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姑,你怎的忙到这时候,莫不是不记得我们还等着你嘛?”周慈扬迎到花厅的门口,一脸的幽怨,眼眸深处藏着担忧。
周灵素笑了笑,便自然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手,“自是记着的,不过是因着恰巧剩下了不多点,故而方才来晚了些。以后若是二姑姑忘了时辰,便莫要在等了,可记下了?”
周慈扬却是不领情恼羞成怒的丢开周灵素的手,便自个儿又回了自个儿的位子,周灵素却也不恼,径直笑着便走了过去。
周慈玫嗔怪的瞥了眼自家弟弟,方才笑着道,“二姑姑,你莫要理慈扬,这家伙,总是这般的娇气,却也不知道与谁学的,且我们却也未曾多等,大家皆是方才才到的花厅,
不过慈扬所说却也在理,这身子是自个儿的,却也不是这般儿不在乎的。二姑姑有什么事儿,只管叫我们兄妹来如何?”
少女娇俏的模样,瞧得人直叹韶光易逝,岁月催人,有人分忧,周灵素自然没有不应的理。
“二姑姑自是不会客气的,这几日叫你们兄妹松快了些,却也不是二姑姑心疼你们,不过是因着这些个琐碎的事儿,我自个儿且也弄不清楚个什么名堂,却也不知如何使唤的你们的好。
而今心下却也有了数,自会与你们兄妹安排些事儿如何?”
周慈玫轻轻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低声笑着道,“这下子可高兴了,二姑姑却是忘了谁,却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小魔头,你却也不问问二姐姐与你安排了些什么事儿?”
周慈扬这才装模作样故作不在意的道,“既是姐姐说了情,我却也不能不与姐姐一个面子,故而便不与二姑姑生气了,只,若是二姑姑在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人,我却也不在她家住,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宅子,莫不如回去的好。”
周灵素笑着听着周慈扬半是威胁,半是妥协的话儿,却是不知怎得想起了自个儿年幼时的模样,却也是这般的固执有别扭,而今回想起来却也是恍如隔世,愣了下神方才笑着道,
“慈玫赶紧坐下吃饭,且也与二姑姑说说近日家中的情况,这几日应是老家来信的日子,我却是未曾见着信,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周灵素动了筷子,周慈玫姐弟两方才动筷子,只嘴巴上虽是硬了些,这手却也不似这嘴巴,周慈扬先夹了筷绿油油的青菜与周灵素碗碟中,方才自顾自的吃起自个儿的饭食来。
周慈玫将口中的饭食咽下,方才温声道,“且也不是,家中的信,前两日便到了,只是我瞧着二姑姑忙碌的紧,便想着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莫不如等二姑姑忙完方才看,却也没什么,故而便径直将信收了起来,且为嘱咐了下面的人,莫要惊扰了二姑姑。
待会儿用完膳,我便取了信,亲自与二姑姑送来。”
若是旁的人,这样的事儿,周灵素便是不会做些旁的事儿,却也不见得心里会高兴,只这人是周慈玫,周灵素却也觉着正常,且周慈玫却也是为她着想,故而周灵素点了点头,但也没说什么,便将这话儿翻了篇。
一旁的周慈扬却是皱着眉头瞥了眼自家姐姐,只是见周灵素却也未曾在意,故而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复又连着食儿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一时之间桌子上静默无语,过了会儿周慈扬将口里的事儿吞咽干净,方才略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二姑姑,海棠花儿叔叔缘何会回老家?这学堂,却不是京城儿的学堂最好,京城的夫子先生最厉害嘛?”
周灵素拿着的筷子顿了下,瞥见周慈扬担忧的眸子,周灵素到底却也说不出那些个敷衍的话儿来,思索了片刻方才道,
“你海棠花儿叔叔家却也与二姑姑家和你家不同,故而这人多了,事儿自然便多了,人与人之间自然是少不摩擦,你海棠花儿叔叔因着一些事儿的缘故,与家中有了些隔阂,心下却也想不开,故而便想换个地儿,想来应会高兴些。
且你三祖父这些年皆在外地为官,鲜少有在你曾祖父祖母膝下尽孝的,你海棠花儿叔叔此番回老家却也是代替父母在祖父祖母膝下尽孝。”
便是自个儿家的事儿且也不知如何与人讲,况这是自个儿叔叔家的事儿,便是与自家人,周灵素却也不知当如何细说,只小小少年却也聪慧,那些个虚头巴脑的话儿,周灵素且也不说出来,却也不愿意讲,故而只好避重就轻的说了其中一二,却也不指望这能蒙混过关,却也是不愿在提及的模样。
周慈扬果然皱了好一会儿的眉头,一张俊俏的小脸比天上的云儿还要变化的快,却也不知在想些个什么。
周灵素与周慈玫相视一笑,却也不说话,而是认认真真儿的好好儿的吃饭,待周慈扬回过神来,二人却也不知是笑了好一会儿,
眼眸里皆是一片晶亮,瞧着便知晓二人方才是为何模样,周慈扬闷闷不乐的瞥了眼二人,却也不说话,只埋头吃饭。
纵然不说,周灵素二人皆是知晓小小少年缘何至此,只心下可乐,却也不愿意儿顺势儿将这事儿揭过,只笑吟吟的儿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见二人皆是未曾有半点儿的动静,周慈扬却也觉着有些个难过,臭着一张脸,复又与自个儿添了碗饭,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周灵素皱了下眉头,却不是不愿意周慈扬吃,只是因着周慈扬素日里的饭量便在哪儿,今日儿忽的多了些,却是叫人有些担忧,故而却也记不得方才故意看乐子的事儿,而是连忙朝周慈玫看过去,
周慈玫愣了下,方才心领神会的道,“二姑姑,你这些日子忙,却是不知道慈扬这段日子成日里除去疯,这饭量却似涨了不少,每日里这副模样,不知道得还当咱们家多了个饭桶,二姑姑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