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掩饰的失望浮现在李承允的脸上。
但看师尊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甚至原本挂着的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都完全收了回去,他不愿在这时候忤逆师尊惹她不快。
“我帮师尊铺好床榻就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做。”
“我……”
“师尊,前几日掌门仙君差人送来的汤药熬好了,您趁热用了吧。”
突兀插、入的声音打断了李承允的话。
李承允一下子闭了嘴,转头就看见端着汤药的沈星河。
沈星河和几个月前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原本枯瘦怯弱的模样半点没了,一张本就五官出色的脸现在已然变得更加精致夺目,发髻上束着的是高阶碎星玉制成的玉冠,身上穿着的白衣乍一看仿佛是和别的精英弟子一般无二的弟子服,但沈星河知道,那是用师尊给的上品灵纹布做的,不止穿着更舒适,而且还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脚上穿着的是九阶妖兽皮做成的小皮靴,同样附加了防御符文在上面。
尤其是他左手食指上的那个纳戒。
那可是天品纳戒,看起来灰扑扑不起眼,实际上可比普通纳戒好上数百倍。
众所周知整个青岳山,所有最好的宝贝基本都在九峰峰主手里。
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出无数普通修士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各种材料灵器宝物,然后随随便便的就把它们给了自己的徒弟。
沈星河这何止是鸟枪换炮,根本就是一步登天。
也难怪,他最近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嚣张,对自己的敌意和恶感越来越不加掩饰。
李承允心里又妒又酸,可是想到师尊同样也给了自己不少东西,还经常毫不藏私的指点自己心法剑招上的疑惑……他又觉得自己不必酸。
沈星河那种两面三刀的孽畜,师尊早晚会看透他。
“那弟子便先告退了。”
李承允虽然不舍得走,但先前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坚持留下来只会给沈星河这孽畜故意刺激他,恶心他的机会。
所以他干脆的告辞了。
看着李承允走远了。
沈星河无声的嗤了一下,朝司酒仰起脸时,又是那副乖顺规矩的模样,“师尊先用了吧,一会该凉了。”
说着他双手把碗朝司酒面前一递。
司酒虽然很是不情愿,但还是接过了碗,一边很是自然的拉了一下他的手腕,一边朝屋内走。
“进去喝吧,外面冷。”
当初沈星河被打成重伤又泡了几个小时广寒池,之后司酒记得自己明明用了最好的丹药,以及用了妥善的方式给他治疗过了,就算当时要好几天才能痊愈,但不至于留下隐患才是。
可是没想到他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而且沈星河一开始还瞒着她。
要不是有一天雨夜,她被雷声吵醒,想着沈星河住的竹舍不知道会不会漏雨,不放心去看了看,看到了沈星河被寒疾折磨得整个膝盖肿起来,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的模样,她还不知道。
那次她罕见的对沈星河真正发了火,并严正警告他不许有任何事隐瞒。
之后司酒又跑去找八师姐讨要了好些丹药,甚至还学了点推拿之术。
不过后来只给他吃了丹药,推拿之术也只在一开始雨雪天他特别难捱的时候,趁他睡着偷偷用了两次,后来就再也没施行了。
实在是她自己也知道她在沈星河面前人设崩的有点厉害,不能再放飞了。
好在沈星河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半点也没透露出她的异样。
所以偶尔,有时候她就会忘了伪装。
就像刚才,她下意识牵了沈星河手腕,直到进了屋才惊觉,忙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放开了他。
沈星河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只看着司酒,“师尊现在可以喝药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司酒却因为揣度刚才自己露了几分馅而并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