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珠宝城在瑞宁城的北面,因为这里有一个长途汽车站而得名,瑞宁不通火车,长途汽车是主要的城际交通工具。
站前珠宝城一直不是很火,开店的翡翠老板们主要是贪图这里的房租便宜,同样的面积,在亚龙珠宝城要多花一倍多的价钱才能租下来。
有个店面显得有实力,而且销售的主要渠道还是姐告的早市,人流不足也就不算是大毛病了。
下半年,这里来了一伙年轻人,租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店面。
然后开始大肆装修,装修风格绝对奢华,据后来有人说,光是装修就花了一百多万。
然后就是大批量收料子,偶尔还有不少内地的大客户过来挑石头。
这些年轻人道行很深,认识很多大客户,据他们说,甚至有一些还是官员。
几个年轻人非常热情大方,每天晚上必定在门口烧烤,并不时邀请两边的店主过来喝酒。
一来二去,这些年轻人在圈子内就出名了,很多老板都过来送料子,也成交了几块大价位的石头。
就在一周前,几个年轻人放风说要来几位重要的客户,需要采购一批石头,准备春节送礼用。
在瑞宁做翡翠的绝大部分是外地人,春节基本都回老家过年,春节前大量清库存是惯例,带着钱回家才显得风光。
一听说有这么好的机会,很多老板忙不迭的往店里送石头。
甚至还有送高档成品的,因为年轻人说了,这批客户还准备收一些成品,但只要好的,通货不要。
那一段时间,店里忙的脚打后脑勺,送货的络绎不绝。
直到今天,所有美丽的泡沫才消失了…
按照习惯,上午十点就应该开门了,可等到十二点,店门还是紧锁。
隔壁的店主还觉得奇怪,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店里杂乱无章,到处是垃圾,连家具都没了。
报警!通知亲朋好友赶紧过来。
事情就这么发酵了…
警察来了!
撬开大门,里面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办公用品,稍微值点钱的家具都拉走了。
众多围观的翡翠商人不干了,鼓噪让警察赶紧抓人。警察也不是万能的,拿出当初租房子登记的身份证号一查,无疑是假冒的。
借货之后跑路在瑞宁经常发生。
尤其是到了年关,一年到头没挣到钱还得回老家,有些人就想起了歪门邪道,借了货直接低价卖了,甚至抵押给典当行,拿着钱跑路的人很多。
这次石头数量,价值,牵扯人数都创了记录,瑞宁警方有的忙活了。
李俊海也是郁闷而回,人没见到,程哥已经去派出所排队登记做笔录了。
于芳劝道:“你也别着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对方暂时还不了钱,但他也不是骗子,只要还在瑞宁做生意,钱也跑不了。”
李俊海叹了口气,他一抬头,就看见地上的两块石头,他走过去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石头?”
“夏风买的,花了五十万。”
“这么贵?”
李俊海蹲下看起了石头。
灰砂皮的石头水超长,但场口有点问题,翁巴列的石头普遍种不太好,而且肉质里面容易出石筋,这算是很大的瑕疵了。
不过这块石头沙粒很硬,摸着有点扎手,看来种还可以,如果能出到冰种,也算是大涨了。
第二块黑乌沙,非常漂亮,黝黑黝黑的,色带的颜色也很正,李俊海翻看着石头,突然,他眉头一皱,用手抠了抠,又用鼻子闻了闻,抬头问道:
“这两块石头在哪儿买的?”
寸晓萍道:“表叔送过来的,应该是老刀的关系,一个老缅的。”
李俊海干脆坐在地上,左右翻看着石头,越看越不对,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刚要出门,李峰进来了。
“峰哥你那屋有榔头和钎子吗?”
“有啊,我拿给你。”
李俊海说道:“把这块石头抱你屋里去。”
寸晓萍急了:“俊海哥,你别瞎敲,这块石头好几十万呢。”、
“晓萍,你也过来。”
把石头放在地上,李俊海拿起喷壶在石头上滴了几滴水,然后盯着仔细看,最后他说道:
“这块石头有假,把榔头和钎子拿过来。”
一听有假,李峰和寸晓萍凑过来问道:
“在哪儿?”
李俊海指着滴水的地方:“你们看这条暗线…”
说着他的手指沿着一条淡淡的暗线往前移动,李峰和寸晓萍惊奇地发现,这条暗线竟然绕了一圈。
寸晓萍惊呼道:“这块石头切开过?!”
李峰没听明白:“怎么切开过?”
李俊海恨恨的骂道:“这块石头切开过,一看不理想又粘上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李峰都有点懵了:
“这不是蒙人吗?”
李俊海不满地说:“这帮死老缅,骗人没商量。”
说着他拿起钎子对准那条暗线,猛地砸了一榔头,呯地一声,石头啥反应没有。
李峰抢过榔头:“我来!”
连续几锤子,石头再也扛不住了,沿着暗线渐渐裂开,李峰一使劲,直接把石头掰成两半。
寸晓萍惊呼道:“糯种,还底灰,怪不得又粘上了。”
切面上是白灰色的翡翠肉质,里面星星点点有不少绿色,但底子太灰了,种也不好,连通货都做不了。
“妈的!”这件事得好好找老刀算一下。”李俊海气的够呛。
寸晓萍提醒道:“这件事还是跟我哥说一声吧,石头毕竟是他买来的。”
李俊海拿起电话给夏风拨了过去:“大神,你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怎么了?”
“老刀卖你两块石头,其中一块是切开又粘上的。”
夏风追问道:“是那块黑乌沙吧?”
“你怎么知道?”
夏风苦笑道:“我以为我捡漏了,谁知我才是那个傻子,妈的,这帮老缅讲故事绝对是高手。”
“怎么办?”
夏风想了一下说道:“我跟老刀说一下,让他找找那个缅甸人,不过估计够呛了,那个老缅是个赌徒。”
钱进了老缅的口袋,再想要出来,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