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尧上前,在英国男人的配合下,把灵儿抓了起来,然后他一掌敲晕了她。
英国男人很紧张:“她是霍先生的女儿……”
袁雪尧听不懂。
陈素商上前,跟英国夫妻解释:“我们是霍家的朋友,特意带着霍小姐出来玩。”
身后跑过来的男生,对他父母道:“我找他们来的。”
英国男人用力按住自己流血不止的手。
陈素商问他们:“怎么突然这样了,是有什么人靠近你们了吗?”
英国女人吓得一直哭,不停的摇头:“没有谁,我们好好说话,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通红……她被恶魔附身了……”
“被恶魔俯身,应该是眼睛发黑,你不看书的吗?”男人驳斥妻子。
陈素商:“……”
她不想跟这对夫妻讨论英国的神话传说,确定他们俩是什么也没瞧见,她转而去问那个男生:“你看到什么了吗?”
陈素商一开始还以为,男生很惊慌无助,可见识了他父母,发现他算是比较镇定的,至少他不相信恶魔的存在。
他母亲信教,觉得恶魔找上了他们,他们会有更大的厄运。
“……有个人,男人,中国人,看着不算老,他偷偷瞧霍小姐,后来不见了。”男生四下张望。
陈素商也看过去。
公园里全是人,有遛狗的,有散步的,有带着孩子玩游戏的,热闹极了。
不管是谁躲在身后,此刻都可以偷偷看着他们。
陈素商对袁雪尧道:“走,快回家。”
野炊的东西全部没捡,他们俩直接找到了汽车。
霍家的车夫看到大小姐昏倒,吓得不轻:“小姐怎么了?”
“没事,不要大惊小怪。”陈素商道,“快开车。”
“去医院?”司机比陈素商更焦虑。
他是负责保护大小姐的,给大小姐开车。大小姐有个闪失,就是他工作的失误。万一丢了差事,他真要崩溃了。
霍家的差事薪水高,事情简单,在当前的香港很难找到相似的了。
“回家。”陈素商看出了司机的担忧,“不妨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会替你解释。”
司机稍微松了口气。
车子回到了车顶霍家豪宅,却不见霍钺和何微夫妻。
佣人说夫人晚上有个宴席,老爷陪同夫人去参加,小少爷想吃冰淇淋,故而他们两口子带着两个儿子出去吃饭了。
“怎么回事?”锡九看到了袁雪尧怀抱中的灵儿,也是大吃一惊。
陈素商来霍家的次数不多,不知道锡九是谁,只见他衣着考究,言语带威,还以为他只是霍钺的朋友。
“……我是锡九,是霍爷的管家。”锡九好像看出了陈素商的心思,上前去接灵儿。
袁雪尧把灵儿给了他。
陈素商这才想起锡九是谁,立马更加端正了态度。
“先把灵儿小姐绑起来。等她醒过来,我怕她伤了自己。”陈素商道。
锡九看了眼她。
他虽然满眼不解,仍是听从了她的意见,叫人去找绳子。
他亲自动手,把灵儿结结实实绑在一把餐椅上。
霍家的餐椅都是实木的,很结实,故而很重。
刚刚绑好,灵儿就醒了。
她一睁开眼,满眸赤红,把锡九也吓了一跳。
灵儿不说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小兽一般的低哮,不停冲锡九龇牙。
锡九沉默了一下,转身去打电话,他知道霍钺和何微在哪个餐厅。
电话接通了,锡九对霍钺道:“您和夫人赶紧回家一趟,别带两位少爷,他们年纪小,吓到了他们。”
霍钺心猛然一沉。
锡九说话素来有分寸,若不是灵儿真有什么危急,他不会说“吓到孩子”这样的话。
“马上回来。”霍钺道。
袁雪尧和陈素商站在灵儿面前。
陈素商的术法普通,她只能感受到压迫感。假如她的罗盘还在身上,那此刻罗盘肯定会转得很快。
袁雪尧则蹙眉。
“是诅咒吗?”陈素商问他。
袁雪尧摇摇头。
“那是降术?”陈素商又问。
袁雪尧不是很了解降术。
降术是蛊术的一个分支,后来自行发展壮大,脱离了苗家。
袁雪尧从小学过的术法和蛊术,都是以救人为主。
他学的风水堪舆是帮人家看阳宅和阴宅风水,庇佑世人;符咒是治病的,有些煞气入体导致的疾病,普通药物无法起效;诅咒是术法的一种,它最开始是用来镇尸的,能延缓尸体腐烂,防止尸变。
而蛊术,更是用来治病的,比如说体内的疾病,在没有西医的情况下,不能解剖来处理,中药起效又很难,蛊虫能达到治愈的作用。
所以中医也有“祝由科”,就是术法符咒;蛊虫最开始被培育出来,也是为了治病,曾经苗医风行一时。
后来,不管是术法还是蛊术,用于害人仿佛更有威慑力,而人心难测,掌握这些本事的人,越发贪婪,术法和蛊术逐渐变了模样。
降术,则跟术法和蛊术完全不同,它从出土那一刻,就是为了害人而存在的。
长青道长术法高深,却非常忌惮降术一派的人;袁雪尧家里的长辈,也是反复叮嘱他们,降术流派早些年前往南洋发展了,到了香港,若是偶遇了他们,千万要退后几步,吃点亏也没关系,不可硬碰。
灵儿若是中了降术,这件事就很棘手了。
“我不知。”袁雪尧老实道。
陈素商走过去,也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她师父。
她师父上周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陈素商记得他昨晚就没回来。
果然,佣人说:“小姐,道长不在家。”
上次那位胡先生跟道长很熟悉,可陈素商总是通过他去找道长,道长就烦了,从此之后,胡先生再也不知晓道长的动向。
而道长前段时间天天陪着的时髦女郎,好像也丢开了。
他性格如此,跟谁都不可能长久。
陈素商想着这个节骨眼上,真是谁都靠不住。
人生就是如此,总想着依靠谁,总有靠不住的那天。
陈素商应该更花点心思,把自己的符咒学好。
她悻悻挂了电话,问袁雪尧道:“要不,让你六叔来瞧瞧?”
袁雪尧摇摇头:“我不行,他也,不行。”
六叔不是真正的袁家人,他的术法连雪竺都不如,他厉害的是应酬,帮袁雪尧兄妹俩打点好一切。