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禹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司酒。
他脸色变了变,几乎是弹坐起来,伸手去摸她。
确认了她的手心是温热的。他还是不放心,把她抱到床上来听她的心跳。
足足听了五分钟,他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那一秒共鸣到的“他”当时对司酒的想法,谢禹狠狠磨了磨牙。
嫉妒心和独占欲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他的心脏,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副人格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心理。
谢禹无法自控的伸出手去摩挲司酒脖子上的痕迹,不知不觉手劲越来越重。
碍眼。
看着太碍眼了。
需要把这些碍眼的痕迹全部清除,覆盖上自己的痕迹。
他低下头,覆上自己的唇。
司酒被咬得“嘶”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就看见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
她一时有些无法确定现在的他是哪一个人格,所以没有叫他,只伸手推他。
“疼。
你属馒头的吗?”
谢禹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司酒看到了他的眼睛,瞬间知道他是谁了。
“阿禹,起开。你重死了。”
谢禹没有动,只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司酒看不懂。
反正不是什么善良的眼神。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你,你干嘛啊?”
怪慎人的。
“不要怕我。”他忽然说。
司酒:“?”
“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来了,就不会放你走。”
每一次都是她先靠近的。
第一次在医院遇见她,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就有一种让她不解的惊喜。
第二次在她家门口遇见她,她看自己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第三次遇见她,她大胆的牵他的手,眼神直白又热烈,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
第四次……
哪怕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坚决的想要推开她。可是她仍旧会执着的追上来。
所以,是你走向了我。
那就别想离开了。
“别怕我。”他低语,“对不起。”
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怪物。这一点在他十二岁那年被绑架,亲眼目睹母亲被杀,然后又在血泊中醒来时就确定了。
那些血,全部都是别人的。
那些前一刻还折磨他的绑匪,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全部死在了他身边。
而他满手鲜血。
可是他没有丝毫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的记忆。
这件事当时传得非常厉害,所有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就连他的父亲也怕他。
后来他的父亲给他换了姓名,把他带去了没有人认识他的城市,然后丢下他,离开了国内。
再后来是他的小舅找到了他,带他看了心理医生。
他才知道,原来他那叫人格分裂。
在极端受刺激,觉得难以面对和承受的母亲被杀的那一刻,他的体内产生了第二个人格。
之后就是漫长而又艰难的治疗。
即使后来他的第二人格再也没出现过,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不认为自己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可现在,他有了贪心。
司酒从他故作强势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不安。
她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顶。
“我不怕你。”她说,“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我。”
谢禹只觉得眼眶灼热。
“嗯。”他亲吻她的额头,“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