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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身份尊贵且又能贵重过殿下?你我本就是一体,殿下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武龄安的在意,李恒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只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为他的殿下保驾护航清楚那些肮脏的杂碎。
李恒执着的模样,看得武龄安又是一阵头疼,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敲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得这般的油盐不进?
“李氏一族向来不参与朝中这些事,独善其身。”。
本是心知肚明的事,武龄安也有些不便直言,故而只好加重了语气,其意在明白不过。
李恒像是没听明白似的,仍旧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事关江山社稷李氏一族且又能独善其身?况,便是在退一步而言,殿下之事,我李氏一族不便插手。然不便插手的是李氏一族,与我这个与殿下婚约已定之人有何干系?莫不是殿下意欲毁约?”。
李恒目光森森,一脸的哀怨委屈,却是叫人到了嘴边的话实在是不好在开口。武龄安只觉着这人什么话都干说,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只是眼下却也不止她二人,故而有些话,便是不为其他,只为着李氏一族的颜面她便不能轻易出口,只好压着性子道:
“我意已决,不必在多费口舌。”。
李恒却是不管不顾,这事儿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他比她更合适。哪怕因此惹得震怒,他也在所不惜。
“我同样如此,殿下若是不许,我自个儿动手便是。历来,便没有我不能得偿所愿的。”。
一时之间满室寂静,毕竟李恒这话不仅偏执且也是犯忌讳的。毕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天下之民莫非王臣,天底下最尊贵的那小撮人里这小小的室内便占了两个。
便是李恒也能算自个儿家人,这般犯忌讳的话同样也是大罪。
武龄安慌忙的瞥了眼自家五哥和表兄,叫二人皆未变色,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心下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种大不敬的话,便是她这个所谓帝王最是宠爱的掌上明珠都是不敢轻易宣之于口的,之上人前是这样的。
至于人后?大周最尊贵的公主,且又是抱怨碎嘴之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抱怨或是愤恨之语。
“慎言,为何中庸,何为君子。以此为题,明日予我文章。”。
不轻不重的呵斥,说是心下没有偏爱,那是绝不可能。李恒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反驳,只是他却也不肯轻易妥协。
“北境之事多而繁杂,殿下也是忙碌不堪。我这个监军成日里也是无所事事,反而叫人轻视了去。
若是这般碌碌无为,岂配立于殿下身侧?故而请殿下予我此事!”。
言罢,李恒便俯身拜下,其意在明白不过。除去未来皇夫这个身份,便是仅仅儿只是她麾下普通一员两手空空又如何服众,如何能站在她身侧?
他要的从来不仅仅只是那个看似尊贵实在暗地里不知如何被人耻笑的身份,他要的从来只是她的一颗心以及真正的与她并肩而立,而不是什么看似和睦的离心离德。
自然这样的顾虑,李恒也不可能宣之于口,既然如此,山不来就他,他去就山便是了。
武龄安看着恭敬拜于她身前的李恒,心下复杂不已,敛着眸子道:
“前些日子,父皇来信。婚书已经呈于宗庙以及李氏祠堂,若非生离死别,便在无回转的可能。你,不必如此。”。
“我知,只是我要的不仅仅只是如此。殿下,可愿予?”。
固执己见,李氏的骄子向来如此,便是这北国的风沙也半点儿摩不平他的棱角。武龄安按下心头种种,平静而冷漠地道: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李恒毫不犹豫地飞快回答,生怕这好不容易磨来的软和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干净利落的回答,武龄安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近乎不解地呢喃道:
“做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皇夫不好嘛?”。
那近乎耳语的呢喃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帐之中一时之间倒是清晰的紧,李恒自是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是好的,只是我求的是与殿下并肩而立同舟共济的夫妻,而不是椒房金丝雀。”。
更何况,李固之甘为后妃之位却绝不甘愿自己的殿下一人负重而行挡下所有风霜雨雪。
不论是过去还是如今,若不然此前固执古板心有不甘的他且又会在自个儿都不明心下所思之时便心甘情愿得来这黄沙满地的北境做什么劳什子的监军?
世人皆贪心,他也同样如此。
武龄安垂着眸子静默不语,便是一旁瞧着的武妙生和君言都快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方才不辩喜怒的道:
“自是能予,只是他年若有一日殊途,你我在无情谊可言,可还愿意?”。
殊途嘛?许是吧!若是真有这么一日,他自是不会叫他的殿下为难的。
“愿意,殿下所予便是我所求。”。李恒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摆在面前的机会,若是白白轻易错过了,只怕是连上天都会看不下去。
武龄安不在开口相劝,径直起身将李恒扶了起来,从怀中取了一半古朴的麒麟佩连着红玉莲花直接按到李恒的手中,不容置疑地道:
“为国为民也好,为己也罢,李氏历来特殊,不可轻动。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可将李氏一族拖入浑水之中。
既是不愿安安稳稳的做一世喜乐无忧的皇夫,愿为马前卒,阎王尚且不差恶差,莫要辜负我的信任。”。
对上武龄安克制而信任的神情,李恒终究做不出推辞的事情来。千言万语只凝成一个“好”字,在无其他。
这边的事了,便也不能说这朝中这事儿便这般儿轻易的解决了去。只能说这釜底抽薪的事儿谋的是不久的将来,而不是眼前。
故而该商议的还得商议,该写折子的也不能有半点儿含糊。孤掌难鸣,独木易折,便是承平帝在如何强硬,却也不好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