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自己上药,明天还要下水,这个海斗是个大墓,别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关根把手里的绷带和药品递过去,无邪没接,只是盯着他看。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成长起来,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我卷进去!我只是一个西湖边上的吴山居里的小老板而已。”
“我只想认认真真的研究我的拓本!你也知道我还有爸妈和奶奶,我卷进这些事情里,他们难道不会担心吗!”
无邪看着关根的眼睛质问着他。
现在的他要是在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关根在专门针对他设的局,那他这浙大就算是白上了。
关根和他三叔是一伙的。
这点无邪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楚。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秘密,也有很多不能说的事情。
关根听着无邪的质问,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他坐在床上点起了烟狠狠的抽着,抽的又急又凶,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落在无邪的脸上,但眼神却没有聚焦。
像是透过无邪在看着其他人一样,看的无邪有些害怕。
“其实,我也不是在怪你们。”
无邪看着这样的关根,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心疼,想了想缓和着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和我三叔一定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要是想让我帮忙大可以直说的。”
“我不会告诉二叔和爸妈的,你们大可以放心我的。”
无邪看着关根,十分诚恳的说道。
关根这样子训练他的目的,无邪只需要稍稍一反推就能明白。
关根和三叔需要他成长成为一个不弱于任何老瓢把子的人。
不管是从身手还是心理,他们都需要他的帮助。
只是无邪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能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接跟他说明白。
大家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情可以一起面对的。
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欺骗而又决绝的方式来让他接受。
关根这样做,就真不怕他恨他吗!
“我没什么时间了。”
关根盯着这样的无邪,突然间有些释怀的一笑。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时间了!”
无邪一愣,看向关根的眼神里充满了严肃的问道。
“我在二叔那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的肺里有阴影,就算认真将养着,也没几年可活了。”
关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极度的悲凉和不甘来。
“那你还抽烟!”
无邪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上遭了雷,将他的灵魂都劈的麻木。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身体比脑子更快的上前抽出了关根手里的烟,狠狠的捻在地上按灭。
眼眶通红的看着关根,希望从关根口中听到这句话是个跟今晚一样的恶作剧。
“本来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小老板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在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抽离旋涡,在局外待着。”
关根笑得有些凄凉。
“只要你像今天这样告诉我你不想,我就可能心软,让你干干净净的脱局。”
“但是我没有时间了,未来的事情只能你来。”
关根的眼里闪过一丝无能为力,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渴求长生。
原来在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做完的时候,是真的不舍得,也不想去死。
他顿了顿,看着无邪的眼里带了跟无邪一样的真诚。
“其实你想要脱局也行,只要在我死之前,我的局能彻底的展开就好。”
“到那个时候,它便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影响停下,我到时候让二叔接你出去,你只需要躲一段时间就好。”
关根的眼里突然间燃起来希望的火,眼睛在那一瞬间燃烧的吓人。
看着这种状态下的关根,无邪突然间生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此刻的关根,一定能做到这件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达成它。
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信念感。
“没必要,关哥,我说了,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局是什么,但只要你需要我,我不怕的。”
无邪认真的承诺着。
他承认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件事,这个关根口中的局究竟是什么?
关根和他三叔究竟瞒了他什么?
但这个时候,无邪觉得自己急不得。
关根的状态不对,他怕关根为了他去做什么傻事。
那些看似承诺的话,不仅没有给无邪带来安全感,反而听得他本能的心慌了起来。
“这个局很大,大到足以颠覆整个九门,一时半会讲不清,而且这里不适合讲。”
“与其在这说大话,倒不如先把你脖子上的伤口给处理了,别到时候留了疤,像我一样一年四季只能穿长袖。”
关根看着无邪那还未处理,血已经渗透了衣领的伤口说道。
无邪一愣,乖乖的把手边的绷带和药品给关根递了过去。
关根处理伤口的手段很娴熟,但由于伤口在脖子上,再怎么娴熟也无法避免原本的疼和手指触碰到脖子的痒。
这也就导致了无邪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乱动。
最后还是挨了关根两个爱的巴掌才委委屈屈的老实下来。
“事先说好,那个局你回去要告诉我,而且你教我可以,不能再骗我!”
“否则我就告诉二叔,让他来管你!”
无邪想了想,对关根威胁道,关根经常骗他,而且他还说不过,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保证。
“噗。”
关根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无邪那气鼓鼓的狗头,在大脑不时刻提醒着无邪就是他的时候,竟意外的理解了为了那么多人当时喜欢逗他。
“行,回去就让二叔看着我。”
关根想了想自己下午在济州岛上干的事,完全没想过自己回去后还能逃。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要是再跑一次,二叔就真的要出手了。
那后果,关根暂时不敢想。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跟我下海。”
关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点起了一根烟,他要思索今晚这个变故后可能发生的任何假设。
只是这烟还没凑到嘴边,就被无邪条件反射的抽走,按灭在了地上。
“你不要自己的肺了!不是你说着没时间了,还抽!”
无邪气鼓鼓的看着关根,把他放在一旁的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抱在了怀里。
防贼一样的盯着他。
意思很明确,有他在,关根休想在碰到任何的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