰见那人身子像个大圆球,脸面黧黑,光头赤脚,全身着白,犹如一身缟素,不禁叫道:“你倒像个……白无常!对,你是白无常鬼!”
那人一愣,随即将抓住四蝉衣后襟的手放下,转而逼近林峰,问道:“你是谁?”
林峰听师父醉天翁说过,武林之中有四个无常,乃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兄。老大叫白无常,二十多年前隐居江湖,一直没有复出。有人说他得了一本秘籍在江西龙虎山闭关修炼,从此不问江湖之事;也有人说曾亲眼见过他在崂山娶妻生子,过着山中老仙般的日子;更有人传说他在北海与鲛鱼为伴获得了成仙的秘诀……已是长生不老……
“我是一个你不该杀死的人。”林峰说道。他在窜出地道时手急速在地面上抓起一截树枝。——他为了防身,必要的时候能保护自己和四蝉衣。男人有时候也是穷装伟大的,面对强敌时,心里尤为想表现自己。
“你是一个小男孩,能知道我的名字,有点不简单!我先对付你。那个女娃我随手即可杀死她。进了瑶宫的人,犯错都这样,不值得怜悯!”白无常滚动着身躯,再一步逼近林峰。“我只想用常规方式杀死你,用不着我费力劳神。”
“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林峰把那截树枝抓得紧紧的,目视着白无常。
“已经够了。”白无常就地一滚,地上立刻起了一道浓烟,一只鎏金棒快如闪电向林峰脚踝袭来。林峰感觉脚踝一阵刺痛,旋即向后空翻了二十几丈。同时,树枝一挥,无意中将《轩辕剑法精要》中的一招使出。白无常那在地面飞滚的鎏金棒竟被林峰树枝的劲风推得向白无常一边倒飞过去。白无常握着鎏金棒的手一松,心里一惊,身子急滚,轻挪手腕,立刻抓住了鎏金棒。“你学了轩辕剑法?……就是轩辕剑法中的那一势。”
“你还认识它?”林峰手摸脚踝,感觉骨头没有受伤。脚踝刺痛只被白无常的鎏金棒的劲风刺伤。
“你是老妖怪什么人?”白无常站立起来,问道。
“我是他的弟子。”
“难怪你学了轩辕剑法。可我正想找学过轩辕剑法的人练练。”白无常怪笑道。“老子的乾坤棒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刚才白无常被林峰的一招轩辕剑法的一势横扫实出意外。因为白无常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一个男娃娃竟然能使出轩辕剑法的一势出来。说真话,当时他也有托大的成分,不然不会露出一点儿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