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夺人所爱!”海葵儿怒道。
“你看是什么东西呀。这样一件稀世珍宝,哪个见了,哪个也想得!”白无常叫道。他一抓不中,旋即袖子里的鎏金棒一伸就向林峰脚踝扫去。
林峰知道这一招叫乾坤棒,惊得急往后空翻二十几丈,待身子似落没落之际,陡见白无常龇牙咧嘴,右手中的鎏金棒正悄无声息地贴着自己的脚踝不过三寸。而海葵儿见两人几乎粘在一起,她双掌伸缩,急切间,惊涛拍岸功无法使出,唯恐伤者林峰。
正当紧急处。三人忽见房前的纱灯呼的一亮。一团白影飘然而降,当真快如闪电。而白影里的一句“嘤嘤”之声已使三人极为耳烦,禁不住手脚酸软。
白无常将快拂到林峰脚踝的鎏金棒无力的一停,浑圆的身子就地一滚,仰面朝天,瞪着不远处一团白影中的人怪声叫道:“尊驾是谁?莫非是集贤庄的庄主?”
“你为什么不请自来?要知道入了我庄将小命休矣。”白影里的人轻声漫语,她显然是名女子。她没承认是集贤庄庄子,也没否认。
“尊驾是何名号?可否报来我听?”白无常酸唧唧地说道。
“粗俗!”白影里的女人一声爆喝:“这地方自从我入住以来还没遇到你这样的异类?”
“我是异类?从何说起?”白无常旋即从地上坐起,眨巴着一双怪眼,右手的鎏金棒攥得紧紧的。
“一个投靠女人的小人!竟将自己的老脸丢尽了——到死想混个奴才的名号!”白影里的女人媚气十足,声音震颤地让人力不从心。
白无常的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真的连一丝劲儿也没有。林峰握剑的手疲软的要命,他咬牙硬撑着,站立的双脚不住地打颤。海葵儿身子也颤抖不已。三人面面相觑,狼狈到了极点。
林峰见女人似乎裹在一层蚕丝当中,只有一对白深深的双足着地,不由得大为惊奇,心想:“怎么江湖有这等稀奇的女人?没见她出招,我们三个人就完蛋了。满成想白无常武功高超,定能与这女人一决高下,没想到他也不堪一击,在这丢人现眼!”
“你……知道我的名号?”白无常有气无力地说道,手中的鎏金棒再也拿捏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叫白无常!索命的白无常!其他三个弟兄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影里的女人将白影弄得微微颤颤的,道:“杀你不如杀死一条狗。你个老侏儒!”
“你究竟是谁?”白无常小声问道。看来,他马上要虚脱。
林峰、海葵儿见白无常额上已见汗。
两人周身的压迫力反而消失殆尽,此时她俩得到了解脱,不由得大为惊讶。他们都想:“难道女人能把武功定向传输?若是那样,恐怕她将是江湖中最厉害的角色了。”
“前辈不如把他放了吧?”林峰见白无常实在难受的可怜,一想到他对自己和四蝉衣的架势,心里仍余怒未消,但考虑到将来他对自己还有用处,不得不作权宜之计。
“你这小孩儿还心软,你忘记他怎么对待你的了吗?”白影里的女人轻声责怪道。“你为什么不先谢我?”
“如果我手中不握着一把剑,也许他不至于要杀我。”林峰道。“贪婪之心,绝大部分的人都有的。”林峰没有谢她。
“你手中不是一把寻常的剑!”女子说道。“而且是一把人见人爱的奇特宝剑!”
白无常倒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呵呵!你也想夺人所爱?看来君子真不是好当的!”
“放屁!”女子有点发怒了。“你心想,人都给你一样!老侏儒!”
“前辈真的放过他吧。”海葵儿也央求道。“这个侏儒也不是一般的侏儒,况且还是女人的奴才。能做女人奴才的人也真非同小可。”
林峰笑了:“姐姐真会说话,你不是变作法儿骂人吗?”
“一个老侏儒凭什么抢夺人家的东西?专欺负我们小辈!”海葵儿噘着嘴骂道。
“这就对啦。”女子声音和蔼道。“我这就让他滚!”女子想走近海葵儿,又恐怕吓着她:“这小女孩儿怎么特别像我的徒儿?真的太像了。”
“不行!”白无常倒在地上撒泼。“你不说出你的名号,我是不会走的。我堂堂一个……老人家,总不会败在谁手里还不知是谁。”他想说出前辈又恐怕不称职,所以,改了口,称“老人家”。
“你真的要问我是谁?”白影里的女子问道。
“当然!”白无常怪眼翻了几番,祈求道。他想知道是谁,以后好图报复。他一生几乎没这么窝囊过。他想:“如果主人见到我今天这副模样,还不把我辞了。哎,不行,我非得让她说出名号出来不可。”
“我……”白影里的女子见第八层的洋楼的楼檐上一人直向她招手儿。
“你下来。这小孩你认识吗?”女子朝八楼檐角的一个人影招招手。
那个人如飞而至,轻飘飘落在女子面前。灯光下,几人见她一身红睡衣,醒眼迷离,似未睡醒。
“师父,您还不睡?这些猪到天亮还不全喂鱼?”
“你看看这两个小孩儿,认识吗?”
红衣女子走过来,愣在当地。“林峰怎么是你?我好想你!”她想奔过去投入林峰的怀抱,却见林峰身边的女孩儿好面熟,一时想不起来。问道:“我在哪里好像见过你,究竟在哪里?”她挠了挠头。
“你是‘赛西施’欧阳春?”林峰叫道。“你怎么在这儿?”
“是欧阳春!”海葵儿也叫道。“欧阳春在江湖上名望颇大,她的媚相大法在江湖极为可怕。据说,她的养母欧阳珊靠一身媚功在江湖不知迷煞多少人。她每每展示媚功,却能守身如玉,真让人意想不到。据传她为了自己心上人心意回转,才别出心裁地创立了独特的媚相大法。不知这所集贤庄是否是引诱他心上人回心转意的摆设?还是她设有另外什么奇特的圈套捕杀什么人?想杀那个恼人的拐走她心上人的小妖精吗?”海葵儿一阵遐想。
“哦,是在临安的那个好玩的庄园里的女孩。”欧阳春也认出了海葵儿。
“他是你念念不忘的混小子?”女子温柔地笑了。“我感觉他像你描述的男孩子的模样……好像的。也幸亏我救了他!”
“谢谢师父!谢谢母亲!怎么……?”欧阳春照着地上的白无常踢了一脚。“我杀了你,你这个矮丑鬼!”
“你不要动他,让他滚吧。”女子瞟了一眼白无常,气愤道。
白无常顿然感觉周身像除去了紧箍咒,突的从地上爬起,一个急越跳到就近的一个房子的瓦楞上。“你到底是谁?我还不知你的名号?”
“欧阳珊!你今后就找我吧。”女子终于报出了真名。
“欧阳珊?想不到你今天有这般成就……好好……好好……”白无常消失不见了。
女子从白影里钻出来,将影衣折叠好。
“前辈,这是什么宝物?”林峰走过来问道。海葵儿也走过来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稀奇。
“这是貂蝉丝做成的甲胄,没有一两重。既能穿在身上,也能撑开做成人罩。”欧阳春嘴皮子似小刀子一般,极为利索。“它刀枪不入,又能防毒,又能防水。”
欧阳珊道:“春儿说得对!我们母女一人一件。”
“给林峰做一件吧?”欧阳春撒娇道。
“为什么?”欧阳珊笑道。
“我……”欧阳春低了头。
“前辈既是师父又是母亲,欧阳春真是幸福!”海葵儿笑道。她想知道欧阳春是不是欧阳珊的亲生女儿。
“我是春儿的养母。”欧阳珊直言不讳。“你这个女孩儿可能与春儿一母同胞,不然,你们不会如此相像!”
“真的?!”林峰也早就看出来了,经过欧阳珊一说,如梦初醒一般。
欧阳春笑道:“那么巧吗?我们姊妹同时爱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