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素见她傻里傻气的,瞪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抬脚朝外面走去,织儿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便欢快的跟在周灵素身后。
便是什么也不做,织儿却也喜欢,乐意跟在周灵素身旁,便是这府上最金贵的小主子,她都不乐意照看,她就乐意跟在自家小姐后面。
去哪儿都好,哪儿都不如也都好,只要跟着自家小姐就好。
织儿总疑心她曾经将自家小姐给弄丢了,所以自家小姐才会遭那些磨难,云中的事情碧梨有些说了,有些又含糊不清,
但是不可否认的,自家小姐吃了很多的苦,至少君孟为什么中的毒,织儿却也知道了个大概,心里是极怨碧梨的。
便是都这般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织儿如今见着碧梨依旧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只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一天天傻乐的傻丫头了,便是瞧着不顺眼,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她总觉着碧梨云中护主不利,却也不是个好的,太过无能,便是如今她却也疑碧梨总是不尽心的,只是大家瞧着她都好,织儿方才未曾说什么,只是周灵素的事,她总是要亲力亲为的,不叫碧梨有丝毫插手的机会,
碧梨虽觉着心下委屈,到底她本就不是话多之人,素来随遇而安,且她却也知道自家主子带织儿多有宽容、宠溺。
便是这府中上上下下皆唤主子为夫人,唯独织儿一人唤小姐,却也不见得自家主子有甚不满的。
“夫人,眼下可有空闲?”周灵素瞧着眼前拦路的少年,有些意外,自打回了君府之后,
许是因着种种的缘故,长生(阿米尔)大多的时候都是避着她的,少有的打招呼的时候不过是,合浦县主(温多娜)上门的时候,
只是到底北境未定,便是兄妹相见,却也不能太过如意,故而许多时候却是人兄妹聊得正起劲时,周灵素径直上前送客。
故而一来二去,路上那些许的情分却也淡了许多,便是偶有相遇不论是主还是客都是淡淡的,
虽则意外,周灵素面上却是不显,“不过是些许琐事,无碍,长生可是有事?”
周灵素面上的笑容温婉大方,仿如待自己兄弟似的,只长生(阿米尔)见过她待亲近之人时的模样,自是只她现下不过是待客的神情罢了。
不过他们本不是什么亲近之人,却也不必太过在意,他今日里来,却也不是因为那些烦人的繁文缛礼,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未曾离家时,母亲嘱咐我,此去他年在无归途,既然大周朝有亲人,将来便做大周的臣民,将身上的耻辱忘个一干二净,
好好的享受大周朝的风月无边,荣华富贵。金国是故土,更是耻辱之地。
我来了便不可能回去了,她也不许我回去,将来我们一家三口便在大周朝好好的团圆,她也要来看看当年舅舅先生口里的十里花街。”
周灵素没有说话,只是眉目含笑的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少年,少年却也不在乎旁人如何,只是眉目间多了思念,口中淡淡的哀伤,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织儿卷了卷身上的衣服,略有些不满的瞪了眼少年,她自然从周孝棠口中知道了这个是曾经吓到做自家小姐的人,自然不是她织儿好人册上的好人,
眼瞅着快入冬了,自家小姐又瘦了,瞧着都没有以前丰腴了,“小姐,起风了,外面站着怪冷的,去前厅后面的小暖间吧,哪里暖和些。”
说罢,却也不等周灵素说什么,径直扯了扯她的衣服,面上的委屈与固执显而易见,周灵素好脾气的笑了笑,自是应了她,到底她却也觉着怪冷的,
“长生,我们去暖间吧,这天儿确实怪冷的。”
长生(阿米尔)看了眼周灵素身边织儿,心下却也觉着有些无奈,他却也不明白这小丫鬟为何独爱针对他,却也知周灵素素来宠爱她,
瞧着这府上便是君家的那些个亲戚,于这小丫鬟却也多有宽容,只到底却也与他无碍,他不过是个不讨喜的客人罢了,主人家的事何须他来质疑?
至于去哪儿,他却是无所谓的,只要事情办好便是了,
“夫人说的极是。”
织儿“哼”了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自觉的落在周灵素的身后,警惕的防备着长生(阿米尔)。
那暖间本就在前厅的后面,只推开窗,便能瞧见园中的景致,因着哪儿避风,便是开了窗,屋中烧着炭却也不冷,反倒是多了些春暖花开的味道。
往年里头,君家却也无需这样一间暖间,只是这不太的宅院里却不止住了她君家一家,尚有许多客。
冬日里头,不论是前厅,花厅便是烧了碳盆却也冷的紧,只是若是说个什么事儿不论是是去主人的院子还是客人的院子,到底男女有别却也不合适。
因而烧了这么一间暖间倒是极好的,至于书房之些地儿,除去周灵素这个主人家,便是周慈忻兄妹却也少有进的,故而旁人却也不合适多进。
周灵素主仆出了前厅未走几步便遇到了拦路的长生(阿米尔),故而三人不过是略微一抬脚便倒了暖间。
一进了暖间织儿便忙活了起来,先是将碳盆都挑了起来,烧烧得暖暖的,方才忙着给周灵素二人上了热茶。
长生(阿米尔)见周灵素并无让织儿离去的念头,略微思索了下,便也放下,在不在意,到底他是客,客随主便,况他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故而便径直开口,“夫人,我们母子三人,便径直来了两人,想来我们女子的诚意,大周应是瞧得见的。”
周灵素笑了笑,并不说话,有些事她可以听听,只是决计是应承不了什么的,便是心下略有同情,然她却也更固着她的夫婿孩儿和故土。
长生(阿米尔)自是知道周灵素却也不会应承他什么,不过是接着这话起个由头,后面的话,好说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