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不知,为了眼前这个局,其他的人付出了多少。
为了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他们又付出了多少心血。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退缩。
不管是关根还是无三省,又或者是这个计划里的其他人,都会拼尽全力的给他留上一条退路。
让他好好的回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安安心心的当这一个懦夫。
但他真的能安于这些人的保护,放任他们为自己去牺牲吗?
无邪自认自己做不到。
“三叔,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无邪往后退了两步,有些颓然的靠在蛇蜕上。
他又何尝不知道不管其他人对他是什么样的想法,但在他自己这里,早已没了退路。
“可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无三省没有给无邪继续逃避下去的机会。
他从口袋中掏出来了一支血清。
“来,给三叔扎上,蛇潮马上就来了。”
无三省把血清递给无邪。
无邪接过,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饶是他知道假死是计划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但真的当这个计划执行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能瞒过那么多人的死亡,又怎能不真正的命悬一线。
好在他们手里有血清。
至于剩下的,无邪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大侄子,你三叔我还没死呢,别他奶奶的哭丧。”
无三省没好气的拍了下无邪的脑袋,无邪吃痛,却难得的没有跳脚。
只是沉默的把蛇毒血清打开给无三省注射。
很多事情说开了以后其实没那么多的秘密。
就像关根一直相信着三叔没死一样,这次无邪的亲手参与,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当年的事情一个答案。
关根的一生中有着太多太多未知的迷局,但很多时候,真相一直很简单。
无三省的那次消失,是当着所有人面的命悬一线的。
在那样没有药也短时间内出不去,甚至还有蛇的地方。
没有人相信无三省死了,但同时也没有人相信无三省活着。
直到无三省数十年如一日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才让汪家将无三省的死亡占比拉到了最高。
血清扎入无三省的血管,无邪这次的手很稳。
血清打完,无邪的眼神也变得坚毅。
“走吧,三叔,我们出去。”
无邪把注射器收了起来,笑着对一旁的无三省道。
“走吧。”
无三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出去后,外面的伙计已经找到了下去的路径。
见到他们两个出来,潘子迎了上来,开始跟他们两个汇报刚刚这里的进度。
“三爷,小三爷,地宫的入口已经找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潘子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
从确定要来塔木陀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半月的辛苦,终于在找到地宫入口的这一刻获得了收获。
这让他怎能不激动。
“检查一下装备,我们等下就出发。”
无三省笑着跟潘子道,眼里看不出半分他对接下来要做事情的预兆。
正常的就像一个刚刚听到好消息的人。
在兴奋的宽慰着手下的伙计。
只有无邪知道,在刚刚他们两个进来聊天的时候,无三省就在这个地方留了吸引蛇群的东西。
算算时间,不出三分钟,成群的野鸡脖子就会把这里直接包围。
而这个地方没有泥浆。
就算众人的装备精良,要想从蛇群的包围里出去,这里的人,怎么也要折损一小半。
至于剩下的,西王母地宫里那么多的机关,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无邪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快干掉的泥浆,想了想,走过去跟陈雯锦站在了一起。
不管怎样,在雯锦阿姨最后的时间里,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保护他一程。
虽然她不一定需要。
可三叔一定希望陈雯锦没事。
“小邪,很多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陈雯锦的语调不高,声音也不疾不徐,但却自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即使无邪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又被陈雯锦安慰到。
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西王母地宫本质上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地宫所在的地方是这些水系汇聚之地,理论上这里的路只要跟着流水走,就一定会在最后的终点处汇合。”
陈雯锦开始向大家讲解着这里找路的要诀。
一是为了让人知道等下的路该怎么走,二是即使这群人到时候分散走丢了,也能靠着这一点摸出去。
“这里的水系每隔十年只会出现一个月,现在我们已经消耗掉了快十五天,这里的水流在我来的时候观察过,已经有两条出现了干涸。”
陈雯锦对众人说着,也是在隔绝其他的人想要下次进来的心。
这里的消息能传出去就行,至于让人再来到这里,他们还真就没想过。
陨玉这种东西,存在于消息之中,让众人疯狂才是他们的第一目的。
至于其他的,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沉睡的地方被人打扰。
“那岂不是今后都来不了这里了!”
有个伙计听了这话,当即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那是自然,这也是西王母地宫的特殊性,要想在这里获得东西的,最好一次性拿完,否则再次进来不仅找不到路,还可能被野鸡脖子咬死。”
无邪直接补充道。
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当个恶人。
锅这种东西,背的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更何况是帮长辈转移注意力。
“呦呵,这种地方,能来见识一次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怎么,还想着急着地方,把这里当成你小金库啊。”
胖子见状走过去揽住了那人的肩膀,装作哥俩好的问道。
那人被胖子这么一戳穿,立刻怂了。
“那哪能啊,胖爷,我们这么多人来都费了这么大力气,我哪有这本事再来一趟。”
那人忙不迭的求饶。
胖子还想再说,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
“蛇!都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