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老妪?”林峰心中暗想:“我遇见的能是她北冥老妪吗?如果真的是她,她去鸳鸯楼找的那个怪人又是谁呢?”
林峰极力回想着老妪飞行的姿态,问梦瑞鸾:“老妪住在哪儿?真的在地底吗?难道她一个老婆婆也会飞行。”
梦瑞鸾道:“师父小伯牙曾经说过,江湖中隐居最深的人莫过于北冥老妪了。她住在北冥小岛上,因此她的大名因为岛名而闻名武林。可北冥小岛在什么地方依然是个谜。有人说在东海辽阔的浩瀚大海上;有的说在延绵起伏的沙丘之上;也有人说在深山老林里;更有人说在万年玄冰之下。种种猜测不一而足。到底她在哪儿。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上百年来武林仅存的武林泰斗,武功高的惊人。传说她脾气相当不好,是个很老很老的处女。”
紫嫣道:“师父看见了北冥老妪了吗?不然,您怎么断定她到了徐州城了呢。”
梦瑞鸾笑道:“家师曾经告诉过我,每当北冥老妪出现时总会留下一点儿迹象的。那点儿迹象说白了就是个印记。”
“什么印记?她走路的痕迹?”林峰好奇地问道。
梦瑞鸾环顾了四周,确信无人隐藏,也无人前来,悄声地道:“家师说北冥老妪总喜欢拄着拐杖,而拐杖接地的那一头总会将地面捣出一排儿小洞。昨天我在这山里就发现岩石上的一排小洞。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那些小洞极为均匀,是拐杖接触地面时撞击形成的。举目武林,只有她有此惊人的内功。当然赤霞谷主也能,可传说赤霞谷主是个爱干净的人,喜欢贪睡,早怕阳光玩怕霜。只在中午时分出来溜达一会儿。”
紫嫣笑道:“您把她们俩说得太神秘了!这些都是口口相传的,师父也能相信?”
梦瑞鸾正色道:“我的话,你和林峰记住了,切记不能告诉给任何人。”
“您为什么要将此话告诉林峰呢。他是个外人!”紫嫣说道。
梦瑞鸾道:“什么不是外人?当初,你也不是外人吗?如今不也成了家人了吗?”
“师父想将林峰当作家人?”紫嫣惊问。
“假如,我今晚真的死了呢。你怎么办?没有我,你能独善其身,能保命吗?”
紫嫣道:“这个,我真没有想过。”
“所以,我必须了却一桩心事。到时候真的遭受不测,我就将你托付给林峰。这小子应该不是个邪恶的小人!如今小人满天,而正人君子却极少了。”
紫嫣道:“林峰有什么好?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不像我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那些正是你的弱点。为师不能看着你今后自行堕落了。你的弱点儿也是我宠爱的结果。我一生未婚特喜欢小孩儿。我可不能再耽搁你。”
紫嫣笑道:“师父是想将我许给林峰?可你也没问问林峰答不答应。”
“只要你答应了。林峰也不会拒绝的。他一个孤儿有你这么个长相出色的人也心满意足了。”
一旁的林峰尴尬地说不出话。林峰是个憨厚本分的人,极爱面子,此时连脖子都红了。
梦瑞鸾笑道:“人家林峰脸红就是答应了。我说的没错吧。”
“师父不会死的。有您照顾,我为什么跟人?”紫嫣倔强地说道。
梦瑞鸾笑道:“我不死,这个决定你不遵守吗?”
“以后再说吧。师父捆绑了,我们就能成夫妻?嘻嘻。”紫嫣笑了。
“以后,就以后!我也是防患于未然。”梦瑞鸾道。
林峰突然道:“北冥老妪怎么岁数那么大?是不是装的?”
“你看见了她?在哪儿见到的?”梦瑞鸾惊讶地问。
“一个时辰前在徐州城了。我见到一个老妪也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飘飘然,不知是不是她?”
林峰将遇到老妪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梦瑞鸾笑道:“不是她是谁?不过,我吃惊的是,她能手托着书圣几百斤的铁书还能行走如飞,其功力深厚就震惊武林了。”
林峰道:“她单手托着铁书能在湖面飞行几百米,真使我大开了眼界。不过,她和我相邀去鸳鸯楼见一个怪人却没有见到。问了她怪人是谁,她颇显得烦躁,并没有告诉我。”
梦瑞鸾道:“早前鸳鸯楼的主人名叫桂子。怎么换成了瑶宫宫主?到底是哪个瑶宫宫主?我很想去看看!不过。现在可能没有时间了。山后不远的草丛里的岩石上有拐杖戳下的痕迹,紫嫣可以带你看一下。”
“前辈难道没进徐州城吗?”林峰问道。
“我不是一个看热闹的人。再说,我都成为了满武林的舆论中心,大仇未报,我不想授人以柄!”
“时间还很早,前辈难道一直就那么带着?”林峰笑着道。
梦瑞鸾指了指偏过中午的日头,道:“快了!再过几个时辰,这片山岭就热闹了。”
紫嫣在一处山石上站住,道:“就是这里。”
林峰见山石上的确每隔两步都有一个凹坑。而且很均匀。没有岩石的地方,有些小树干都被拦腰打断了。痕迹一直延伸到山顶,再也找不到了。
“师父说这些痕迹是北冥老妪留下的。每次走出江湖时,北冥老妪都会留下这些没有人懂的记号。师父也是碰巧发现的。因为之前祖师讲过这样的情况,师父一对比就觉得是北冥老妪弄的了。究竟是不是她有意弄的,我也不能确定。”紫嫣说道。
林峰道:“前辈的猜测不错。我就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去过鸳鸯楼。书圣也好像被她的武功震惊了,不然,他怎么会悄悄溜走了。当初不是老妪,我一定很狼狈。”
紫嫣道:“师父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她也不让我在她身边。你就更不用提了。”
林峰道:“你是怎么跑到这儿的?花姑呢?”
“我和花姑见你急匆匆下楼追赶人去了。也跟着你追却没有追上。我们看到一个峨眉道人正在潇潇客店门口磨剑,走过去,花姑竟认得他是她师父的熟人。我们和那个道人攀谈了很久,才知道那个道人的大名,原来道号赤诚,叫赤诚子。赤诚子也是闻听江湖风声前来观望的。”
林峰吃惊道:“赤诚子是峨眉有名的剑仙,在大西南乃至青藏一带声名显赫,平时很难见到他的人影,怎么他也来了?”
紫嫣道:“我和花姑将书圣的情况向他反映。我们本以为他会神色微动,没有想到,他只是微笑道:‘如此鼠辈,见了,我定当斩他首级!’趁着兴头,我们鼓动他去我们去过的包子店见见银狐。他满口答应了。可当我们到了包子店时只见到厨房里的一片血迹。银狐、炉工、捏包子等三人不见了。”
林峰道:“我去时,他们三个已经被杀了,怎么你们到了,就不见了尸首?”
紫嫣道:“花姑和赤诚子去‘天然居’找书圣去了。而我就来山里见师父。情况就这样。”
林峰道:“梦瑞鸾前辈此时的处境最为危险。那个杀害她全家的仇人也许今天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前辈之所以不让你跟着她,是怕你分心她。这点,你难道不懂?”
紫嫣猛地一惊,道:“那怎么办?”
“还让我交代你吗?前辈把后事就准备好了,你作为弟子的却一脸懵懂,像个傻子?能不令前辈伤心?依我看,她把你托付给我,目的就是轻装上阵,和那个仇家拼个鱼死网破!”林峰说道。
“可师父不让我跟着她!我有什么办法?”紫嫣生气道:“我现在就跟在她暗处。”
“晚了!”林峰说道:“前辈是何等样的人!你现在去找她,只怕找不到了。”
“我就不信!”紫嫣气哼哼地去了。
林峰摇摇头,叹息道:“山难改,性难移啊!梦瑞鸾有此弟子也是她一着不慎!”
山脚那些人早已不见了。
林峰很纳闷:“我什么时候伤的魔云飞?魔云飞既然是一帮之主,他的帮派又在哪儿呢?”
太阳已经偏西,此时山脚应该热闹才是,为何这么冷清?可冷清中有股压抑。林峰明显能感觉得到。
从山脚直通城里的小路也没有一个人影。林峰向城里走去,只见深深的街道那一头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整个街道真是水火两种天!
林峰边走边笑道:“可怜的人啊!你们有看热闹的一面,也有怕事的心里。难道天下武林只有我林峰一人敢从山上下来不成?你们到底怕那人什么呀!那人是只老虎?!哈哈。”
临近山根街道两边的门市早已关门闭户。往日生意兴隆的几家小吃店也关门大吉。
林峰向街道深处走来。头一家是个刀剑店。刀剑店门口也没有人。
林峰走到刀剑店里。精瘦的掌柜的见林峰只身一人从街道那边而来很是惊讶。
“要什么?”掌柜微笑道:“这两天我的刀剑生意很火爆,这不,进货的车子还没有来,这里的刀剑已所剩不多了。”
林峰见掌柜的左脸腮齐耳处长几根红毛,眼角处有一块黑黑的痣。柜台里又只是普通的刀剑,问道:“上好的有吗?”其实,林峰并不卖,只是和掌柜的随便聊聊。
掌柜的仔细地打量着林峰一眼,说道:“这年头谁有利器,谁都得死?这点儿,客官不明白吗?”
林峰见掌柜的眼光锐利,犹如鹰眼,问道:“阁下卖刀剑,不爱刀剑吗?”
“那玩意儿爱它干什么?又不能吃?哈哈。”掌柜的笑道。
“掌柜的一定是刀剑里的心情中人。能在此时此刻开门做生意的又有几人?”
掌柜的又打量了林峰几眼,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如果你不买刀剑,请便!”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一定是胡一刀大侠!”林峰走出店门,说道。
掌柜的一愣,旋即笑道:“小哥,你认错了人。敝人不姓胡。”
林峰站住,眼瞟着对面几家开着的门店,道:“可胡一刀也不姓胡呀。”
掌柜的震惊道:“他姓什么?”
“姓古!”林峰已走出这家刀剑店。
胡一刀就是古一刀。这在江湖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林峰能知晓,完全是老妖怪的原因。老妖怪曾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林峰,所以,林峰是知道的。
胡一刀是辽东闻名的大侠,在中原也颇具声望,和峨眉道人赤诚子齐名。他的“撩天一刀”几乎没有人能躲得过去。
古一刀原名古一笑。三十年前,自从和心爱的月香一起在云龙山山脚下分手之后,再也没见着她。月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自此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古一刀自此把古月二字连成一体,从此改名为胡一刀。古一刀在江湖行侠仗义时都以胡一刀为名。所以,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叫胡一刀。
一年秋天的夜晚,胡一刀因在云龙山寻月香而遭漠西大魔、二魔围困,幸得老妖怪路过解救。个中曲直经历,那个辽东的汉子全盘告诉了老妖怪。老妖怪听了很受感动。多年之后,老妖怪告诉林峰时还不停地感叹。
古一刀回到老家之后变卖了家产,四处打听,始终打听不到月香的一点儿消息。
万般无奈之下,古一刀只得千里迢迢来到云龙山山脚之下一面潜心练刀,一面买了个店铺做起了刀剑的生意。其实,他做生意是名,打探心爱的月香是实。可白驹过隙,匆匆三十年过去了,一点儿眉目也没有。
古一刀仍然不灰心,仍执着地在地处云龙山的山脚街道上耐心等待。
刚才,林峰的一席话震惊了胡一刀也在情理之中。
“壮士,请留步!”胡一刀飞出刀剑铺,叫道。
林峰侧过脸,笑道:“我不买刀剑了,你喊我作甚?”
“你的话比买刀剑不知强到哪里去了?哈哈!”胡一刀笑道:“少年公子贵姓?为何知道胡一刀是古一刀?”
林峰道:“家师老妖怪,你想必认识?!”
胡一刀这次更震惊道:“你是老妖怪的弟子?幸会,幸会!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底细呢?”
胡一刀说着,要拉林峰的胳膊。林峰礼貌地抱了抱拳,道:“胡大侠,今晚云龙山也算盛会,你的爱人月香也有可能出现!你只是呆在刀剑铺里恐怕不合适吧。”
胡一刀微微一愣旋即问道:“此话怎讲?壮士难道见过我的爱人?”
林峰只是提醒胡一刀一句话,没有想到胡一刀如此认真,只得答道:“三十年了,难道你苦等,能等到月香吗?”
胡一刀道:“以壮士之见,趁此云龙热闹之时,我又怎么能见到月香呢?”
林峰笑道:“你不如关了店门,到大街上溜达,兴许能见到一丝你爱人的踪迹呢。”
“天下那么大,月香会来吗?”
“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来呢。你的月香是个什么样子?她最喜好什么?”林峰问道。
胡一刀听了竟然哭了,哽咽地道:“要……要说她最喜欢什么,莫过于喜欢穿黄衣服了。那是她的最爱,不要说全身,即使连鞋子也喜欢穿黄色的。”
林峰听了精神一震,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胡一刀惊问:“你……你找到她了?”
林峰笑道:“大蕊的师父可能就是月香。她们三个女子都穿着黄衣服,极是显眼,平常的人,那样打扮极其稀罕。这是我的猜想。”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胡一刀焦急死了。
林峰把见到三个黄衣人极其跟踪大蕊的事叙说了一遍。
“可如果不是月香又怎么办?那个大蕊如此狠毒,她的师父也应该不是个好东西!不可能是我的月香!”
林峰道:“三十年了。人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月香当初是怎么离开你的?”
“她只是去街上买了几个包子,怎么就不见了?”胡一刀奇怪道。
林峰道:“也许被人劫持了。那个人没有杀她,时间长了,她和那人好上了,生了两个黄衣女儿。”
胡一刀顿足道:“我的月香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妨到大街上溜达,兴许还能见到那三个黄衣人的。”林峰说完就走。
胡一刀赶紧将门锁上,和林峰一起往街心而来。
街心人头耸动,一片热闹。两边的店铺都开着门迎客。不时有几匹马跑来,也只是在街心靠南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林峰道:“这些人真是奇怪,为何不到南街?难道怕南街连着山脚不成?”
胡一刀道:“人都有从众的心里。武林人士都望而却步了,平常百姓谁敢冒那个风险?”
中间拐了一个弯。
林峰眼尖忽然看见三个黄衣人在自己左前方的“红豆”酒楼门口一隐就不见了。
“黄衣人在‘红豆’酒楼!”林峰直扑过去。胡一刀听说黄衣人在“红豆”酒楼一阵热血沸腾,紧紧跟着林峰也到了楼下。
楼下忙着迎客的是个矮矮的中年男胖子。
“客……客……客官!楼……楼……楼上请!”胖子是个结巴,竭力想把话说完整,却怎么也说不完整。林峰见他似乎憋了一身的汗,很是同情他。“干什么不好,偏干这个营生!哎,造孽啊!”
“三个黄衣人上楼去了?”胡一刀迫不及待地问小二。
“三……黄……人……就……是……那个……人,才……也才……进去了。”小二费力地说道,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
林峰和胡一刀紧忙走向二楼。可二楼并没有穿黄衣服的。三楼也没有。
林峰迎着一个端着长盘的小二问道:“见过三个穿黄衣服的女子上楼了没有?”
“有,有,就在顶楼!我这就给她们送酒水!客官!”小二笑着道。
林峰道:“顶楼就是五楼。那里地势高,谈事的都在那上头。也许三个黄衣人想肃静肃静。”
此时,胡一刀好像有一点儿紧张。
林峰直接走进五楼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两张桌子。靠墙的那张桌子,三个黄衣人已经就坐了。那个叫大蕊的见了林峰似乎吃了一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峰,不发一言。她身边的二蕊和那个中年女子则望着窗外。
胡一刀到空着的那张桌子边坐下,一时之间看不到那个中年女子的脸,灵机一动,干咳了一声。
中年黄衣女子立刻转过头来,看着胡一刀。胡一刀一眼就看出她是月香,虽然三十年过去了,可是月香的相貌基本没有变。
“你是月香!”胡一刀迅疾站了起来。
中年黄衣女子道:“你认错了人!”
“不,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月香!”胡一刀有点儿情绪激动,大声叫道:“月香,我……我找得你好苦,你……你怎么不辞而别了呢。”
中年黄衣女子微笑道:“我真的不是月香,我叫香月!”
林峰见中年黄衣女子目光隐隐有一层黯然之色,道:“也许她真的不是月香!”
“就是!”胡一刀道:“她的脸颊有一块浅浅的黑痣,原来很明显,后来我找了药王,用一种花蕊的粉涂抹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的。如果她不离开,也许现在那块浅浅的黑痣就消失了。”
林峰向胡一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有话说。
胡一刀立刻会意,走了出来。
林峰到“红豆”酒楼隔壁旮旯里,道:“胡大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月香的确是月香,她被人下毒了!你没有看到她黯然的眼神吗?”
“什么时候下的毒?又是谁下的毒?”胡一刀问道。
林峰道:“江湖传说的一种毒极为厉害,中毒者会忘记自己的身世。也就是说,月香的思维现在是另一个人,原来月香的记忆被毒性封存了。你再感情用事也没有用的。”
胡一刀也听说那个毒害人记忆的毒药,急切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药?”
林峰道:“月香中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三十年前,她走失的时候就遭了人的暗算。”
“就是那时候中的毒?”胡一刀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那个下毒的人是什么人,谁又知道呢?不过,也许毒菊花会有办法的。”林峰说道。
胡一刀道:“毒菊花是姜令子的女儿,她即使在这儿,能帮助我吗?”
“你也知道毒菊花的名头?”林峰笑了:“有可能她也来到了云龙山下这座城里,只是我没有碰见她而已。”
胡一刀道:“我还能眼看着月香离开吗?”
“三十年过去了。那个下毒的人认为你早忘了月香也说不定。要是那样的话,月香也不会过了天明就走,她也许会在徐州城里住几天。不过决定的不是月香,而是那个下毒的人。”林峰说道:“所以,你不能着急。一定挖出那个背后下毒的人是谁,并且制住那人才好。”
胡一刀道:“听话音,你认识毒菊花?”
林峰走出旮旯,挤入人流中,不时地对胡一刀道:“只要找到了毒菊花,毒菊花总有办法的。同时用毒的人,毒菊花也一定知道那个人的底细。”
“谢天谢地!”胡一刀秉手向天空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
天香楼三楼里一片哗然。毒菊花正在给一个卖唱的女子挼搓筋脉。
卖唱的女子叫瓦罐,因为色艺双绝,在徐州城红极一时。昨夜不幸得了个休眠症。包养她的是个商贾大亨名叫甲秀。甲秀与姜令子很是投机,又都是情场老手。甲秀有难,姜令子自然就得帮忙。这不,姜令子和毒菊花刚来徐州城就被甲秀请去了。
姜令子和甲秀在天香楼的顶楼八楼饮酒,而毒菊花却在三楼靠近临街的窗户下给瓦罐医病。
窗外的吵闹的人声不时传进毒菊花的耳朵里,惹得她很烦。
对于毒菊花来说,瓦罐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毒菊花伸伸手,瓦罐就能痊愈。
可毒菊花有意磨蹭着时间,以让满屋的看客难熬。毒菊花摆弄了瓦罐的筋脉很久,终于让她悠悠醒来,引得天香楼三楼里的人一片鼎沸。“好,好!华佗在世!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这家是天香楼。怎么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林峰说道。他印象中,天香楼是妓女、歌女存身的地方。
胡一刀听到楼里人声喧哗,道:“瓦罐歌女就在楼里,不然哪有这么多笑声,掌声。”
林峰站在天香楼前,想:“既是人多,海葵儿她们会不会在这儿。她知道我喜欢逛闹市,看热闹,也许在里面寻找我吧。”
胡一刀道:“这里面是个卖唱的场所,不是大众的,是个人包下来的地方。”
“谁有这么大的派头?”林峰问道。
胡一刀道:“一个大亨,名叫甲秀!”
毒菊花刚好从窗户里伸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林峰在楼下指手画脚,忙惊喜地道:“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