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将一旁桌子上的东西给扫到地上咂得稀巴烂,美人儿在男人的怀里越发的可怜,整个人像一个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往男人的怀里缩。
男人气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怀里的美人儿却也慢慢的温柔了下来,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怒火,只看像怀中的美人儿时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温情。
“主子,王对那女子越发的上心了,那位的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桃夭身旁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面上带着兴奋之色,说着还搓了搓自己的双手。
桃夭长身而立,面上并无甚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里却带着悲戚,微微往上勾起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讽刺。
那汉子似乎甚是愚笨,并没有发现自家主子的情绪,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兴奋。
桃夭笑了笑,便转身朝自己的府邸走去,汉子看了看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那人,却也没说什么,连忙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
“主子,您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杀了萧家的人啊?那些人也太嚣张了,从来没有将您放在眼里,明明您才是我们大周的第一勇士。”汉子蒲扇似的一双手,被他自己捏得作响,粗矿的面上带着愤怒。
前面的桃夭的脚步顿了顿,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变,只是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里带着凌厉。
“不急,总有人得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这苍天不惩恶人,那我便自己动手就是,无辜死去的灵魂总要用鲜血才能告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汉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的阿娘是王妃的婢女。王妃待人甚好,他的阿娘在部族里是出了名的克夫,部族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们。
便是部族里最是浪荡的汉子,也不愿意娶他娘,不论他娘多么的努力,他们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瑟瑟的寒风里,他娘总是将他护在身下,家里只剩下一块饼,他娘便留着给她吃两顿,自己却只是吃些不知道从那儿找来的草根树皮。
若是如此便罢了,他总有长大的时候,他的阿娘也是个手脚勤快之人,只要老天爷没想将这人命全都收去,他们总也能活下来的。
部族里的人都说他阿娘是黑寡妇,是灾星,将他们家的所有男人都害死了。可是,长生天呀,那是狼群,那是狼群,他的阿娘又不是妖魔鬼怪,又怎能召唤得来狼群。
那样的天灾,怎么可以算他可爱可亲的阿娘身上。
无论是大周也好还是大金也罢,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天灾,而是人心,人祸。
汉子和他阿娘自他们家的男人死绝了之后,在部族里的日子越发的难过。先是牛羊被人明目张胆的被人给霸占了,后是他们家的帐篷总会无缘无故的悄悄的破了。
人的贪婪只会越来越大,霸占了人家的家产不说,还打上了人家的孩子的注意。
部族里的一个男人有一天欲要将还是个稚龄之年的汉子以一匹马的价格就要买给隔壁部族做奴隶。
汉子的阿娘从外面赶回来之时,正是人家欲要将汉子拉走之时。他阿娘拼死反抗,却也没能将人如何,只摔得头破血流。
最后没甚法子,只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家救救她的孩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他们的恩情,只求能为她们家留下这根独苗苗。
只是人心终究是凉的,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雪中送炭的却事没甚么人。
那日,那个可怜的女人,跪得一身的污垢,盘在头顶的发髻凌乱的散落在污糟糟的泥里,一张本就因着劳作而沧桑的面容更是一眼也叫人看不下去,额头上血肉模糊,一双本就黯然的眼睛里,带着母兽最后的绝望和闭上,粗糙的像树皮一样的双手因为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孩子,被勒得血迹斑斑,指甲早不知道什么时侯就已经被勒翻了。
但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又如何顾得上自己,那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纵是身上早就已近被打的片体零伤,但是都比不上失去孩子的恐惧。
终究,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孩子留住,被人给拉了去卖了。
心如死灰的女人,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心里便只剩下疯狂了。
女人从泥坑里爬起来,只是痴痴的笑了起来,从家里找了火石出来,将家中仅有的菜油泼在帐篷上,径直点了把火扔在帐篷上,便颠颠撞撞的朝河边走去。
若是不死,总有手刃仇人的时候,却也还道否极泰来的时候。
那个可怜女人一步步的朝着河边走去,正要栽进河里的时候,恰巧桃夭的母亲刚好路过。
瞧着那女人甚是可怜,连忙使人将人给救了下来。
瞧着那女人面如死灰的样子,桃夭的娘想到自己的身世,叹了口气,便多问了几句。
那个可怜的女人,瞧着桃夭的娘,许是觉着自己孤儿寡母有了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连忙气都不带喘的,将来龙去脉交待了个清楚。
桃夭的娘本就是被黑心人给卖到这远离故土的地方来的,恨极了那人贩子。
连忙唤来一旁的护卫,快马加鞭将汉子给救了回来。汉子因着使劲儿的反抗,小小的一个人儿早就被打的遍体鳞伤。
瞧着自己摊坐在泥里的阿娘,哭得死去活来。那可怜的女人,瞧着自己的儿子被救了回来,连忙拉着自己的儿子跪在泥地里磕头感谢桃夭的娘。
嘴里念叨着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救了她们母子的活菩萨。
桃夭的娘瞧得心酸,连忙使人将二人给扶起来。只是那可怜的女人早就见惯了人情冷暖,尝遍了世人的心狠手辣,此时有一个天仙似的人救了她们母子。
那就是活生生的长生天,比天神还要灵验。对于神灵如何能脑袋,高高在上的神灵救了她们母子,她们母子就应该虔诚的匍匐在她的脚下,献上她们最高的敬意。
桃夭的娘无奈,只好命一旁的侍女将人硬生生的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