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短时间内想不出福特的用心,决定先答应下来,再作道理,但还要再提两个条件,不能便宜了福特这个王八蛋:“这岛上太闷,我想找鬼聊天时,可以随便进出所有牢房,你不得干涉。”
福特道:“我就是想干涉,也要管得住你才行。呵呵呵。”
“把郝风关进黑头鬼牢房,给我也安一张床,这二鬼是我的故交,我想他们时就进去跟他们住几天。”
福特心中很生气:这也太他妈嚣张了,竟想公然在我眼皮底下谋事!但转念一想,前面那么多优厚条件都答应了,不差这一件,如果不顺着他,让他逃回东土,便犹如鱼儿游归大海,再难抓回。阴美国虽强大,东土阴国也不是吃素的,绝不能让他逃回东土!
想到这里,福特强挤出笑容:“都依你。”
李正坤说要再想想,福特脸一下绿了,干脆我这个典狱长让你当得了!李正坤嘿嘿一笑,谁他妈稀罕你这芝麻绿豆般大的官儿!
二鬼达成协议。福特亲自将李正坤送到三楼欧妮房间,又命将欧妮带回,交给李正坤。离去时,福特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对李正坤道:“好好享用她吧,超爽!”
李正坤心头犹如猫抓,恨不能将福特按到地上,象骟猪一样骟了他!脸上却笑道:“用东方话语来讲,她是个白虎星,谁跟她好,谁就会倒大霉!你等着,总有一天会在你身上应验!”
福特一愣,迟疑了半分钟,叹道:“遇上你我的确他妈倒霉!”气愣愣地走了。
欧妮羞臊满脸,感觉在两个男鬼面前被扒光,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福特离去后,李正坤掩上房门,搂着她的肩,安慰良久,欧妮情绪才稍稍稳定。李正坤让她好好泡个澡,早点上床休息,他到黑头鬼牢房里去。
李正坤这是嫌弃她呀,欧妮心中悲哀难过,坐在沙发上出了半夜的神,方才叹息着起身,郁郁地走进浴室。
黑头鬼已被关回原来的牢房,牢房地洞早已用混凝土重新浇筑,坚固如初;郝风也被关了进来。二鬼正在摆谈此事,一溜黑烟飘了进来,到旁边空床上现身,正是李正坤。
李正坤问郝风前几天关在什么地方,郝风情绪激动、脸红颈涨,用极具东方韵味的语言将福特全家问候了一个够。他被福特装进原本用于装李正坤的密封铁瓮,这么多天,差点没被憋死!
黑头鬼一听就乐了,害人终害己,典型的请君入瓮,不值得同情,憋死活该!李正坤也说早知道他这么坏,就不跟福特提这个条件,让他永远呆在缸里。
郝风满腹委屈地分辩,他是想通过那种方式劝说李正坤,留在阴美国享受荣华富贵,并不是真心想害他。二鬼哪听他分说,命他立刻闭嘴,否则揍他。郝风只得嘟嚷着闭上嘴。
李正坤跟他们讲了和福特达成的协议,让他们帮着想一想,福特这又是憋着什么坏?
黑头鬼挠挠头:“兄弟,白鬼肚子里弯弯绕这么多,我可想不出来。”
郝风跳起来,骂道:“有香庐不居,美人不抱,却跑来跟我们挤这臭牢房,真是个大傻瓜!”
李正坤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枉为读书之鬼。还说是唐朝的进士,考的时候蒙的吧。哈哈哈。再者说,我们还有大事相商,岂能贪图安逸。”
说他考进士是蒙的,郝风急了:“你现在就出题,我来答卷,看我到底是不是真才实学!”
黑头鬼道:“你当这里是考棚啊,还要答卷!商量大事要紧。不过你要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证明你那进士真是蒙的。”
李正坤拍掌大笑:“正是此理,如何发动鬼犯暴动越狱,重获自由,回归东土,这就是我给你出的题目,你要真有本事,就快快答上来。”
郝风脸色一暗:“你这虽是策对之题,但非读书人之事,属于军事范畴。你和黑头鬼都是无常殿的差役,这题目还是你们来答最为恰当。”
斗嘴归斗嘴,最终还得将话题转到主题上来,可议了半天,监狱重重守卫,门禁森严,三鬼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唉声叹气躺在床上歇了。
一连半个多月,三鬼天天讨论,每次都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没打起来,仍是一筹莫展。
这半个多月,李正坤都没去过欧妮房间,欧妮孤独而充满不安地呆在屋里,靠喝酒打发日子。
无论是欧妮的消沉状况,还是黑头鬼牢里低声而热烈的讨论现场,一切都在福特的掌握之中,因为黑头鬼牢里也预先装上了异常隐蔽的摄像头。福特坐在电脑前,欧妮房间和黑头鬼牢房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被他看得真切,听得仔细。
因此,李正坤他们密谋暴动,福特全程掌握,渐渐地,一条计策在他脑中生成。
晚上,福特忙完一天的事务,将欧妮请进自己的房间,邀她共进晚餐。
欧妮面对福特,情感很复杂,既羞臊,又企盼,希望他能念及往日情份,不再为难李正坤,也不要再将她置于他们两个男鬼之间的尴尬位置。
几杯酒之后,福特笑道:“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为了感谢你替我守住李正坤,我准备为你在狱中办一个生日聚会,好好庆祝一下。”
欧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福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亮光。福特道:“你不用惊疑,我说的是真心话,毕竟我们在一起二十年。我得到报告,这段时间李正坤都呆在黑头鬼牢房里,并未回到你的房间,让你独守空房,你要真想感谢我,今晚就留下来如何?”说到这里,福特脑子里浮出欧妮白嫩的祼身和妖冶的大叫,只觉得下面蓦地绷紧,难以控制。
欧妮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埋首不语。福特咬咬牙,喝下一大杯酒,强忍住欲望。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抓住了李正坤,欧妮不就又变回他砧板上的肉,怎么宰剁都成,何急此一晚?晚餐后端上咖啡,品完咖啡,福特又亲将欧妮送回房间,象个绅士般道了晚安,才回到自己房间。
欧妮跟做梦似的,弄不清福特这是真好还是假好。
四天之后,早上例行巡查结束,狱警们又重新集结,在监狱大厅里忙忙碌碌,悬挂纱幔,搭建花门。搭成之后,森严的监狱一下变得热闹而喜庆起来。
李正坤和黑头鬼、郝风都看见了,觉得很奇怪,难道监狱里有鬼结婚?
晚上例行巡查之后,狱警们又在大厅里搭上四排桌子,上面堆满各式精美糕点、水果、肉脯等食物,摆着红酒、威士忌、可口可乐等各种酒水及饮料。
二十点整,大厅里响起轻曼的音乐,福特带着欧妮从电梯走出,早已等在大厅里的狱警发出热烈的掌声。
来到黑头鬼牢房前,福特隔着门洞喊道:“今天是欧妮的生日,请李正坤先生出来一起参加聚会。”
忽从福特身后现出一个鬼来:“我接受邀请。”正是李正坤。他早就从牢房出来,在大厅里蹓跶。
福特笑道:“我料你不会拒绝。”命奏舞曲,大厅里立刻响起宫廷圆舞典,他搂着欧妮先跳了两曲,就将欧妮送到李正坤身边。欧妮胸脯微微起伏,脸腮发红,眼波流转,说不出到底是气喘还是兴奋。李正坤心头有些发酸,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可怜欧妮竟然不识福特险恶,这么快就忘记了福特曾将她丢在海底的凶残,又被他的表面功夫所迷惑。
欧妮请李正坤跳舞,李正坤不会,欧妮笑着拉起他,跟着舞曲节奏走。李正坤动作笨拙,老踩欧妮的脚,引起周围鬼警嘲笑。起初欧妮还忍着,后来实在不堪,脚也被踩肿,疼痛不已,只得嘟着嘴放开李正坤,李正坤竟如得到大赦一般,赶紧溜之乎也,气得欧妮直跺脚。
鬼警们纷纷来请欧妮跳舞,欧妮有请必应,被鬼警搂着在舞池里飞旋,如鱼得水。李正坤端着酒杯,在角落里自卑不已。他从自助架上拿了许多食物和酒水,从牢房门洞里塞给郝风和黑头鬼,让他们同乐。福特看见,不仅不制止,反而让他多拿些,李正坤有一瞬间觉得,福特似乎也不是那么特别讨厌。
当然只是一闪之念,他立马提醒自己,万勿被福特迷惑,要随时保持对福特的警惕之心,否则便会上当。
福特主动跟他碰杯聊天,为避免尴尬,话题都很巧妙地避开欧妮,只聊约克斯岛的风光和监狱里的趣事。两鬼不时哈哈大笑,就象是两个毫无芥蒂的老朋友一般。不时有狱警过来向李正坤敬酒。以往狱警都是凶神恶煞一般的面目,此时却满脸含笑,十分友善,似乎还因为李正坤能跟监狱长一起愉快聊天,而对李正坤生出几分尊重和阿谀。这是自关进零号监狱以来从未有过之事,李正坤不觉有些飘飘然,在刻意营造的轻松惬意氛围之中,在不断倒进喉管、充满刺激和爽咧的美酒催化之下,他的胸怀逐渐放开,话也不由自主地多起来。至于警惕二字,早被他抛到爪洼国去了。
零点时分,四个精壮强悍的狱警,从巷道里缓缓推出一个装扮成米老鼠的推车,车上放着一个装饰着各种水果的三层大蛋糕。福特请李正坤跟他一起,上前为欧妮切蛋糕,李正坤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来到推车前,福特和李正坤共持一把雪亮的条形长刀,切出第一块蛋糕,并请李正坤亲送到欧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