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离着原石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整个石头变得通透无比,到处往外发散着白光,犹如一个巨大的灯泡,两个人目瞪口呆看着石头,一副不可思议状。
“到玻璃种了?”
夏风摇摇头:“我也不敢说,切开看看有没有棉吧。”
所谓高货怕棉,这种品相的石头,一旦切开出现类似棉团的杂质,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没棉就是玻璃种,有棉可能高冰种都不到,两者价差上百倍。
李俊海小声的问道:“这是什么场口的石头?”
夏风紧张地说道:“我哪知道,一点皮壳都没有,怎么挖出来的了?洗的太干净了。”
李俊海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这里有点发黄了,是不是原来有皮壳?”
夏风仔细看了一眼说道:“应该不是,到了这个品级,应该不会作假。”
因为脱沙料品相好,能卖上高价,很多商人就用高压喷枪把某些翡翠原石的外皮壳打掉,形成类似自然脱沙的感觉。
这种作假的脱沙料市场上非常常见。
李俊海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小声问道:
“能看到多少?”
夏风摆了摆手,他怕那个中年人听见,没敢说。
夏风平静了一下心情,转头看向老刀。
老刀正跟那个中年人低声闲聊,眼睛却时刻注意夏风的动作,一见对方看自己,连忙问道:
“夏总,谈谈价格吗?”
夏风故作轻松地说:“价格合适我就拿着,先谈谈吧。”
中年人一听夏风同意谈价格了,连忙站起来走了出去。
过了有十分钟,中年人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穿着筒裙,一看就是缅甸人,长得黝黑发亮,个人很矮,很瘦但显得干练。
一个人问道:“老板,你能看到多少?”
“三块一起出吗?”
缅甸人点了点头。
“你们要多少?”
“卖价120亿,不讲价。”
夏风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要的是缅币,大概六千多万人民币。
夏风低着头看着石头,嘴里嘟囔着,似乎在计算价格,李俊海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风,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还价。
到了这种品级翡翠原石,你给的价格太离谱了,很容易产生争吵甚至打起来。
比如三块石头你给五百万,货主直接就认为你是来捣乱的,那块一百多公斤的脱沙料,最低都得上千万,三块石头你就给五百万,要么是没钱,要么你根本就不想买。
夏风想了一下说道:“两千五百万。”
缅甸人立刻就摇摇头:“太低了,你还不懂石头。”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夏风急了:
“你说个实在价,我考虑一下。”
缅甸人站住,微微笑了笑,夏风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这个人的牙齿已经被生槟榔熏染成了黑红色,看着十分恐惧。
“五千万。”
“三千五百万,多一分我也不加了。”夏风铁了心要买这三块石头。
“四千万!”缅甸人道。
夏风蹲下身子又看起了石头,实际上他在紧张计算价格。
“三千八百万,我现在就刷卡。”
李俊海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见夏风出到三千八百万,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抽搐,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交易,实在太紧张了。
缅甸人紧紧盯着夏风,两个人互相不示弱的看着,良久,缅甸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两个人都轻微地点了点头。
“三千八百万,石头归你了。”
夏风的心直接放在肚子里了,这个价格不算太便宜,以后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夏风刚要从包里往外拿银行卡,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赵老四,他一皱眉,笑着对缅甸人说道:
“我接个电话。”
他拿着电话出门,赵老四跟老刀认识,夏风不想让老刀知道自己还跟赵老四有联系。
来到院子里,夏风接通了电话:
“老赵,有什么好消息吗?”
“夏总,你在哪儿?我有点事要见你。”
夏风笑道:“今晚估计不行了,我来弄岛买几块石头。”
赵老四很诧异:“你去弄岛了?在镇子里?”
“没有,我在弄巴村。”
赵老四浑身一激灵,他连忙说道:“夏总,赶紧回来,石头别买了。”
夏风也是一惊,他连忙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没人,他低声问道:
“有什么事?”
赵老四急切地说道:“我晚上刚从弄岛回来,有人在镇里找人,准备晚上对付一批走货的,说是大买卖,是不是你们?”
夏风问道:“怎么回事?抢吗?”
赵老四急促地说道:“当然是黑吃黑了,这种事在弄岛很普遍。”
夏风愕然:“警察不管吗?”
赵老四解释道:“如果是抢钱当然要管了,这是底线。但抢货警察就不管了,也管不过来。”
“你知道那些主事的人是干什么的?”
“我打听一下。”说着,赵老四就要放手机,夏风急了:
“老赵,有消息给我打电话,如果打不通给我发信息。”
放下电话,夏风感觉后脖颈子都冒凉风,太他妈悬了,差一点就上当。
真要是在黑灯瞎火的山路上碰上劫道的,别说自己这几个人,再多一倍都白搭,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有没有武器。
在瑞宁,还真没听说弄岛还有这种买卖,直接黑吃黑?
山里的风有点凉,夏风打了个激灵,现在他必须做出决定,石头买还是不买?
价格都谈好了,不买指定出事,尤其是面对老缅,而且他们也许和劫道的人是一伙的。
这帮王八蛋想把石头卖给自己,先收到钱,然后再把石头抢回去,所以选了这么一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老刀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同伙还是被骗的?
按照老刀的品性,他参与劫道这件事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而且面对这么大一笔钱财,老刀这个财迷不可能不动心?这个人实在没什么是非观念。
夏风不敢再待在院子里了,时间太长也许对方就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